“那个……”亚娜的眼神向后缩着,也许这就是心虚的感觉吧。
“我能理解。”我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紧张。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
“这……”亚娜一时语塞,找不到什么与我攀谈的机会,只能灰溜溜地向营帐那边走去。
当晚,我自己要了单独的空间,在士兵们好奇地注视下走进帐篷,躺下开始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
帐篷外传来声音,也不知道知道是哪个八卦的士兵:“你们的这个朋友怎么看上去对你们这么冷淡啊。”
“这个……”是卡文的声音,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毕竟是我们对不起人家了哈……”
之后的声音就小了很多,我没能听清他们在讲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相信莫袭影,却绝不会相信他们。人家莫袭影只是被骗了,而他们当时是真的没顾及我。
“小兄弟,还醒着吗?”
帐篷被掀开了一条缝,钟年仁把头探了进来,对上我一脸平静的——盯——着他。
“有什么事吗?”
“求原谅。”他倒是直白。
“我不想原谅你们。”我一口回绝,这家伙的脸皮是得有多厚啊。
“不是原谅我,是队伍的那两个女生。”
我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你要替她们求原谅?她们自己不会来吗?”
“这个……我只想说,脱离危险以后,我和其他两人都被她们扇了一巴掌,并且戳着鼻子说教了老半天。”钟年仁摸摸自己的鼻子,接着道,“这种事情的话,她们自己来说就太做作了吧,别跟她们提到这件事,我怕被打个半死。”
我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钟年仁退出帐篷,我又一个人躺在那里,原本化为灰烬的心又开始死灰复燃。
希望钟年仁他说的是真话吧,我合上双眼。
一转眼,我就又来到了那片虚无之中。与前几次相比,我已经习惯了这片空间。
“在么?”我开始呼唤谜之音,“还在这么?”
“在啊!怎么了?”谜之音再一次回应了我。
“我想问的,是早上的事……”
没等我说完,它给出了回应:“是我没错。说不是的话,恐怕你也不会相信吧。”
“那请问你是谁?”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谜之音像是陷入沉思,半晌才回答我,还是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应该……叫薇儿吧?”
连它自己都那么不确定的话,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吗?”
“为什么……?”
它突然剧烈的尖叫:“我不知道啊!难道我不应该在这里吗?!”
漆黑的空间由于它的尖叫颤抖起来,尽管漆黑,但我却看到了细密的裂痕蔓延开来。
“冷静一下!你快点冷静一下啊!”
“为什么?为什么……”
它仿佛陷入死机了,只有黑色裂痕还在蔓延。一种不好的感觉告诉我,如果不能让它停下来,就绝对会出事。
“求你了,冷静啊……”我双手合十。
仿佛应了我的呼唤,它安静了一些:“我,我不清楚……”
“没事没事,只要不再像刚才那个样子就好了。”我赶紧安慰它,现在我只想不让它再陷入那种酷似死机的状态中。
“你,还有什么事吗?”它声音还有些颤巍巍的,刚刚的那个状态应该没少消耗它的力量。
“没,没事了。”本来我还有很多问话的,现在却连一句都不敢问了,赶忙切断了与它的联系。
醒来的我撑起身,微微吐了口气,没想到只是问了那个谜之音一句那家伙居然会有这么大反应。
从那片漆黑的区域退出来以后,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困,之前的疲劳也一扫而空。
进入那个空间竟然有这样神奇的功效吗?之前由于被其它事吸引,自己完全没有注意这一点。
实在睡不着,我只能走出帐篷,外边只有寥寥几个士兵还在火堆旁守夜,有说有笑。
只不过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出来了。趁此机会,我悄悄走入一旁的树林。
一只手按住我的肩,他低语:“怎么?睡不着吗?”
是那个黑袍人?我虽然害怕,但还没有大声呼喊。
“原来你还在这啊。”
“那是,我不是说了要把你带回去做苦力吗?”确认没错了,是那个极其欠扁的家伙。
听着他那欠扁的话语,我真想一拳揍过去。
“你再这样我可要叫人了。”我试图威胁他。
谁知他用包裹着黑色手套的手的食指勾起我的下巴:“那你倒是叫啊~看看那一堆士兵能不能拦住我呢?”
这……我纠结了,论战斗力的话,面前这个家伙或许真的和他自己说的一样强势。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看着面前的面具人,我才意识过来他正在做着什么有辱我男性尊严的事情。
我不满地——盯——
“干什么啊?这个表情盯着我?”他的声音还带上了一丝玩味与调戏。
我撇撇嘴:“还说你不是gay,对男的也能作出这种动作。”
他意外的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地挪开了手,这着实让我有些诧异,难不成这家伙转性了?
但是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无地自容:“怎么说呢?某人刚刚的表现还挺像个弱受呢,都不反抗。”
“那是因为我打不过你。”
他双手抱胸:“啧,说正事吧,现在是不是该跟我离开了呢?”
“我拒绝。”我想也不想,我才不愿意去给别人当仆人或者苦力。
“你仔细想想哦,这不过是早一点或是晚一点的问题罢了。”他的语气依然跳脱,“记着,你还欠我一大笔钱呢。”
说到钱的事,我不由得低下头:“钱的事我可以慢慢解决,但跟你走是不可能的。”
抬起头,一记手刀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woc,我又被打晕了。
一晃眼,我又出现在漆黑空间中,气的直跺脚:“那货也太没有人性了吧,动不动就打晕我!”
“哈?我觉得你跟着他走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谜之音接上了我的话。
“你不觉得失去自由很难过吗?”
它反问我道:“额……你是不是太死脑筋了?他什么时候说过会完全限制你了?不是叫你当苦力吗?这应该是类似于打工的意思吧。”
嗯?好像有点道理啊?打工还债,天经地义啊。
等等,我怎么这么轻易就被说服了?算了算了,管他这么多干什么!
“谢谢啊。”对谜之音表示感谢以后,我当即退出漆黑空间,睁开眼,看向黑衣人。
“啥?你怎么醒的这么快?”他看上去有些震惊,我又听到了他嘴里的碎碎念,“明明我给他的是一时刀啊,怎么一分钟就醒了……”
念叨着,他又抬起手,准备打晕我。
“停停停,我跟你回去。”我忙说到。
然后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莫名其妙,他把手放我额头上:“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打开他的手:“我没发烧,只是觉得自己理解错意了。”
“所以你确定要跟我回去了?”
我点点头:“但给我一个写字条告诉我队友的机会。”
“好。”他点点头,拍了一下我的肩,“去吧。”
我悄悄回到帐篷里,再从帐篷出去,向几个守夜的士兵道:“各位,能给笔和纸吗?”
“我们一帮大老粗,哪里会带这些东西?”
说的好像也是……
“你想干什么?”士兵突然警戒了起来。
“哈?我能干什么?我一个牧师能干什么?”我有点无语,这什么情况?
“牧师?牧师不在『圣堂』好好呆着,跑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来?”已经有两个士兵举起手中的武器对着我。
完了,越解释越解释不清了。
我有点头痛的捂着头,可我越是这样,那些士兵手中的武器就握得越紧。
“可疑人员,拿下!”其中一个看起来像头领的人挥了挥手,我仔细一看,这也是刚才第一个怀疑我的人。
我彻底慌了,明明只是想与那些人写个告别信,怎么把自己弄成嫌犯了?
“我真的不是……”
两个士兵已经把我摁住了,而那个为首的人凶悍地戳着我的鼻子:“你还是到审判者面前解释吧!”
我被拖向一旁,摔在地里。
士兵凶悍地骂了我两句,顺便把我绑了起来。
“诶,停一下好不好。”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感觉自己遇到了救星。
士兵拔出佩剑,指向树林中缓缓走出的黑袍人:“什么人?!”
那边重新坐下的长官也被惊动了,一脸凶神恶煞地对着我道:“果然,你不是什么好人,这就是你的同伙了?”
这种情况下,我自然是百口莫辩,干脆不说了。
那个长官一挥手:“把他也拿下!”
两个士兵上前,用手中的剑刺向黑袍人。
“啧,好久没玩剑了,陪你们玩玩似乎也不错。”寒光一闪,那两个士兵的剑只剩下了剑柄。
“太没意思了吧。”黑袍人看上去有些失落。
“我亲自来会会你!”长官也抽出了一柄剑,直向黑袍人冲去。
刚冲到一半,他的剑“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那个长官拱手作揖,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在下见过大人!”
我特么都给他惊到了。
黑袍人缓缓收起手上的东西:“这个人,我要带走。”
“是是是,大人您要的话就带走吧。”那个士兵长官再次鞠了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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