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概就是这样了。”卡奥斯大大地往后伸了个懒腰,“呼……终于全部讲完了。”
“嗯。”
“如何,感觉自己掌握了多少?”
“嗯。”
“‘弥’这个键言对应的现象是什么?”
“……”余子帆的脸上挂着苍白而僵硬的笑容,“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倒不如说,一个下午的时间把七十七种键言对应的现象都记住才是不可能的。
虽然卡奥斯所说的“内在规律”是存在不假,但卡奥斯没有说的是,规律的天敌也如影随形。
而所谓“规律的天敌”,那就是——例外。
就像有人调侃的那样,“研究了一百条方程式,总结出一条规律,而这条规律有九十九个例外。”硕果仅存的一条规律并不能给人的记忆带来什么明显的帮助,反而会让人迷惑“究竟哪一句才是符合规律的那句”,最后甚至让记忆量不减反增。
其实键言并不是一开始就被设计成这样的,否则所谓“内在规律”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事实是,人们在设计出最初版42音键言并投入实际运用后,发现用这42个键言所能引发的现象不止42种。
也就是说,本来设计的时候考虑的是42对42的一一对应,然而一用就发现一个键言除了引发预定的现象之外还可能引发别的意料之外的现象,于是就变成了42对多。
秘法会一边探索着如何控制这些新的分叉,一边配套地增加键言的数量。到了77音版已经可以通过键言本身、前后相邻的键言以及“感觉”对这些分叉进行很好地控制了。
同时,秘法会增加键言的时候也在切实地考虑如何重塑键言的逻辑性,即将“例外”整理为新的“规律”,而这些努力也确实收到了效果,只不过……终究还是有很多例外。
其中一个原因是,不只是规律在增长,例外也随着规律的增加在同步增加着,这就导致例外无法被彻底消灭。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是,到了84音版键言“例外”的增长速度相比于“规律”来说已经有所减慢了。有人乐观地估计,在键言扩展到200音左右时就能完全消灭例外。
当然也有人持悲观态度,认为键言终究是赝品,只有所谓的“真言”才能完全用规律概括世间万物。
但无论如何,总而言之,在目前这个阶段……键言有很多的例外。
“唉,从头再来吧。”余子帆“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再次将《秘法导论》翻回最开始的页数。
不过键言这部分卡奥斯他们的班级可是已经学了整整一个月了,能被卡奥斯一个下午讲完已经可以说是超人的速度——虽然余子帆吸收了多少这一点有待观察。
“呃……没关系,虽然我这么问你你可能答不上来,但你稍微翻翻书估计就想起来了。”卡奥斯的语气中透出乐观。
“……好吧。”余子帆苦笑了一声。
“我说啊。”卡奥斯突然凑近余子帆,使得后者的身体下意识地就要往后缩。
“……干嘛?”余子帆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卡奥斯盯了几秒之后,反问道:“你……难道化妆了?”
“啊?哦,我……对啊,我化了淡妆,怎么?”
“呃,不,没怎么,就是觉得好厉害。”卡奥斯把身子缩回去,“各种意义上都很厉害……”
“化妆怎么了?我今天还穿了小裙子呢。”余子帆挑了挑眉毛,稍微拨开一点巫师袍露出里面的百褶裙。
“……”卡奥斯捂着嘴,虚着眼看着余子帆。
良久之后,卡奥斯再次开口:“他们说,○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现在看来确实是有一些依据……”
“喂。”余子帆抗议,“嘛……不过事实就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反驳的余地。祭子奶奶说,只要一上来就攻克最难的一关,其它的问题就都引刃而解了。而且……祭子奶奶说在薪城外面套着巫师袍白天会很热,这样的话能凉快一些……”
“……哦。”卡奥斯显然不接受这种说法。
“随便你怎么想吧,”余子帆横下心来说,“反正就我个人而言,什么事情一旦决定要做了,就一定要做好。那种为了噱头而一时兴起的东施效颦,至少我只会觉得反感。”
说完,余子帆看了一眼面前的秘法导论,下定决心似地点点头,“嗯,生活是这样,考试也一样。”
“那你就多多加油吧,”卡奥斯抬头看了一眼教室里的挂钟,站起身来,“你要在这继续待一会也行,回寝室也罢,总之我先溜了。”
“嗯,”余子帆冲着卡奥斯挥挥手,随后目光又回到课本上。
“嗯,我一定没问题的!”余子帆再次点点头。
“啊啊啊啊啊有问题,相当有问题啊!”余子帆抱着头,趴在书桌上发出哀嚎。
“没关系的,还有时间,不会就再翻书看看……”穿着便服,背对着余子帆坐在对面的书桌上的星洲花火回过头来安慰了一句。
是的,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两个人正在寝室里复习。
是的!由于某些原因星洲花火寝室的另一个位置一直都没住人,因此余子帆就顺理成章地住了进来!
女寝,这个词总是能给男生带来各种无端联想,其中曾经的余子帆也不例外。然而当你真正揭开这层面纱,完全融入其中时,你会发现……也就那样。
至少余子帆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体会。
“哪有时间啊!”余子帆发出更大声的哀嚎,“明天就要考试了啊啊啊啊啊!”
是的,现在的时间并不是卡奥斯辅导完当天的晚上,而是考试前一天的晚上。
在这三天多一点的时间里,余子帆正如她所决定的那样,花费了吃奶的劲去学习。
“我觉得你已经掌握得很好了啊,只要再稍微看书补一下遗漏的点就行了。”
学习的结果正如星洲花火说的那样。事实上,余子帆这几天取得的进步让星洲花火跟卡奥斯都大吃一惊。
然而,所谓的备考,并不是这么单纯的事情。当考察范围突破某个阈值之后,便会产生一种名为“怎么都复习不完”的现象。归根结底,其原因在于人脑的容量有限,因此全部的知识无法同时清晰地印在脑海中,而这就导致考生总会怀疑自己忘记了什么部分。
“啊啊啊啊啊就是补不完啊!不仅补不完,我现在感觉自己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里的知识就会掉出来一些……那是不是我一躺下,脑袋里的知识就要掉光了啊。”
“不会掉光的啦。”星洲花火说着,故意伸手在余子帆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啊!!!不行啦,要掉啦,漏出来啦!”余子帆用双手死命捂住自己的脑袋,喘着粗气说,“呼,呼,我现在……光是托住现有的全部知识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睡觉啊。”
“不行!会散架的,然后会掉光的!”
“所以说不会掉光的啦,”星洲花火叹了口气,“你长这么大应该不是第一次考试了吧?像往常一样不就可以了么?”
“问题是我往常就是这个样子啊。”余子帆即答。
“……唉,”星洲花火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就再看看书吧。就算真的会忘掉一些,肯定是不会全部忘光的啦,你肯定能过的,放心好了。”
星洲花火此时也只能这么说了。
到头来两个人都惴惴不安地翻着复习资料,直到午夜才爬进被窝。
然后,时间来到了第二天。
余子帆看着自己面前雪白的A3纸,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其实仔细看的话,纸张上是打了细细的横行的,然而这对余子帆来说算不上安慰。
虽然也可以出成选择题、填空题或是问答题的形式,但是像现在这样,一张白纸、一支钢笔、一个上午,这种简约又统一的形式也有一份别样的浪漫。
不过浪漫是浪漫了,带给考生的压迫感也是无与伦比的。纵观整个教室,实在很难找出一个不紧张的人。
呃……要说真的一个都找不出来的话,其实也不尽然。
“不好意思,请你们两位坐得稍微分开一点可以么?毕竟这一排还有这么多空位。”余子帆听见监考老师在背后说。
一回过头,果不其然,星洲花火跟卡奥斯两个人又肩并肩地坐在后排靠窗的小角落里。
“……虽然我坐在外面,但是因为这个理由就让我放弃第二好的位置未免有失公允。”卡奥斯说。
“那猜拳?”星洲花火说着举起自己的小拳头。
“嘶……”卡奥斯倒吸一口凉气,“那快点开始吧。”
然后余子帆就看着他们这样连猜了好几十轮都没有分出胜负。
“……”监考老师嘴角抽搐着看着眼前的两人。
卡奥斯在猜拳过程中回过头来赔笑:“不是,老师,您听我解释,我们两个人……呃……怎么说呢,思维比较一致,所以做这种事情需要重复好多次……”
最后,事情以老师基于“女士优先”的理由让卡奥斯挪开告终。
总算解决问题之后,监考老师回到讲台,清了清嗓子,宣布“考试开始”。
“呼……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听天由命吧。”余子帆心一横,写下班级姓名之后,便从左上角开始默写“伽”行的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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