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徐先生。”
我看着那个在白色长裙外套着一件棕褐色皮夹克的少女对我点着头。
不,应该说是在白色长裙外套着一件棕褐色皮夹克的人偶对我点着头。
我又仔细地量了一下这个人偶,七七。
七七今天将自己过肩的长发扎了一条马尾辫,并且刻意将辫子放在了肩上让辫子垂下。
她全身上下没有变的只有脚上的靴子。
不过居然在这种地方能遇见七七,我当真是惊讶无比。
我从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七七。
除了第一次见七七,剩下的与七七见面的时候,七七都是呆在店里。
七七的活动范围到底有多远我一直都不知道。
不过在这种地方连魔法师都能遇到,能遇到七七也不至于能让我惊讶到要跳起来的程度。
“小武,你跳起来做什么?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又认识?耶稣在上,我一定要找个十字架把你把你绑起来烧了。阿武你说是不是!”
我居然下意识地跳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掀翻了条凳。
幸好和我坐在一个条凳上的小丫头反应不慢,在我跳起的时候及时站了起来,才没有伤到她。也难怪鬼头这样的人也要发神经。
鬼头呵斥着我,一手握着筷子,姿势像是要投掷长矛,一手托着碗底,像是要将那剩下的一点带着不少胡椒末的浓汤扣在我饿脸上。
龙武像是茶馆里的看客,安静地坐着,眉毛微扬。似乎这对于他来说都只是一场和他毫无关系的喜剧。
“哥,这又是什么人?”
她很不满地问道。她皱着眉毛和小鼻子,几乎都要挤到了一起,牙关也咬紧了,像是准备扑食的母狮子,准备随时咬我一口。看来她对于鬼头的出现已经很不满意的,现在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女孩,居然还认识几乎能算是深居简出的我。
只是之前,我和鬼头、龙武谈那么奇怪的话题她一句话都没有插,为什么现在忽然又开始发难了呢?
我想不明白女孩儿的心思,“哼”地轻笑了一下,便用食指和拇指在她的眉心轻轻揉着,人为地帮他放松着紧锁的眉头。
“我工作的餐馆的朋友整个餐馆里唯一的女性,我可不能得罪她。”
“这么小就能当老板娘了啊,和我年纪差不多嘛,是童养媳吧。我的社会实践报告还没写,我觉得这个话题不差。”我解开了她的疑惑后,她像是发现了新物种的达尔文,眼睛里闪烁着令我担心的色彩。
“额,小丫头啊,这个社会的水很深,社会实践的报告嘛,有各种各样。你可以和你爸工作一天,那也是社会实践。等你身心俱疲,啊不对,等你身心都成熟以后再去挖掘这个社会黑暗的一面好了。”我不希望她和七七有过多的接触,也不希望她认识到一个奇怪的世界。她连自己现在身处的世界都没有能弄明白,又怎么去接受一个新的、可以违逆一切逻辑的世界。“要我送你回家吗?我和这几个朋友还是有事要一起跑几趟。明天还考试吗?”
“我下午还有考试,一会儿去学校准备。还要考两天,你爱干嘛干嘛去。”小丫头说话中与慢慢变得大方了一些,语气也有了些典型的校园野蛮小女生的风格。“晚上少乱跑。还有,下午在家里等我,给我解释窗户的事。”
她像是生气又像是傲慢地“哼”了一声,对我们三个人完全不加辞色,径直走了。
她这一走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接下来也许会发生一些事,虽然可能会很有意思,但是我不希望小丫头会卷入其中。走了倒是减轻了我的心理负担,也省得我多费些口舌了。
“小姑娘,两碗拉面马上就好。”老板吆喝着,像是在卖烧饼的武大郎,不过武大郎应该比他矮上不少。
他这一吆喝,我、鬼头、龙天演武还有七七,三个半人又都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低下头吃那快从一碗涨成一碗半的面。
七七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鬼头敲着桌子,时不时斜眼望我。估计是在盘算着当教师的事情。
龙五则是无聊地在碗口转着筷子。
“那位先生是有委托么?请到店里来吧。徐先生,你来主事。店长出去做恢复性训练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先请这位先生在店里坐一下吧。”七七很认真的看着面店的老板捞出面,装进外卖的塑料罐,盖上盖子。
七七一边看一遍点着头,似乎这几个简单的动作有着无比的技术含量,学好了能够脱离人偶的本质,进化为拥有自己的独立逻辑的人。
“多谢惠顾。”七七从老板手中接过两个放着装塑料罐的袋子,然后就站在店门口开始和我对视。
我不知七七是什么意思,便也盯着七七。
起初几秒还没事,不过我在心底数了三十多下以后,发现七七的眉毛挤到了一起。若是两题哦眉毛能连起来的话,她现在估计只剩一条了。
“带鬼头去店里吧。”龙武说这,拍了一下我的肩,起身就要走。
“这位先生,我通过核对监督局图书馆资料库,为寻找到任何虹膜相符的资料。请出示你的证件表明您的分级,所属区域,活动范围,责任监督人。”七七不带一丝感情地说着令我、鬼头还有面店的老板完全无法理解的话。
我们无法理解,并不代表还有一个人无法理解。
这句话的动作对象能理解。
龙武能理解。
“这还真是失礼了,七七。武先生那里替我问好吧。拥有‘显像管’的他能明白的。”龙武相当绅士地弯了下腰以示敬意。“那么鬼头,你就和他们去吧,我先回去准备开会的事情了。到时候一场腥风血雨要是一个影响到了你当教师可别怪我。我把附近几个城的党徒也集结一下好了。”
龙武到了门口,七七却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七七的眼神并不凶恶,也许七七都不知道凶恶是什么。但是我感觉七七是在生气。
生气?
一个人偶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感情?我嘲笑着自己的多心。
“我不想动手。尽管你生气了,但是能让我走吗?”龙武低着头,看着个子刚刚好到他胸口的七七。
“那个,小龙啊,小姑娘不懂事,捏不要管她。”面店老板看他们有点不对劲,赶慢灭掉了炉子的火。
“反术式启动。”七七念叨着同样让我们,除了龙武以外的几个人无法理解的话。
“看来无法沟通了。”龙五吐了口气,摇了摇头。“老板,锅和桌子的钱我改天赔给你,记得提醒我,我最近开始有点忘事了。”
“吧”龙武打了个响指。
然后龙武消失了。
虽然龙武不见了,但是似乎这个魔法并没有结束。
靠近龙武的桌子碎了,碎成了木灰。连一片完整的都没留下,而桌上的放着筷子的塑料笔筒、胡椒粉瓶、盛着辣酱的碗则是泼在了地上,三种东西混杂在一起。不过并没有碎成木屑。
两个大铁桶一般的锅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并开始扭曲,就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在拧一般。虽然持续的实现很短,但是铁锅确确实实被扭曲了,还出现了螺丝上的螺纹,整个锅还变高变瘦了不少。
七七站在那里,睁大了眼睛。
似乎这并不在七七的预料之内。
“这个魔术有点意思啊。”面店的老板不知道是在给自己解释着这个他无法理解的现象,还是想向我们解释唯恐我们不能理解。
鬼头则是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我的小臂,同样痴呆地看着龙五消失的门口。
我很纳闷。
为什么似乎只有我并没有感觉奇怪?
为什么我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分析完毕,‘空间震’,可能人物,资料核对中……无此人物。”七七呆站着,说着话。
忽然她右手的小臂掉了下来。
我一愣,鬼头一愣,面店老板也是一愣,七七则是面无表情地捡起了自己掉下来的小臂,身子晃了两下。
“鬼头,我们赶紧去吧,时间不等人,说不定我下午还得来接纳小丫头。”我赶紧起身,在桌上丢了20元,然后跑到七七身边,搂住她。
刚才看七七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我有点担心那个魔法对七七的影响不只这一点,说不定一会儿整个散掉了都有可能。不过现在搂紧了七七,能感觉到七七的身体应该受影响的只有这一条手臂。
“小武,这位小姐的手……”面店老板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也难怪,谁见到一个活人的手就这么“吧嗒”掉下来,一般人也得吓傻。
“七七自小残疾,被车子碾断了手,所以这只手是一条义肢。想来七七也真是可怜。”我说着半真半假的话。七七的这手确实是假的,也能算是义肢,至于“车子碾”的故事,我得庆幸我由于长时间写作而锻炼出来的胡编乱造的能力。我已经准备好无论这位老板怎么问,我都能编出一个合情合理,但是经不起查证的故事。
“小马,人家等你呢,还不走啊?”面店老板催着他,手里又忙了起来,开始和新的面团。
“嗯,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跟你走一次吧。”鬼头斜眼看着在揉面的面店老板,那模样就象是要做贼一般。
“急是你自己说的,你怎么还不快走?”他一喝,按着桌子跳起,一个大跳,脚踝绊在了一张条凳上,一个踉跄跌出了店,好似是被人哄出来的恶客一般。
鬼头也不顾脚上的疼痛,回头看了一眼,见面店老板在笑他的滑稽举动,索性跑了起来。
只见鬼头连蹦带跳,在人行道的灯还没亮起的情况下,撞了一辆自行车,与两辆电瓶车擦肩而过,跑过了一个路口。
他扶着马路对面的交通指示灯的巨大的铁柱喘着气,然后摆出了一副胜利的姿势。
奇怪的人。
我这么觉得。“这是20。”
我把钱放在了锅盖上。
“唉。小武啊,这20元我就不找了。你这么好的社会主义青年很少了。”中年人继续着他的拉面动作,摇着头,将20元收进了口袋了。“又被他吃霸王餐了,果然还是得记账啊。”
我陪着着他的话笑了两声,懒得去算到底该付多少钱,小心地扶着七七,向面店老板点了点头,慢慢地去追鬼头。
虽然我个子不高,但是幸好肩膀够宽,七七能够大半个身子靠着我。
七七的手里还拿着那不知道为什么断掉的前臂。
“有点厉害。”七七说。
我一愣。
七七,有点不一样?
这句“有点厉害”看似简单的一句话,没有主观意识的七七应该是说不出来的。
七七又在我的臂弯里挣扎了两下,像是很不满对于自己的束缚。
人偶应该不会挣扎吧?
“本多……小姐?”我想起来了那天,七七的变化。
这……应该不是七七吧?
人行道的灯亮了,喇叭发出了奇怪的叫声提醒路人们赶路。
“这个人强得离谱。就算是小范围的空间震也足够把那家店压垮了。他居然能控制到只扭曲了那两个锅、压碎的那几张桌子、压断了我的一条手臂。”“七七”自言自语着,但是还是任由我扶着。“不对,似乎还有什么……”
“七七”自言自语着,就连声音都不一样了。不是那种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了。现在的“七七”,也就是具有本多晴久意识的七七,话语中带有相当明显的困惑和不满的情绪。“这副身体还真是没用。”
现在的“七七”不是我知道的人偶。我有些不敢和现在的“七七”接触,准确的说,是不敢和这个叫做本多晴久的东西接触。
不完全是恐惧之类的感觉,似乎还有一丝厌恶。
我也说不清。
“而且不合理。那个人会空间的魔法一定也会时间的魔法。那种程度的力量,别说王了,中立人也能够胜任。到底是什么人呢?再说,这类魔法只会在血脉传承,而且是学不来的。”
我扶着七七过马路,一边扶着七七,一边用围巾裹在她七七的断臂处作着掩饰。
我听着“七七”说出口的奇怪的话。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是变成了一整句就完全不明白了。
“小武,我这次恢复是意外,应该是受那个人的魔法的影响,不知道为什么魔力也恢复了不少。你要告诉小白,我之后失去了机能明白了吗?不过失去机能可没办法伪装。这有点难办。”
我们过了马路,“七七”昂着头对我命令着。
“那你,我是指‘七七’,有自我修复机能吗?”我问道。
这样说话果然感觉很奇怪。
“应该有吧。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人偶!”“七七”说着听起来似乎是毫无可信度的话,并且愤怒的瞪了我一眼,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尤其是那句“我不是人偶”。
“你想办法解释吧。你要扶好我!”“七七”在我的臂弯里又扭动了两下,似乎是在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依靠着我,然后又不动了。
我叹了口气,扶住骤然完全失去支撑力的七七,自己也差点被压倒。七七这个人偶,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轻。
鬼头一脚踩着路边消防栓的大螺母,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刚刚过了马路的我们,
“这样饭钱就两清了吧。这样才好算账嘛。接下来要带我去哪里?大概要多少钱才能弄到点情报。”鬼头凑过来,活动着自己的脚踝,用下巴指了指七七。
“感觉,如何?”他挤眉弄眼地说着。
“感觉你一脸!”我吃力地扶着七七,看鬼头这副流氓动作和口气,确实恨不得能一脚踩在他脸上,一时间连和朋友打闹时说的粗话也说了出来。
鬼头楞了一下,我也楞了一下。
很久没有说这种话了。
很久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话了。
“你小子有点血性啊,不错不错,下次跟我一起去找几个不长眼的‘放风筝’。”鬼头笑着拍着我的肩,但是他的笑容骤然又凝固、融化了,似乎顿时有了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大好青年的觉悟。我第一次见识到了男人的脸色也能和梅雨季节一样,说变天就变天。
“不对!作为光荣的人名教师,我们应该熟读四书五经,二十四史,《孝经》,《金瓶梅》,《西厢》等古典名著。”他双手抱在胸前点着头,眉头紧皱,似乎在为什么叹惋着。
“走吧,到时候别抱怨我没提醒你用胶布封住你自己的嘴。”我笑着吐了口气,摇了摇头。
“前面带路。”鬼头吆喝着,在我前面走着,不知道是他要带路,还是要我带路。
走在他后面,我能看清路人看他的模样。
一个个成年人对他都是趋之若鹜的姿态,只有那些四五岁的小孩子对鬼头指指点点地笑着,有的还在模仿鬼头的姿势。
鬼头自顾自地前面走着像是开路的巡警车。
直到走到了下一个路口,他停下来了。
他回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
“我从刚刚才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我,跺着脚,似乎要把这砖铺的地给踩碎了才罢休。
“你带我去一个地方,然后让我来带路?你耍我呢?又欠我一顿饭,你记好了。”他狰狞地说着,用留着长指甲的中指指着我,似乎想在我的脸上刻上一句“二月某日,徐某欠马某大爷一顿大餐”。
“随你吧,跟好。”我又不禁叹了口气。
“叹气不好。”七七从种种异变中苏醒了,用几乎能滴出水的眼睛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正常的七七的话,应该什么都没有在想吧。
“七七能自己走吗?”尽管知道这只是一个人偶,没有情感,没有生命的东西。但是毕竟外形上还是以女性。
我不擅长和女性接触、交流。
“能。”
我松开手,七七站的笔直。
看来确实受那个魔法的影响并不大。
看来那个叫做龙天演武的魔法师确实有可能和本多晴久说的一样强。也许更强。
“吧嗒”那个用围巾遮住的断臂又掉了下来。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在模仿着鬼头动作的小男孩本来是在我们右侧晃悠着,忽然见到一条手臂掉下来,吓得大叫起来。
“姐姐是残疾人,小朋友。要心疼姐姐,不能吵。”
我只能再次用“残疾人”敷衍这个情形。
小男孩嘴角还在抽搐,眼睛挤着水滴,眉毛贴到了一起,仰着头看着比自己高上一倍的七七。小家伙算是忍下来了。
七七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小男孩,就像是一个完全不理解感情为何物的人偶。
七七本来就是人偶。
我看见那小男孩的肩膀有些颤抖,赶紧推着七七继续走。
“鬼头,等一会儿也许你会见到更加奇怪的事,请当作是魔术好了。”我提前和鬼头打着“预防针”,以免出现什么比锅子扭曲更加奇怪的事情时,鬼头会惊吓过度。
鬼头“嗯”了一声,肯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的合理性,然后用懒散的语气说着这句话。“你说刚才小龙那是魔术?怪不得他总说自己是魔法师,原来也还是有些本事的啊,嘿嘿以后和他学两招。比如刺探学生内心什么的。”似乎他现在已经是西装革履的人名教师。
“等见到那个人再说吧。”
没错,等见到那个人,自然会见分晓。不仅仅是鬼头的这件事。
还有那个魔法师,龙天演武的事。
不知道为何,今天脚下的路特别漫长,似乎有三倍的长度。
如果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来分析,其实我是不想去找白华?绝对不是。我很想知道那个魔法师,龙天演武的事情。
尽管是感觉上三倍的路程长度,我们到达店里的时间还是和我预计的差不了多少。
“七七,面没买回来吧?还遇到了点意外?”
那个男人,带着眼镜,站在距离门第二张桌子的位置,低着头看着桌上摆着的八张卡片,咬着冒着慢慢地燃着的烟,双手插在裤袋里。
他不是去做恢复性训练了吗?怎么在这里用扑克牌占卜?
“请坐吧,马先生,容我再看一小会儿就给你你得答案。”
白华伸出了一只手指着别的桌子说到。
鬼头很听话地坐了过去,我则是靠着门看着他们两人。
鬼头很有意思,就像是新接触外界的幼儿一般,一句话不敢说,机警地打量着这个在常规不过的小餐厅。
“七七,你去我房间,断掉的假肢也是,一会儿帮你修。”
七七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就像是一头失去重心的小狗,晃悠着由于少了一条手臂有些失去平衡的身体走到了白华的书房门口,将被我的围巾包裹着的断手搁在肩上,用另一只手推开了门。
我一瞬间居然有了一种“这条围巾就是为了掩饰她的手才带着”的错觉。
“必然。”
白华敲着桌子的边缘,摇着头。
不知道他在说自己的事,还是在说我的想法。
白华抬头了,无奈地冲我笑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虽然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他,但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事能让这种能力超过我理解范围内的人感到无奈。可他那就差在脸上写上无奈两个字的神色应该不是在迷惑我。我什么都不是,连个三流作家都不算,迷惑我毫无意义。
“马文龙先生,你的愿望很简单,明天就会有一个机会。”白华走过来,在鬼头的对面坐下。“你也坐。”他口中的你自然是指的我。
“我还是站着吧。”我心绪不宁,要是坐着,必然会面对白华。我不想和白华对视,怕他这个非正常人能理解的人能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什么。
白华并没有多说,默许了我的选择。也许他已经看出了什么。
“你是说……真的?”鬼头的声音有点颤抖。他看来确实很紧张。
是因为有了龙五的事情?
“你的心会指引你的道路。你已经是一位合格的教师了。”白华伸出手,指点着鬼头的左胸口,那个保护着心脏的人体结构。“从心灵山来说。不过我要收取你一样代价。至于是什么到时候再说。”
“我得……回去想想。”鬼头全身一震,非常明显,我站着都能看得很明显,他全身紧绷,就连肩也缩在了一起。
一直丝毫没有犹豫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犹豫了。
我感到很意外。
我让开。
他拉开门,跑了出去。
我听见了一声“谢谢”以及片刻后一连串的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
门慢慢地自己合上了。
外面传来了鬼头的呐喊和怪叫,即便窗子关着也能听得很清楚他在不停地发出“啊”这个音。
“和我来看一样东西。”白华说着走向了他的书房。
那是整个餐厅里我唯一没有进去过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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