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里，宫羽涯一直在独自练习所谓的“净皿五式”。
所谓的净皿五式不只是五种洗碗技巧，其中更是有一套独特的灵力运行方式。这是吴师傅自己总结的一套运行方法，至于名字，由于懒得想，所以直接叫“净皿诀”了。
虽然运转“净皿诀”能让“净皿五式”的使用更加得心应手、大幅度提升精度，但一开始吴师傅并没有让宫羽涯练习“净皿诀”。
因为“净皿诀”脱胎于“净皿五式”，总体思路是让体内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时靠流速的特定规律、高频率转变，使得灵力输出时能实现更加稳定且高效的振动，提升除去污渍的效率的。
但是如果一开始就练“净皿诀”的话，极容易因为灵力操控不当而损伤经脉，所以练习“净皿诀”是需要将“净皿五式”前三式——振污式、磨污式、崩污式练熟来打底子的。把前三式灵力外放的振动方式彻底练熟后，才有足够的控制力保证练习“净皿诀”时不伤到自己。
“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但这无劳无获三天整真的好生难受。”
看着天上如常升起的三条天河，宫羽涯停止了今天的修行。
三条天河，一条是净云星星环，另外两条是千羽星域的恒星系统呈蝶形导致的。
在泽国分家时，宫羽涯和殷采菱最喜欢的就是夜里乘莲舟在山间的漫天流萤中赏这三抹天河。
虽说吴老让宫羽涯不用着急，但为了尽快加入工作，向那个曾经看上去不值一提，如今却遥遥无期的目标金额前进，宫羽涯从今天上午获准修炼“净皿诀”后就一直用最大限度的强度驱动着丹田内的灵力。
净皿诀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功法，也只不过是一种特殊的灵力运行技巧，所以练习净皿诀也是消耗灵力的。
这种高强度的修炼，以宫羽涯的灵力之海里的灵力量，只能支撑两个时辰，这还是因为宫羽涯通过《羽王典》修炼出的灵力质量极高、恢复力较强的结果。换了另一个融灵境四层的人的话，一个半时辰已经是极限了。
“果然好痛啊，强行喝药恢复灵力继续修炼，经脉涨的好难受。”
宫羽涯的储物戒指里面高级恢复药多的是，但同样因为等级太高，是宫羽世家内部特供，所以完全不能拿出来换源晶。就连喝完后，瓶子都不能乱丢。如果不是今天吴师傅因为要结算整个净皿司的工钱，没来和宫羽涯一起练，宫羽涯甚至不敢拿出来喝。
宫羽涯推开了从天井通向净皿司的后门，净皿司已经不剩几个人了。现在已经过了留仙居生意最忙的时间段，所以不需要太多人了。
更何况今天结算一个月的工钱，拿着刚到手的银两甚至是源晶，想去哪里玩玩自然是人之常情。就连宫羽涯以前每次领了大祭酒的俸禄后都会忍不住去族里的百宝阁看看有没有美观的灵植、砚台或者别有趣味的书画之类。
“这么高兴啊，这个月拿了多少？给兄弟透个底？”
“嘿嘿，好好听着，别吓到，除了洗碗八万件拿了800两，还有夜班补贴外加洗碗数量本月第六的奖励，一共源晶一枚整。这么干下去，最多再两个月，我就能和小芸提亲了，嘿嘿嘿。”
“恭喜恭喜，哦，对了，我下个礼拜和我静妹妹成亲，记得来喝口酒啊。”
“……淦，你个老小子又快我一步，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你倒是标准的闷声发大财。”
“你也别羡慕，为了这事我这肝都快废了。”
“少来，觉醒境的肝哪里那么容易废。”
来到自己的架子前，脱下身上的围裙，宫羽涯的身影有些落寞。
不过半个月前，他也能和这里的人一样，不时携酒菜二三，约四五友人，过六七亭台，共赏山水万千，论着心中最牵挂的一人，畅谈不止一种的未来。
宫羽涯设想过很多未来，却从未想到如今这样的境地。
这应该说是造化弄人吗？那为何又一定要是这种造化？都说世间难得双全法，可自己呢？莫说是双全法，便是残法也似无半点。
是自己浪漫主义的错吗？浪漫主义有错吗？如今的现实不都是建立在过去人的浪漫想象之上的吗？
自己分明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可为什么总是有恶意指向自己？自己平日里分明对叔叔伯伯们礼敬有加，可他们却似乎乐见自己落难；明明礼数周全，却要被人卖去天香楼；明明只是第一天到留仙居，却被其他女孩子一起针对……
——要是没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恶意，现在的我……
宫羽涯不想去想了，思绪的烦乱已经让他连经脉的胀痛都忘记了。他现在只想快点回陆家药铺，静待《香玉炎经》的爆发到来，然后被迫丢开烦恼。
他不想做一个只会无能嗟叹的庸人，可现实却让他感到举步维艰。
“丫头，丫头？丫头？”
“嗯？啊，吴师傅！”
“你这丫头，怎么叫你你也不应啊，这又不是在没人的街上，还怕碰到鬼不成？”
“不是，吴师傅，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
“哦。对了，这是你这三天的工钱，一共十两。”吴师傅掏出了一封银子，不由分说塞到了宫羽涯手里。
“吴师傅，这？我这三天没有干活啊？而且，您教了我这么多，我还没报答您呢，又怎敢收下这钱。”
“你还真当我老头子这么好心？白给你钱？我老头子人好，但也还没阔到那种程度。就算你的净皿五式学的很快也很认真，我老头子也没给你发奖学金的闲钱，我自己还要多提几个境界多活几年呢。”
“那这是？”宫羽涯听完这话，更加一头雾水了。
“你有一群好姐妹啊。”
“！！！”
吴师傅拍了拍宫羽涯的肩膀便走了。
——好姐妹？什么意思？还是一群？我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和我关系好的女孩子了？是萱儿吗？也不对啊……
宫羽涯带着满腹的疑问走出了留仙居，可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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