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姬娜小姐,那是无法办到的事情。”
“为什么?!”姬娜脱口而出,紧接着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迅速变得灰暗,声音颤抖着说,“是、是啊,对于雷亚斯大人来说,根本没理由救我们,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了。”
虽然确实如此……
“何况我……那时候还把您和莉莉丢下,作出那种类似背叛的事情。请相信那不是我的本意!以我的力量实在没办法……不,我知道的,这些都是借口,无论如何我确实做了选择,在雷亚斯大人、莉莉和我们姐弟之间选择了后者,比起雷亚斯大人和莉莉,更看重自己和弟弟的生命。现在却又向您求助,在您看来一定很狡猾自私、厚脸皮吧?”
泪水沾湿睫毛,姬娜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我知道的,像我这种人根本没资格向他人求救,我不奢求您能原谅,但是求您了,请您……至少救救我弟弟吧,艾德从没想过要背叛你们的信赖,全都是我自作主张,我太害怕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
“是啊,”连雷恩都忍不住想,“这女人在说什么?”
“对不起,”姬娜低下头,“我也知道,雷亚斯大人您的伤大概还没有痊愈,一定不愿意带着个累赘……”
“伤?”艾德看看雷恩,知道姬娜多半没有乱说,也想到关于他受伤的传闻,说到底这家伙是不是真正的勇者……比起那个,被自己的亲姐这么直接的称为“累赘”还真叫人沮丧啊,但姬娜的意图更让他惊讶和不能接受:“姐……姐姐,你、你在说什么啊?”
姬娜就像没听到一样,只顾着恳求雷恩:“拜托了,如果您还在生气,就算把我杀了也行。”
“姐……”
“……我愿意以死谢罪!”
“死?姐姐!”艾德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为什么突然……”
“艾德,你给我闭嘴!”
“我不要!我不要……闭嘴。谁叫你不停的乱说,你又这样自顾自的说话,随随便便说什么生死,为什么总是这样做?!为什么从来不问问我的意见?!”
“不听我的话了吗?我是你姐姐!”
“我是男人!怎么可以一直让姐姐保护我?!”
两个人突然吵起来,莉莉夹在中间,脑袋转来转去跟着着急:“不要……不要吵架……”
“你也知道吧?”姬娜冷下脸,“现在就只有雷亚斯大人可以救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姐姐,所以……”艾德看着雷恩,“如果需要谢罪,就请拿走我的命吧。”
“艾唔……”姬娜惊呆,因为有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捏住了她的脸的同时也堵上了她的嘴巴。
其实并不是那么突然。
但那是雷恩的手。
虽然已经做好觉悟,姬娜还是希望他能用别的方式。
“住、住手!”艾德大喊,“要杀就杀我,把我的命拿走,放开我姐……”
“这样就说不了话了吧,姬娜小姐?”雷恩轻笑,扫了艾德一眼把手放开,“我才不要呢,那种毫无价值的东西。如果你们倆那么想死的话,可以选择成为那只臭猴子的晚餐,但这么争辩下去也不是办法,太浪费时间,所以我建议你们用猜拳决定,赢的人留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姬娜小姐?”
姬娜一张脸由白变红又变白,然后看着他,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询问:“雷亚斯大人,您不怪我吗?那时候我……”
“既然叫了那个名字,还真是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呢,无论如何,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像姬娜小姐这么可爱的小姐姐呢,艾德也……”拍了拍他的手臂。
铠甲发出“磅磅磅”的声音,艾德晃了几晃,咬着牙才没有叫出来,他这只胳膊刚好受了伤,还没来得治疗。
“怎么说也是勇者,正义的伙伴保护善良的人类不是理所应当的嘛,那时候,都怪姬娜小姐表现出害怕的样子……所以才想要捉弄你们一下。没想到你们真的完全不相信我,这还真叫人伤心……为什么会这样呢?”
“雷亚斯大人……”姬娜红着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所以,姬娜小姐的提议是与此无关的‘不行’,空间转移虽然很便利,想要用它离开森林什么的……很遗憾,那是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为什么?”姬娜这次是真的不懂了,“不,那个……我知道空间转移是稀有魔法,但您……是全属性吧?当、当然那也不代表您会使用所有的魔法……您和莉莉突然出现难道不是用了转移魔法?”
“既然姬娜小姐是冒险者,应该知道吧?这座森林以边界为线,无论从内到外,还是从外到内,空间转移在法则上不成立,分界线虽然有些模糊不清,魔兽森林认真讲来和原始大陆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我知道。”姬娜还知道,将魔兽森林与世界分隔开的就是眼前这人——据说是为了避免战斗时过于强大的魔力对原始大陆产生影响,但“就算不能离开森林,转移到森林边缘总可以吧?”
“可以,如果是数分钟之前的话。”
“现在不行?”
“不行。”
姬娜忍不住想问他为什么。
“砰砰砰砰砰!!”一声轰炸般的巨响,伴着地鸣,森林里卷起强风,脚下的砂石跟着震颤,山壁上一处裂痕迅速劈开,空气中的魔素越来越浓,仿佛沉入冰冷漆黑的深海,骨头都要被挤碎,无法动弹,连脖子都快被压断,脑袋里一阵阵鸣响。
来了!
——鲁鲁摩奇领主,不用眼睛看也能知道。
姬娜的膝盖又开始打颤。
“总而言之先跑吧,用这个。”雷恩指了指她的腿。
“这才是‘没办法做到’的事情吧?!!因为、因为那家伙是从鲁鲁摩奇领域里跑出的不是吗?那之间可隔着数百公里呢!要怎样才能跑过只用二十几分钟就从领域跑来这里的家伙啊?”姬娜忍不住吐槽,余光里日光忽然变得昏暗。
一个庞大的褐红色六足魔兽遮蔽住半面天空。
姬娜张大双眼,连嘴巴都忘记闭上。
“确实挺快的……看来,用不上十秒就能赶过来。”
“您还有时间感慨?”姬娜失控地抓住他两肩,“拜托了,什么都行!快些……”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将她推开。
雷恩脚下展开一道六阶土系魔法阵。
几人周围的岩石全部漂浮起来,聚集到一起堆成一个十四五米高巨人,体格雄壮,全身上下烙印着金色斑纹,一直延顺到右脸、右眼,一团金色火焰从巨人右眼“呼——”地一下喷出,飘到头顶,左眼眶中的石头“骨碌”一转,变成眼球的形状,目光垂落。
“召唤?不……哥…雷姆?”姬娜惊愕,话音未落,岩石巨人一伸手将她和艾德、莉莉捞起。
雷恩踩着巨人手臂跳到它肩上:“哪一个比较快,比比看吧。”
岩石巨人背对山壁屈膝蹲下,脚下地面慢慢呈现放射状开裂,它猛然跳起——一跃十多米,落到山壁上被轰出的深坑,一跳再跳,三两下翻到山顶,转过身开始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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