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江城。
东洲十五城之一。
此地风景宜人,山川缭绕,草木旺盛,云烟氤氲。浔江城内热闹非凡,早有早市,夜有夜市,一日十二时辰皆有美景可观。
浔江城外更有四处密林,密林之中灵兽与凶兽齐聚,若有猎户有自信,狩来几只凶兽,剥皮取骨,便能卖出不少灵石来。
也便是在这浔江城外,有着一处名为云天宗的宗门。
宗门建立于山谷之间,其山门处有一漆木牌匾,牌匾中央分明印刻着用遒劲有力的墨字所写下的【云天】二字。
宗门规模不算大,覆盖范围也不过千米,在众多宗门内只能算得上刚刚起步的小门派
话虽如此,但宗门内部设施齐全,藏书阁与药楼相接,炼丹房又与器工炉相接……环环相扣之下,宗门设施形成一道圆环,而在其中央,则是偌大的演武场,用以供给宗门内弟子研习道法。
但问题就在于,这云天宗内,分明只有一名弟子。
……
是日,天朗气清,日光灼目。
模样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迈过山门,踏上阶梯,粗喘气息地来到云天宗内。
他的脚步略显虚浮,满头大汗,气息更是凌乱得很,肉眼可见的,他右臂上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自肩膀处一直延伸至手背,那模样像是被利剑所划,但又像被猛兽利爪所伤。
少年背后则是背着一具猛虎的尸体,那猛虎体长约莫三米,有着黑与赤相间的毛发,而其尸体上则是印着数道血洞,从大小和伤口来看,应当是剑伤。
而少年腰侧,便就别着一把白玉龙首剑鞘。
他叫蒲宫。
今年十五岁,是云天宗唯一的弟子。
而与寻常一名师傅带多名弟子的准则不同,由于整个云天宗至今为止就收过他一名徒弟,所以云天宗的六位开宗长老以及云天宗的宗主,都是他的师傅。
蒲宫喘了两口气,来到台阶最上方,接着便把背上猛虎的尸体放下。
噗通一声,那凶兽利齿虎的尸体便被摆放于宗门演武场前,而蒲宫则是喘着粗气,在原地歇息了一阵。
他紧盯着那利齿虎,回想起先前与之缠斗苦战时的场景,不由得心想:
“自己的剑法还是做不到大师傅那般凌厉干净,《白虹一剑》明明是一击必杀的剑法,自己却连续用了三次才将这利齿虎斩杀。”
“步法方面似乎也有些不够用了,看来这些天还得去钻研钻研步法,若是在遇见利齿虎这般敏捷的对手,他还真未必是对手。”
念及此,他便抬起头,准备带着这具尸体前往云天宗内的炼丹房。
这凶兽的尸体可是上好的炼丹材料,就这利齿虎的品级,少说也能炼出几粒三品丹药来。
可还不等蒲宫迈出几步,一道白影便倏然从眼前闪过。
“宫儿,你受伤了?!”
惊讶而又慌张的声音从耳旁传来,蒲宫被突然降临到自己身边的雪白魅影吓了一跳,定睛望去,这才松了口气。
他望着那身着雪白羽衣,身材高挑的黑发女子,无奈地道:“三师傅,你吓到我了……”
“哎呀,我走路就是用飘的,你早该习惯了。”
女子莞尔一笑,其琼鼻下方的嫣红小嘴微抿,嘴角一扬,清澈的翠绿眼眸中含了几分调皮的笑意,头侧扎着俩黑发团的她颇有一种邻家女孩的亲切感。
“比起这个——”女子脸色倏然一正,脸上带了些许责怪之意:“宫儿,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现在这点修为,怎么就敢去挑战利齿虎了?”
“这个嘛——”蒲宫挠了挠脸,苦笑一声:“我就是想试试看自己有没有挑战三品凶兽的能耐,而且,只伤了条手臂而已,不算什么的。”
“这还不算什么?”女子心疼地盯着蒲宫右臂上的伤势,倒吸了口冷气:“走走走,去找你四师傅弄点药去,这伤可拖不得!”
蒲宫:“……”
他哪儿能挡得住自家三师傅的蛮力,当即便被拖着前往了药楼。
虽然蒲宫是云天宗唯一一位弟子,因而基本上自己得同时研习多种道法——他的师傅们没日没夜就想着要把自个儿的神通道法传给蒲宫,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那学习压力基本上是拉满了。
但这同样也有个问题。
那就是他的那些师傅,一个个都太宠着他了。
……
云天宗药楼内。
“药敷好了,等个几个时辰便可痊愈。”
樱润的发丝垂落而下,遮挡住女子的半张面庞,她眼中倒映出蒲宫的身形,眸底流露出心疼之色。
她温和地对蒲宫说道:“宫儿,虽然你想为我取来上好药材的心很好,但也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蒲宫点了点头,没敢说自己压根就没考虑到药材的事儿。
他其实就是手痒,想找头厉害的凶手练练剑罢了。
女子端坐在木椅上,旁侧便是一鼎小型的炼丹鼎炉,她随手一摆,便将鼎炉收入袖口,湛蓝的羽衣袖口处显现出几道复杂的古老符文,紧接着鼎炉便似是消失了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后女子突然瞥了眼身侧那名白衣女子,脸色倏然阴冷下来,语气也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我说徐清,你看看你怎么教宫儿的?你那步法要是再好点,宫儿能受这么重的伤?!”
【所以说我就是伤了条胳膊而已啊……】蒲宫心中腹诽一句,但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名为徐清的白衣女子冷哼一声,笑道:“老娘的步法一点问题都没有,倒是你,要不是你整天蛊惑宫儿跟你学什么破炼丹,他能去狩猎这利齿虎吗?”
【所以说我就是手痒来着……】
蓝衣女子眯缝着眼,缓缓起身,目光中飞射出阴邪冷意:“徐清,你是不是又欠打了?又想和我切磋切磋?”
“来啊来啊!”徐清梗着脖子,丝毫不惧怕蓝衣女子的威胁:“想打就打呗,来试试看?看看是你的炼丹炉先把我炼了,还是我先从你那炼丹炉里逃出去。”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蓝衣女子体内真气云涌。
“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白衣徐清嘴角微扬。
场内火药味突然变得尤为浓重起来。
望着眼前这熟悉的场景,蒲宫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默默地原地起身,让右手自然垂下,脸上挂着毫无兴趣的表情,默默地走向药楼外。
三师傅几乎天天都和四师傅闹矛盾,他也不知怎么的,这俩人基本有事没事就会吵起来,而且大多都是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而夹在这俩美人师傅中间的蒲宫,大多时候也没什么话语权,想要劝架?那妥妥的是不可能的。
只是蒲宫这才刚出门呢,迎面便撞上一名女子。
那女子身上穿着华衣,虽算不上多么雍容华贵,但也颇具贵家大小姐风范,腰间缠绕一金丝腰带,黑发如瀑,头顶插着一支翡翠玉簪。
她的面容比起之前那两人而言都要冷冽许多,不怒自威的面颊两侧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冰霜覆盖,樱唇始终塌陷,少有上扬之时,一双独特红眸里布满了对世间万物的冷漠。
见到此人,蒲宫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大师傅,你怎么来啦?!”
这话一出口。
身后那吵吵闹闹的药楼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被蒲宫称作大师傅的女子见到蒲宫后,脸上突然绽放出宛若葵花般温暖人心的笑容,脸颊上的冰冷也消失得荡然无存。
她淡淡一笑,一开口,便是温润悦耳之音:“宫儿,你狩猎回来了?”
“嗯!”
“成果如何?”
“我狩猎了一头利齿虎,不过受了点小伤,诶嘿嘿……”
“嗯,已经不错了。”
女子摸了摸蒲宫的头,欣慰地笑了笑,接着又从蒲宫身边走过,来到那药楼前。
她脸上的冷意倏然间席卷全场,好似此刻的她便是寒冰的化身般,语气中含着少许充斥着威胁的冰冷:“刚才我似乎听到有吵闹声?”
蒲宫迈着快步,又回到了药楼内。
站在他大师傅身侧,望向前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四师傅月凛与三师傅徐清这会儿正团结友爱地对坐在木桌上,脸上布满了和善的微笑。
白衣的徐清转过头来,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但开始强笑道:“那啥,风月大姐,你听错了吧,我刚才在和月凛这丫头聊人生呢。”
月凛捋了捋自己额前的樱色刘海,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我们在聊一些女孩子的秘密……”
“是么。”
古风月冷漠地扫了二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没有吵闹便好,总是在宫儿面前闹矛盾,会让宫儿为难。”
“当、当然了!”徐清连忙赔笑两声,求救似的看向旁侧的月凛:“我和月凛关系最好了,你说是吧!”
“没、没错……”月凛苦笑两声,强忍着内心的恶心,与徐清凑到一块儿,这俩姐妹勾肩搭背,一副友好和善的模样:“我们可是好姐妹呢。”
——太真实了。
望着四师傅月凛和三师傅徐清那虚假的笑容,蒲宫嘴角抽抽。
可能,这就是塑料姐妹吧。
“啊,对了!”
徐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有些复杂地望向古风月:“风月大姐,有件事忘记通知你了。”
“什么?”古风月皱起眉头,神色微凝。
徐清脸色微微低沉而下,沉默片刻后,方才说道:
“兰疆国的国师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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