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宫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下意识觉着月凛是在开玩笑，但当那打着油纸伞的闺秀美人领着自己来到一片淡香芬芳，豪华雅致的楼院群后——
他知道，月凛是认真的。
视线所及，是烟花柳巷的风月之地，此地楼宇皆为青砖青瓦，占据小半条街道的殷红楼阁相互紧挨着，从二楼那绯色木沿上能够窥见靠着栏边，衣装暴露的美艳女子正好奇地张望四周。
几名女子香肩外露，裹着红布围胸，束起胸前饱满，青丝垂落，精美鹅蛋脸上浮着淡淡酒红，美眸内闪着粼粼波光，勾动着来往路人的心魂儿。
蒲宫立在这座宛若女儿城般的楼阁环宇前，四边弥散着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芬芳，他看见有些持剑修士在艳红大紫的厅堂内被众多美人围着，坐在酒桌前，喝着美酒，一手在女怜身上胡乱游走。
他不自觉地有几分面红耳赤，脸色有些古怪难堪。
月凛师傅带自己来这风月场所做甚？
要知道以前提起窑子的时候，众师傅们可都是视其为洪水猛兽。
顾黄泉更是说过，窑子里尽是些**的妖怪，一旦踏入其中，便会被吸成人干！
蒲宫尴尬地从二楼那轻笑着嬉闹的女子身上移开，转而不解地望向月凛。
“四师傅，我们真的要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此地可是搜寻情报的好去处。”月凛缓缓将油纸伞收起，一手遮住那对她而言如若天敌的烈阳，上前两步便走进青楼下的阴影，笑着对蒲宫招了招手。
蒲宫犹豫几秒，总觉得踏入那门扉后便是一片可怖的师姐，但见月凛向自己招手，最终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月凛牵住蒲宫的小手，便领着他进了楼阁大门。
楼阁内的景象看起来更像是设宴的酒厅，张灯结彩的，很是热闹，四边却也有淡粉色轻纱罗帐，有乐怜在其内弹奏助兴的春曲儿。
正前方是一大片酒桌，乃是大厅，用以给来此的客人歇脚，挑选姑娘用的。
当然也有不少人对那些乐怜或舞怜感兴趣，因而没有上楼的打算。
蒲宫视线挪移至二楼，二楼的房屋一间挨着一间，他看见一名白衣男子脸上浮着醉意，左拥右抱地搂着两位美人，便走进了屋子。
之后发生了什么，蒲宫不太清楚……但稍微想象下也该知道个七七八八。
他脸色愈发绯红几分，紧紧地握着月凛的手。
也便是在此时。
“哟，两位……新客人？”
一名样貌约莫二十五六的女子扭着水蛇腰，披着透红丝带，裸着香肩，肤白如雪，漫步轻盈地来到蒲宫二人面前。
如同灵鹤般有股高傲气质的女子轻笑着，眉梢间尽是好奇之色，视线落在蒲宫身上，饶有趣味地勾起嘴角。
“二位，是要姑娘出局的，还是就普通开盘的？”
蒲宫闻言一怔，有些不太敢与那妩媚的眼神对视。
他咳嗽两声，把视线放在月凛身上。
月凛倒是从容不迫，笑道：“老鸨，你们这窑子这么有意思，还有开盘的？”
女子淡淡一笑，左手从身后掏出一叠折扇，轻轻舒展，扇尖的条红色羽毛遮挡住烈焰红唇，清冷之声从扇后传出：“这位客官，纠正一下，我们这是青楼，不是窑子～”
蒲宫一愣，“青楼和窑子……不是一样的吗？”
“完全不一样哦，这位小少爷～”女子朝着蒲宫抛了个媚眼，旋即道：“窑子只做皮肉生意，低级得很，我们这儿是青楼。”
“除了卖身的以外，咱们还有只卖艺不卖身的，这叫青倌儿，又卖艺又卖身的，这叫红倌儿，红倌儿基本都是些大价钱，质量上乘。”
“开盘就是只喝喝酒，听听曲儿，出局的话嘛，那就是做做皮肉生意了。”
她解释过后，又笑而问道：“两位这是要红倌儿呢，还是青倌儿呢？”
面对这个问题，月凛毫不犹豫地做出回答。
“那当然是要红倌儿了。”
她回头瞥了眼蒲宫，神秘一笑。
“来个质量好的，给我这小徒弟开开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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