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该到的人也都到齐了,下面就召开一次临时会议,主要是有关人族的动向,以及我怀里这位奥尔菲琉斯的事情。当然,如果你们得到什么重要情报的话,在之后可以尽管发言。」
想来是对奥尔菲的身份无比好奇,在我提到她的名字时,六人的视线都是不由转向她。
看来还是先讲奥尔菲的事情为好,伊莎贝拉一直失魂落魄的话,也有碍会议的进展。
「伊莎贝拉,总之先把普朗特解绑了吧,奥尔菲的事情和他有不小关联……我也有一些事情得向他确认。」
「是,殿下……呵,居然已经用昵称了吗,没想到会在这种关头杀出强敌。是了,等午餐的时候下点药吧,小孩子的免疫系统还不成熟,能把殿下毒到手脚抽搐的份量就够了吧,呵呵。」
我亲爱的伊莎贝拉,你的碎碎念我可听得清清楚楚,堂堂血族女王怎么可以采取如此肮脏的手段呢?
魔族便是要光明正大,对我的怨气就冲我来,不要对无辜的奥尔菲出手——
「起来,白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研究能把殿下迷倒的媚○,结果又跑去种些乱七八糟的树!你以后别喝血,给我吸树脂过日子算了!」
——失礼,容我撤回前言,你的怨气还是深藏心中比较好。
「老姐,我说了好几遍了!小血血不是乱七八糟的树,那是可以为我们血族带来一场革命的神器!」
「好了,现在你的神器也没了,乖乖给我找个女人传宗接代去!」
唰!
伊莎贝拉的靴子好似刀片一般,纤美如玉的小腿蓦地一甩,束缚普朗特的粗绳顿时断裂开来,而普朗特立马蹿起身来,义正辞严地反驳道:
「传宗接代?别开玩笑了!我可是有着伟大梦想的男人,凭实力单身,谁敢不服气!老姐你才该担心一下自己的问题!」
「你说什么!?」
「从外表上好像充满自信,实际上稍微受点打击就怀疑人生,典型的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你——」
「你什么你!上一次居然就因为碰到魔王大人的手就高兴大半天,你的最终目标不是把他推倒吗!」
「我——」
「我什么我!所以你才空有一身淫○知识而无用武之地啊!」
「那什么,普朗特,别说了,你姐快要哭出来了。」
而且她的捆绑技术不是在你身上发挥出用武之地了吗。
见伊莎贝拉伏在桌面上,整个人微微颤抖着,我终究是于心不忍地出声道,你对自家人可真是毫不留情啊。
「哦、哦哦,对不住,老姐。有点说过头了,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这不是补救,而是补刀,我好像都听见伊莎贝拉的哭声了。
「比起这个,我还是第一次见现任魔王的尊荣……也不知道这次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魔王大——嘎!」
普朗特的喉咙中一瞬间漏出疑似某种水禽的声音,哪怕戴着覆盖全体的面具,那双瞪大的眼珠也分外突出。
「你好,普朗特,昨天过得怎么样?」
我一边轻抚着奥尔菲的脑袋,一边朝着普朗特露出笑容。
此前他被粗绳绑住倒在地上,基本上无法窥探到我的面容,但现在得到解放,总算是得以望见我和奥尔菲,想来对他而言,这会是一场巨大的意外。
砰!
普朗特整个人如石化般僵住,然后一动不动地摔倒在地上,眼球都开始泛白起来,这恐怕是轻微脑震荡。
不过,几乎就在下一秒,他又猛地蹿起身来,简直是要一头撞上天花板。
普朗特,你其实不是血族,而是某种猿类吧?
「是你吗!魔王大人是你干的吗!残杀我的小血血还有它的小伙伴的!践踏别人的心血你不会良心作痛吗!你——你难道是恶魔吗!」
是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确是恶魔。
「冷静点,普朗特,听我说明事情的经过。」
「冷静个鬼啊!我的小血血可是被你们碎尸万段——」
「我叫你冷静,你耳朵聋了吗?」
「——!」
我笑容尽可能和善地望向普朗特,而他一瞬间浑身一颤,骤然便是暴退到议厅大门的位置。
不愧是血族亲王,对危机的警觉性很高,但我应该没那么可怕吧?
「别这么紧张,我对你没有敌意,甚至在考虑要让你好好发挥一下学识和才能……当然,你愿意待在那边我也不介意。」
我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而后自顾自地说道:
「总之进入正题吧。先来说奥尔菲的身份,事情是这样的,前天阿西莉娅从公会长手里接到一个比较特殊的指名任务,内容就是夺取普朗特现在所在的据点。具体位置的话——赫蒂,<界图>。」
我对着赫蒂微微颔首,而她立刻取出一枚水蓝色的结晶,在这枚结晶表面绘出十字后,一张虚幻的地图便浮现而出。
那是由一条大河平分的世界地图,大河的两岸有着星星点点的十字图案,或黑或白,象征着十字碑的归属。
「被夺走的据点位置在这里,弗洛斯山脉那一带。」
我从下方的抽屉中取出一枚棋子,轻轻一抛便落在某道白色十字上,那便是普朗特此前的据点位置,此刻那十字正放着格外显眼的光芒,这意味着圣十字碑竖起不久,魔族无法侵入那一带。
「此一带……我依稀记得乃是废弃据点之一,鲜有可开发利用的资源,故而为人族与魔族弃置,但目前是由吾等魔族统辖着,缘何人族时至今日才对此地发动袭击?」
「哦?雁过拔毛的捡钱的都这么说,看来那边是真的毫无开发价值。」
多拉格微微皱起眉头,而对于他的困惑,利维坦有些冷淡又有些讽刺地说道。
说实话,我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我不像利维坦那么欠揍,只会将真相藏在心中,因此我只是点点头,说道:
「这一点我之后会说明,多少有一点猜测……现在还是关于这个任务后续的事情。刚才你们也一直听普朗特说什么『小血血』、『小血血』的——呵,小血血。」
好险,差点就笑出声来了,事到如今才觉得这个名称格外可笑。
幸好截取的「血荆棘」的「血」字,而不是「棘」字。
「咳咳,那其实指的是一种很特殊的血色荆棘藤。就我观察来看,那的确就像普朗特说的那样,培育得当的话很有可能引发血族内部的一次革新……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们沿着弗洛斯山脉的悬崖登上据点腹地——」
我将我们与普朗特的遭遇战,以及之后意外失坠洞穴,试图沿着血荆棘藤进入古堡,却抵达血荆棘母株所在,再发觉奥尔菲的存在等等经过简单地说明一番,直到讲到与东之<风神>——伊芙·阿格尼斯的遭遇与告别才算是告一段落。
「——总而言之,奥尔菲就是那位被血荆棘母株囚禁的少女。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对我有很强的依赖心理。而为了过伊芙那一关,就顺势编造了奥尔菲是我的养女这一谎言,奥尔菲琉斯这个名字还是阿西莉娅给她取的。」
事态本身并不复杂,只是发展有些不可思议,以伊莎贝拉等人的理解能力应该不难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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