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奇怪，”老范问道，“你本来不是说不希望和警察配合，要在警察之前审出情报吗？”
“那时因为太子系没有插手，”凌若天答道，“现在太子系把握住了战场自治权，那个叫江洛的估计会按照太子系的意思把甘比诺屠个干净，在这种情况下，龙嘉艺和我的利益是一致的，都是要一两个甘比诺的活口，在这种利益挂钩的情况下，我不怕他捅刀子。”
“反倒是国安局现在和你敌对了吧，”老范感叹道，“世事无常，前一瞬间你还想着怎么绕过龙嘉艺，现在你却穿着消防服被他大摇大摆地送到了国安局屁股后边来了。”
“那不是咯，真是世事无常啊。”凌若天感叹着，手里的水枪左摇右晃地到处乱撒水。
“喂！你干什么！好好工作！”一旁的消防队长看到凌若天那敷衍的样子，怒火中烧，“吃人民的饭，就是这么工作的吗！”
“不好意思啊……”凌若天陪笑着敷衍了两句，又指了指走廊没烧完的那一边，说道，“队长，我去看看那里有没有人要救。”
“嗯，小心一点。”
凌若天现在已经进来十层了。在龙嘉艺的帮助下，他真的混进了消防队伍里，不过现在除了消防队，北湘阁里边没一个人是属于龙嘉艺管的。
也就是说，这栋大楼的主导权，有一半落在了江洛手里。
凌若天跑到一间房间里，用手里的高压水枪洗了一遍房间，确保温度不是太高以后，便把房门锁死，开始脱掉身上的防护服，恢复之前的大衣装扮。
“你打算怎么下去？”老范问道。
“我找龙嘉艺要了一块铝热贴片，专门炸这种混凝土，贼有用，”凌若天从后腰掏出一卷卷起来的大概和学校课桌面积大小的类似贴片的东西，把它展开贴在地上。然后拉出了安全栓，警示灯便由红转绿，表示可以**作了，“这玩意可够劲的，燃料里混合着金属粉末与金属氧化物，这种组合在铝热反应下会达到上千摄氏度，再加上一点点遥控炸药，足够炸毁人类已知的任何物体。”
凌若天布置完，便躲进了厕所，然后按下了遥控按钮。
只听呲呲啦啦地声音响了几秒，随后跟上的就是一声冲天巨响。动静不亚于手榴弹在脸上炸开。
“boom！”
巨响过后，烟尘散去，碎石化沙簌簌抖落。一个直径四米的不规则大坑便显现出来。被炸断的钢筋上还遗留着些许高温，红彤彤的。
厚度差不多三十厘米的钢筋混凝土，和糯米纸糊的似的。
“人类真是可怕……”老范的声音有些颤抖。它已经从数据里模拟出了这个炸弹的破坏强度了，光是在计算里就已经如此令人吃惊。那现实操作起来也不会差劲到哪里去。
“那可不，我们人类可是唯一一个会在屠杀同类的时候竭尽所能的种族啊。”凌若天从厕所出来，自嘲地笑笑，便纵身跳入地面上的大坑里去了。
——————————
“队长，又有爆破迹象，”江洛在走廊里小心翼翼地搜索着，他的手下通过对讲机与他报告道，“是在另一个方向的房间，地上有个直径四米的不规则大坑，初步判断是使用铝热炸药造成的，看样子这是直通九层的捷径。”
“放下标记信号器，等我们搜索完整个十层，再从那开始调查，”江洛对着对讲机命令道，“那边除了大洞，还有什么情况吗？”
“报告队长，没有发现甘比诺踪迹。”
“那好，先回来，”江洛对着对讲机说道，“龙嘉艺，我需要无人机侦查，传回即时影像，其他人架在各个房间门口，不要轻举妄动。”
“是。”人员立马分散开来，寻找掩体。江洛跟着一名队员躲到一间房间里，那名队员打开随身平板，无人机拍摄的影像便清晰地表露出来。
江洛滑动几下平板屏幕，切换了几个无人机视角，最后确定了一个位置。
那个被探测的房间里，大约七八个外国佬刚刚摇头晃脑地醒过来，房间早已封闭起来，并且用大家居堵在门口。他们在撕棉被做绳子，似乎打算绳降到九层的样子。
除了窗外，根本无法打进去。
“怎么办？队长？”那名队员问道。
“龙嘉艺，狙击手在外待命么，十层有人打算绳降。”江洛虽然不情愿，但是这是任务，在自主行动之前，也要礼貌地问一下的。
江洛话音刚落，就听到窗外似乎有枪声。
“狙击手已经警告过了，他们不敢绳降的，”龙嘉艺淡漠地说道，“我想要一两个活口，请你配合。”
“切。”江洛不情愿地啐了一声。
“记住，我需要活口，如果我发现了你有故意杀死犯人不留活口违反命令的情况下，我所监控的无人机会拍摄下来，到时候我们军事法庭上见。”龙嘉艺威胁道。
“我会尽力。”江洛敷衍了一句，切换了通讯频道。
“队长，我们怎么攻破？”有队员问。
“我要思考一下。”江洛沉吟道。
——————————
“艾比利，对面有狙击手，我们这个位置没有办法绳降，”一个外国佬汇报道，“刚刚我们已经被警告了，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
艾比利看着面前那个被狙击手打碎的陶瓷花瓶，说道:“我知道，主要是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武器，光靠小手枪和百来发子弹，我们没办法和警察硬碰硬。”
这一间小小的房间里，现在挤着七八个人。他们正在紧张地做着准备，他们利用家具，墙来做掩体，甚至把所有的出水口用布料塞住，把水流开到最大，把水蓄得大约淹没脚板的高度，防止警察把墙开洞以后依靠催泪瓦斯等防暴剂和气体武器来打击狭小的密闭空间。那些玩意淹了水，气就散不出来，一定程度上可以免受影响。也能暂时抵御一下下燃烧弹的打击。其原理和切洋葱的时候把洋葱放进水里切就不会被熏到是一个道理。
他们甚至套上了橡胶雨靴，来应对对方利用水的导电性采用的电击战术。橡胶作为绝缘体，对抗电流的能力极强。
不得不说，这支甘比诺的精锐杀手小队，比起一般的恐怖分子要更加训练有素，应对特殊情况的能力更强，是很难缠的对手。
“莫瑟出去以后，消防队员和警察就已经进来了，我们目标太大，没有办法浑水摸鱼，中国警察的事态处理速度太快了，简直就是犯罪分子的克星，”艾比利懊恼道，“现在除非莫瑟回来救我们，否则我们根本没办法脱身。”
“我们能不能撑到莫瑟来救，还是个未知数呢……”一个外国人把还算完整的窗帘拉上盖住窗口，阻挡了狙击手的视线。无人机也无法在外边侦查到影像了。整个房间立马暗下来，黑暗开始悄悄掩护起了这支杀手小队。
“试一下吧，总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艾比利说道，他的双手被凌若天斩下以后，他就无法再握枪了。毕竟手都没了，根本无法拿起东西来。
于是他叫伙伴在自己两只断手上绑上了两柄尼泊尔军刀，即使他失去双手，但是作为精英干部之一，他的近身搏击技巧绝对不容小觑。
“报告队长，无人机视野被窗帘挡住了，我们无法勘测到对方的动向。”一名国安局成员汇报道。
“正好，无人机视线被遮住的话，我们里边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看不到，”江洛说道，“大家注意，争取将对方直接击毙，对方是训练有素的恐怖分子，不要掉以轻心。”
“是，江队。”
“爆破手，C4炸开阻碍物，其他人准备好震荡手雷。”
“倒数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行动！”
爆破手贴上了简易C4，随后快速急退并引爆。只听一声巨响，大约三四颗震荡手雷便跟着扔了进去。水流涌了出来，房间里一片漆黑，因为窗帘挡住了阳光。并且艾比利等人没有开灯。
这种震荡手雷爆炸后，并不如普通的手榴弹那样产生大量的高速碎片，即弹片来杀伤敌人，而是通过TNT爆炸时产生大量的高温高压气体，即冲击波来实现杀伤、破坏作用。因此，这种手榴弹有时又被称为“震荡型手榴弹”。简称震荡手雷。
作为依靠冲击波来对对方进行杀伤的进攻型手雷，震荡手雷在狭窄空间的杀伤力能瞬间提高好几个等级。特别是现在这种状况，一颗震荡手雷的效果就足以把房间里所有物件全部震碎。
更不要说三四颗的同时叠加了。
接着一声巨响，旋即传来一阵阵空鸣。房间里边已然毫无动静。
过来约摸一分钟，房间里毫无动静。江洛于是比了个战术手势，示意进屋侦查。看看有谁没死的想要补一下枪。
队员们点点头，相继开启了枪械挂件之一的战术手电。
因为TNT引发的大火关系，电力已经失效了。所以也无法开灯。队员们进了房间，一步一扫地侦查着。
手电扫过之处，全是被冲击波击倒的甘比诺成员，有些昏迷不醒，有些发出轻微的呼哼声，基本全灭。因为冲击波的关系，玻璃制品全部化为碎片。棉花与羽毛乱飞，房间内饰全部破碎，队员们的皮靴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们已经失去战斗力了。毕竟他们没有装备，即使再怎么准备万分，也是没有办法。
再加上他们所处的地形的不合适，即使不是震荡手雷，普通的破片手雷估计造成的伤害更大。
江洛不用破片手雷的原因是龙嘉艺告诉过他要活捉一两个。
如果他用了人员杀伤力较高的武器，有可能会被龙嘉艺抓住把柄。以不听指挥为由搞他，虽然那样也能完成太子系交代的任务，但是对他的政治生涯将会有很大影响。
用了伤害比破片手雷要小一点的震荡手雷，龙嘉艺也不能说什么了。谁叫他们好死不死，偏偏要全部挤在一个小房间里呢。本来震荡手雷就是拿来眩晕对手实行活捉的一种防暴手雷，只是在空间狭小的地方使用，杀伤力会飙升几个等级而已。到时候江洛说他使用的是非致命防暴手雷，并不是人员杀伤手雷，龙嘉艺也没有办法给他挑刺。
队员们给躺在地上的甘比诺成员们一人补了一枪，江洛上来，拉开窗帘，阳光投射进来。龙嘉艺的无人机终于获得房间内视野了。
“没有活口么！江洛，你居然真的敢……”龙嘉艺看到房间里居然真的没有一个甘比诺的活口，不由得火起。江洛真是敢违背他的指令。
“你可以派人上来检查我的装备，我使用的是非致命武器，我并没有故意不留活口，”江洛懒洋洋地打断正在火大的龙嘉艺，说道，“谁叫他们命衰，躲在这里，三四颗震荡手雷进去，就这样了。”
“你居然真的敢用震荡手雷，你难道不知道在这种狭小空间里震荡手雷的杀伤力能跟破片手雷相当么！”
“对方在房间里蓄有水，催泪瓦斯催眠瓦斯无法在落地后立马扩散开来，而且他们穿有橡胶雨靴，利用电击棒触碰被湿毛巾堵住的缝隙进行高压电击作战也没有用，你又要活口，那我自然不能让我的手下扔个闪光弹就冲进去，那是我的手下，他们也是有命的，主动出击就是送死，”江洛说道，“相比之下，自然只有震荡手雷可以有效造成非致命杀伤并且控制恐怖分子，难道我做的不对吗？这可是你的要求，如果不是你要活捉，我或许会把改成扔破片手雷，那样或许还能有一两个可以讲话。”
“你！”龙嘉艺即使再怎么气愤，面对江洛的说法，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按照龙嘉艺的要求，震荡手雷的确是最有用的选择。
“龙大队长，我继续去搜查恐怖分子了，现在无人机已经可以进入酒店了，探路吧。”江洛说着，语气带着些许不屑，与嘲笑。
“你别以为我看不到，那些甘比诺成员身上的枪伤肯定是你造成的，你补枪了。”龙嘉艺咬牙切齿，他第一次如此失态。
“三四个震荡手雷一起炸，给他几个脑袋都不够用的，只是不让他们太痛苦了才补的枪，他们那样子，估计话都讲不出来，等他们能讲话出来，年会早就结束了，那个时候，你还需要审什么吗。”江洛不屑道。
龙嘉艺别无他法，只得命令无人机组进行探路工作去了。
“对了，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参与行动是吗？”江洛漫不经心地问道。
“何出此言？”龙嘉艺反问。
“那帮恐怖分子自然是不会有铝热炸药的，这种东西只有我们警方有，”江洛说道，“可是我并没有用过铝热炸药也没带着，那十楼那个因为铝热炸药而炸开的洞，是谁的杰作呢？”
“……我不清楚。”龙嘉艺掩饰道。
“你会清楚的。”江洛说完，切换了通讯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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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五到八层还是完整的没有被炸，客人们早就被疏散到较低的七层与六层排队等待消防云梯把他们搭出来。一时间人挤人，混乱不堪。
再加上十层那几声巨响，搞得现在人心惶惶。
“听说我们这里有恐怖分子啊，这些爆炸就是他们弄出来的。”
“天啊，我只是出来住一个晚上，怎么遇到这么个倒霉事。”
“以前一直以为恐怖袭击离自己很远，没想到今天就撞到头上了。”
这些客人里无一例外地惊恐着，焦急着，祈祷着。当然，除了那五六个以外。
莫瑟已经和龚宇会合，现在他们已经混在人群里，等着被消防云梯接出去。
“看上面的架势，艾比利已经牺牲了。”莫瑟轻声说道。
“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名甘比诺成员问道。
“龚总，你出去以后立马向周堂主汇报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我们需要重新编组，”莫瑟冷漠地跟龚宇说道，“让周堂主通知我们其他小组，计划暂停，我们要提前撤退。”
“什么？你们不干了？”龚宇一阵火气，用英语和莫瑟争论道，“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你们过来的。”
“绑架锐丰集团的大小姐，有的是机会，”莫瑟看向龚宇，一脸不屑，“这次警方已经参与进来了，如果我们顶着压力行动，成功率不高，你想让你们堂主的钱打水漂吗？”
“那你们撤退是什么意思？”
“我们要避一下风头，等风波过去了，我们再制订计划。”莫瑟回答道。
“你们家族又不是只来了你们这一个小队，一共五支小队五十个人，现在才死了十个不到，难道其他人都不行吗，”龚宇怼道，“花钱买你们做事情，还没做就说不行，那还买你们干嘛？我会和堂主如实汇报你说的话，至于堂主想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我管不着。”
龚宇没有明说，但是莫瑟知道，龚宇的言外之意，是在威胁莫瑟。如果不按照原计划进行，那么甘比诺派来中国的这帮人就会客死他乡。
毕竟海腾堂只不过是个中介，真正与甘比诺交易的，是太子系。
如果甘比诺这帮人没用了，太子系会给他们回去吗？
显然放他们回去比斩草除根要费劲多了。放他们回去还要搞一大堆手续，斩草除根直接找个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里给埋了，不仅省事还干净利落。
至于甘比诺家族怎么想，太子系是不管的，一个区区在纽约混迹的黑道家族，就算甘比诺的教父犯了失心疯要来天朝报复，异国他乡的，人生地不熟，光是凌家和杨家就可以把他们清理得一个不剩。
莫瑟也不傻，他知道自己之前能被好吃好喝地招待，并不是因为中国人怕他们，而是为了让他们尽力工作。老话说得好，把畜生喂饱才能干活。莫瑟他们就是那种干农活的畜生。
一旦他们没用了，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或许警方已经察觉了我们的计划，这次袭击就是一个警告，如果我们不取消计划，那么我们甘比诺这支杀手小队不仅会全灭，而且你们海腾堂，太子系一个都跑不了，”莫瑟也不客套，直接挑明了双方的关系，“你们中国人有个成语叫做唇亡齿寒，我想，你们自己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莫瑟的威胁听在龚宇耳朵里就像是恶魔的低语。如果莫瑟这帮人逃不出去被活捉的话，大家真的一块玩完。
龚宇也听到了国安局派人来的风声了，太子系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肃清甘比诺了。
“嘁。”龚宇咂咂嘴，便不再说话。
在他们身后的人群群尾处，一个清秀的少年正在低头玩着手机。
“经过酒店内部高清摄像头的扫描，已经确定了甘比诺成员的方位，就在前边，”手机屏幕开始冒出这几个字来，“那么，这里这么多人，你打算怎么抓出他们又不惊动人群呢？”
少年眯眯眼，又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八楼，用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首先我得先把来这里的路给堵住咯，至少不让国安局那帮人来到这里坏我好事。”
——————————
“报告队长，第九层已经清理完毕，没有发现踪迹。”
江洛听完汇报，便打开对讲机，说道:“龙嘉艺，无人机的视野里有发现可疑人物吗？”
“第八层也没有人，估计他们混在第七第六层的客人里边想要混出来，”龙嘉艺说道，“现在无人机正在前往七层。”
话音刚落，旋即八楼一声巨响！
“全员卧倒！”江洛几乎是在同时喊出来。他只感到脚下一阵晃荡，像是要被甩飞出去似的。
“报告队长！八楼被爆破了！”
“无人机已被碎石损坏，影像消失。”龙嘉艺的声音。
“报告！通往八楼的消防通道已经坍塌，短时间内我们无法抵达八层！”
“糙！”江洛不由得骂了句脏话，引爆炸弹的家伙似乎像是看穿了国安局下一步的行动，就在他们要进军八楼的时候，把八楼给炸了。
“清理楼道与灭火需要多久！”江洛扯着嗓子吼道。
“大约一个小时！”
“妈的！不要让我找到操控炸弹的那个混蛋，要是找着了，我也让他尝尝被炸的滋味！”江洛捏着拳头怒道，“所有人！跟我去协助消防队清理八层！”
“是！”
——————————
“龙队长，怎么了？”赵英易皱着眉问道。
“没什么……只是八楼也被爆破了……无人机损毁，通往七层的路被炸堵了。”龙嘉艺扶额，甘比诺这帮人真是疯了，为了逃命，居然还敢继续炸楼。
其实龙嘉艺误会了，这楼是凌若天炸的。可怜的甘比诺做了凌若天的替罪羊，楼不是他们炸的，还得被雇主派人追杀。甚至死了差不多六分之一的兄弟，被诬陷成恐怖分子，世界上还有更衰的杀手小队吗？
要是莫瑟知道了一切的主谋都是那个他口中的那个“孩子”制造出来的，估计会羞耻到无地自容。
一个精英级别的杀手小队，居然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拿着炸弹炸的到处乱窜，还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里操控炸弹。并且警察们错把他们当做犯人了整层楼大肆搜捕。被打成过街老鼠似的，他甘比诺不要面子的啊？
——————————
“现在我们堵住了国安局的人，你要怎么行动？”手机在屏幕上发弹幕问道。
“让他们先跑出去。”凌若天打字回道。
转眼间最后一拨人已经被接下去了，现在整个北湘阁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客人了。
“喂！你！还呆这干嘛！这里有炸弹，很危险的！”就在凌若天玩手机的时候，突然有人朝他吼骂道，“你们这些小年轻，玩个cosplay，就以为自己可以拯救世界了吗！中二病！”
凌若天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消防服的大叔正在朝他回收，大声说道:“要不要命啊！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对不起对不起……”凌若天连忙装作愧疚连连道歉，踩上了消防云梯。
“真是的，命都不要，都不知道你们现在这些零零后都在想什么！”大叔碎碎念着，向下挥挥手，“最后一个，可以了，降梯子吧。”
——————————
莫瑟和龚宇带着小弟们在小巷里四处游荡，警察已经把马路戒严了。如果离开小巷的话被发现的概率高达七成。
还好海腾堂经营多年，有着自己的黑路。现在他们就是走在海腾堂的黑路上，龚宇带路。
“我已经和奎爷汇报了，一会儿你自己和他解释。”龚宇说道。
莫瑟不说话，把手**口袋里，捏住了里边的手枪。如果有敌袭，他可以最快反应过来将其击倒。
突然他听到了两声闷哼，随后就是倒地的声音。莫瑟猛然回头，只见一抹黑影快速略过他的眼睛，却是打中了前边带路的龚宇。只听“噗”地一声，龚宇软绵绵地倒下，后脑勺泌出鲜红的血。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莫瑟就变成了孤家寡人。
莫瑟反应不差，黑影略过眼前的时候就已经把枪掏出来指着前边了。只是前一瞬被黑影挡住了视线，在看清时，眼前的那个少年，不过离他十步距离。
莫瑟看看落在一旁带有血迹的碎石。那就是在工地上常见的那种石头，随手就可以捡到。
能把这种石头发挥到如此杀伤力，眼前的这个少年，到底是何许人也？
“你是谁？”莫瑟用英语问道。
他不敢开枪，枪声会引来警察。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开枪。
如果少年威胁到了他的生命，他会极其果断地开枪。只是这少年距离他实在有点远，就算他的石头能砸死人，他的石头能比枪快么？
现在能不引来警察就尽量不引来，免得到时候诸多麻烦。
“关你屁事。”这种简单的语句，少年还是懂的。但是他回的话极其欠打。
“不想死就让开，我手上的家伙可不好惹。”莫瑟扳动了击锤，想要震慑一下少年。
“我叫若天，你可以在桥南和桥北打听打听，我也不是很好惹的。”少年像是闲聊一样，似乎并不惧怕莫瑟手里的手枪。
“你要什么？”莫瑟皱皱眉，这个叫做凌若天的少年必定是要来拿东西的。至于他要什么，莫瑟心里其实有点数。
情报。
那个少年，大概想要袭击年会的情报。
“待会你就知道了。”少年的左手伸向后腰，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意。
莫瑟在那一瞬间感到了寒冷。
这种寒冷他感到过，像是触摸尸体般的那股寒冷。
他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几乎同时，少年以左脚为轴后撤一步侧身过去，子弹擦过他的发梢，切断了几丝碎发，随风飘落。
左手借着后撤步的起势顺势甩出，像是银线划过空气一般，下一瞬间，一柄短唐刀便扎在莫瑟右大腿的动脉处。
莫瑟痛呼一声，来不及捂住疯狂涌出鲜血的右腿，本能地又开了一枪。只是因为没有瞄准，准头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十步的距离，再加上两枪皆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凌若天前进。在莫瑟捂住大腿伤口的时候，凌若天已经冲到他面前了。
作为甘比诺家族的精锐之一，莫瑟的能力毋庸置疑。居然强忍疼痛挥动右手，用手枪架开了凌若天下一瞬的居合斩。
凌若天没有用到刀诀。因为他怕有心人看到，然后暴露自己。
虽然凌家刀诀和日本剑道有不同的地方，但是毕竟八九不离十。当年日本人把唐刀带回去改成武士刀的时候，一开始就创造了它的用法吗？还不是由唐刀刀诀演化而来。
虽然现在唐刀不太适合日本的剑道，但是也不是不能用。只不过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觉而已。
莫瑟架开了凌若天那一刀，旋即一拳打出。直接命中凌若天的胸口。那股力道之大，让凌若天不由得胸闷了一瞬间。
凌若天吃拳退了两步。莫瑟连忙举枪瞄准。但是下一刻一抹银光划过，莫瑟的手连着抢被一把唐刀钉在墙上，鲜血淋漓。
“糙！”莫瑟痛呼一声。只见凌若天捂着胸口大喘气，显然那一拳不是白打的。现在他手无兵刃，或许有反击的机会！
莫瑟吃痛，左手从腰间抽出小刀，就划向凌若天喉咙。这一下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般人如果在场，下一刻必定当场丧命。
随后莫瑟就感到自己好像砍中了一块木头似的。
人的躯体能有这种手感吗？
人的躯体是没有的。
但是刀鞘可以。
莫瑟这一刀，砍中了凌若天提起来的陇花刀鞘。在上边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刮痕。
凌若天乘胜追击，一脚把莫瑟拿刀的左手踩在墙上，把刀踹掉。现在莫瑟整个人被凌若天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右手被陇花钉着，左手被脚踩在墙上。右腿还扎着柳月，鲜血正在汭汭流淌。
“你……你到底是……”
“老范，翻译一下‘你们那个手断的人就是我砍的’。”凌若天掏出手机，命令道。
老范照实翻译了，听着手机里的大叔音，莫瑟马上懂了凌若天就是艾比利说的魔鬼般的人物。是程思柔的新保镖。
“你……你想要什么？”
“你们在年会上要干什么，别说错了，”凌若天晃晃手里的录音笔，说道，“我们的对话，我会录下来的。”
老范照实翻译过去。莫瑟无奈地低下头，说道:“我们被海腾堂买来，打算在年会上施行袭击，趁乱挟持程思柔，我们有四个小队的人，分别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分别负责不同的任务；比如我这边是爆破组，其他还有掩护组，劫持组，监视组。”
“没了？”凌若天问。
“没了。”莫瑟点点头。
“就这个？”凌若天不信，用柳月在莫瑟大腿上缓缓扭圈子。咯吱咯吱地响。疼得莫瑟快要昏死过去，“其他组的下落呢？”
“真的没有了！”莫瑟怒吼道，“我们每组的任务都是分开的，各自知道自己任务的细节，但是藏身处都是对其他组保密的，这样的话就算其他组的人被抓住也无法暴露藏身地的信息！我们爆破组就只知道这个任务！他们花了很多钱！不可能会因为一个组被打掉就会放弃行动！”
“那细节是什么？”凌若天问道。
“我们只负责安炸弹，其他的一概不知，”莫瑟冷笑，“现在炸弹应该被你用完了吧？除了你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可以操控炸弹，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凌若天冷笑一声:“你不要血口喷人噢，我看就是你们自己炸的，关我什么事，我是被人请来帮忙的，要不是电视上插播新闻，我还不知道这里被炸了呢。”
“如果没人炸了北湘阁，你们未必抓得到我。”莫瑟忍痛着，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我能找到他，我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谁知道呢。”凌若天耸耸肩，心里却不屑着:“老子炸的你，怎样？现在狠话谁不会说，得个嘴巴，有什么用。”
凌若天打量了一下莫瑟，感觉他那歇斯底里的样子，似乎没在说谎。
于是他拔出陇花，松了脚。莫瑟立马瘫倒在地上，捂着大腿大声呻吟着。
凌若天把位置发给了龙嘉艺。随后拔出柳月，从坏掉的手枪里找到完好的子弹，拆开来把火药撒在莫瑟大腿的伤口上。然后拿着打火机点着火在伤口上过了几下，莫瑟感到一阵巨疼，脑袋一空，加上失血过多，便昏死过去。
一股烤肉味飘出了小巷。趁着莫瑟昏死，凌若天撕开莫瑟身上衣服一块做成布条包扎在伤口上，然后起身离开。
这是应急处理，莫瑟暂时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濒死。因为烧糊的伤痂已经把血封住了。但是还是得送去医院，要不然还是会死。
他答应龙嘉艺，要活捉甘比诺的人。
人已经摆在这里了，抓不抓得到，只能看他龙嘉艺的了。他凌若天现在一个晚上没睡，要回去补觉了。
“录音你打算怎么办？”老范问道。
“一式两份，一份先发给程弘博，另一份过一会再发给龙嘉艺，给他当对比证据，记得处理一下，不该有的别让他们听到了，”凌若天伸伸懒腰，“一晚上没睡，我好困哦，回去补觉。”
——————————
“咦？若天呢？”程思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下楼来，“小沐你看到他了吗？”
“没有哦，早上去若天先生的房间里，没有见到他人噢。”小沐答道。
“明明是个保镖而已，还玩夜不归宿，这也太没责任感了吧。”程思柔百无聊赖地用勺子戳着燕麦粥，抱怨道。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突然有些失落。那个**保镖不在，自己应该很开心才对。
为什么会抱怨他不在呢？程思柔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小姐，今天是休息日哎，要不要出去玩啊？”小沐把面包端上来，问道。
“出去啊……可是外面都没有什么好玩的……”程思柔思考道。
“我回来了……新鲜的豆浆油条豆腐脑，”这时，凌若天开门进来了，“我一大早冲着去买的，第一份噢，味道最鲜的，有没有人想吃啊？”
“你一大早起来就去买个早餐？”程思柔无语了，人怎么可以无聊到这种程度。
“你吃不吃？”凌若天不满地问。
“小沐都做好早餐了，我才不吃。”
过了一会……
“程思柔！你又抢我的豆腐脑！”
“我拿燕麦粥和你换！所以不是抢！”
“你不是不吃吗！”
“要你管啊！本小姐想吃就吃！”
凌若天在一旁气呼呼地吃着油条就着燕麦粥，程思柔用眼角余光瞄了凌若天一眼，嘴角不由得漾起一抹笑意。
这样吵吵闹闹的平淡生活，感觉还蛮不错的哦……
她这么想着。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程思柔很奇怪，这么大早上的，谁会来啊？
“我去开。”凌若天起身，去开了门。
四目相对，居然是赵英易！
凌若天有些骇然，但是表明不动声色，大声叫道:“赵学长啊！你今天好有空啊！哈哈哈哈。”
程思柔听到凌若天这句话，不由得被豆腐脑呛到了。
赵学长来干什么？难不成……是来找我约……约……约会的吗！
想到这里，程思柔立马双眼放光。
“若天同学，请问程大小姐在家吗？”赵英易很有礼貌。
“哎呀，都那么熟了，进来说话进来说话。”凌若天很自然地拉着赵英易进来，好像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一样。
嘿嘿，程思柔，你抢我豆腐脑，我就让你喜欢的赵学长看你在家里没化妆没穿好看衣服的样子，打平了！
不得不说，凌若天这一招贼狠。让女孩子在她喜欢的男生面前邋邋遢遢的，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正当凌若天这么想着在心里暗暗窃喜的时候……
“这不是学长吗？欢迎欢迎，小沐看茶。”从二楼传来程思柔的声音。凌若天抬头一看，惊得下巴都掉了。
精致的淡妆，清纯而又朴素的居家风格着装，以白色为主基调。衬托出女孩年轻青涩的气息，却又落落大方。让人感到十分清爽宜人。
话说这种装扮是要两个小时以上才能搞定吧！你是闪电侠还是快银？或者说你的替身能力是时停吗！凌若天都惊愕得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了。
女人真牛逼啊……
“噢，我就是来送个请帖，”赵英易从怀里抽出一张请帖，递给程思柔，说道，“这是明天桥南年会的请帖，程伯伯说他没有时间去，叫我带请柬给你让我带你去。”
“谢谢学长。”程思柔大方地收下了请柬，微笑道。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赵英易感到尴尬，程思柔也是。两个人都在相互找话题。
“那……没事我先走了……”赵英易实在憋不出什么，只得礼貌地笑笑，然后转身离开。
“那……那学长慢走……”程思柔看着赵英易离开，声音越来越小声，到最后甚至她自己都听不见。
“这不是白打扮了么？”凌若天坐在餐桌上，大大咧咧地，“要我是你，就直接拖他进房里把事办了多好。”
话音刚落，“啪叽”一声，凌若天就用脸接了一片黄油面包。
程思柔砸完面包，气呼呼地上楼去了。
这个**保镖，居然敢调侃我！程思柔又羞又怒，下次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凌若天把面包吃了，把脸擦干净。看着程思柔气呼呼地跑上楼梯，不由得笑了笑。
“哎～，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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