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天一边咬着烤腰子，一边看着手机，感叹道:“妈耶，这次真的眼瞎了，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他手机上显示的材料，正是赵英易的个人资料。
凌若天和程思柔一块回去后，他嘴瘾突然就犯了。于是在小沐做好晚餐之前叫了两串烤猪腰子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快朵颐。顺便查查赵英易这个人的底细。
本来凌若天以为赵英易是个平民呢，没想到这小子隐藏的够好。要不是他主动威胁凌若天，估计凌若天要被瞒住一辈子。
没办法，赵英易身上，真的一点纨绔之气都没有。比起那些富二代官二代星二代，他算是那种小部分的超级低调的人了。
“赵英易，桥南本地人，04年出生，今年就读第一实验高中高二，父亲赵存锡，桥南市市委常委，桥南官界里头实权最大的人……”凌若天咬了一口烤腰子，又灌了一口可乐，继续念道，“代表的势力……”
他的眼睛瞪大了起来。猪腰子都被他惊掉在地上了。
“老弟，怎么了？”老范感到凌若天神情不对，但是也不太关心，随口一问。
“我靠，老哥，你确定你没弄错吗？”凌若天声音有些颤抖。
“我黑进户口数据里给你收集的，你说正不正确？”老范没好气的，凌若天居然怀疑他的情报收集能力。
“那个赵存锡，居然是太子系的领头人之一，”凌若天表情凝重，“这次估计真的是踢到铁板上了。”
市委常委，就比市委书记低了一级。名义上可比市长还要大。杨臻虽然在桥南官场里有一定威望，但是和这个赵存锡比起来，还是有了那么一点差距。
凌若天并不是莫名地惊讶。在天朝，杨家不仅仅只是作为捕快，用现代话说就是警察，他们还涉足官场。在官场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但并没有完全掌握国家政治。
而这个赵存锡，正是另一个政治势力的领头人之一。而这个势力，就是太子系。
顾名思义，太子系，就是当权者后代所拥有的势力。天朝在经过两三个外系领导人后，权力自然而然就会悄悄转移到红一代，也就是老毛那个时候的领导班子的后代手中。太子系就是拥护红后代的，对抗世袭大家族的，由红一代身边忠心耿耿的下属以及后代所组成的一股势力。
杨家虽然有大功，但是它始终是个世袭大家族，即使到了现代，也还是没能改变性质。它掌握的权力，人脉，资源，几乎是全国的四分之一，极其庞大。而世袭大家族，终究是喜欢独享权力的。
凌家则不同，无论哪个时代，它都是天朝黑道的皇帝。不必担心权力易主，只需要专心对付血阳楼即可。虽然所占的国家权力不多，但是积累的资源和人脉相比杨家来说，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而夹在两边的政府，就有点难受了。资源被黑道占着，权力被大家族占着，很容易沦为工具。所以它如果想生存下去，就得在两方之前，成为一个平衡点。以自己为中心，制衡这两家。
所以政府坚决扫黑除恶，一个是依靠凌家来消磨杨家的精力，使它们无暇顾及夺权；二是利用杨家来消耗凌家的资源，压制凌家不让他们动摇社会根基。几十年下来，在红一代和太子系的努力下，国家权力已经一点一点地收回来了。杨家此时醒悟已晚，只能亡羊补牢。可是大势已去，杨家现在也就只能尽量减少太子系给自己造成的损失，以免自己变成国家机关的傀儡。
所以，太子系是桥南乃至整个天朝，都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血阳楼只是黑道的问题，而太子系和杨家的争斗可是上升到了国家层面的对歭，凌家不好插手。毕竟选哪边都是难受。
而作为太子系领头人之一的赵存锡，简直就是天朝权力层里的高级人物。说是国家领导班子圈里的人也不为过。
也就是说，凌若天很有可能惹到了天朝权力层较高的那几个人物，别说他现在无法暴露身份的窘况。就是他爷爷凌绝峰和他们碰面，都要互相掂量掂量。
为什么会互相掂量呢？因为掌权者喜欢享受权力，而享受权力的首要条件，就是要有命。
黑道有时候是不要命的，所以那些贪恋权势的老家伙们，都害怕真的把黑帮逼急了。不说下面的普通人，凌家倾尽全力培养的利剑，可不仅仅只是拿来摧毁血阳楼的，必要时还能玉碎一下。万一狗急跳墙了，大家一起玩完。
再说了，黑道牵动着太多利益了，要想动这块大蛋糕，或许还得从自己人的尸体上跨过去。为了保持政局稳定，打打小黑小恶就差不多了，凌家本家是绝对没有人敢动的。
“哟？这就怂了？”老范打趣道。
“可以怂，”凌若天淡定地说道，又咬了一口烤腰子，“但没必要，该刚的时候，我可不会客气，那帮老家伙，最在乎的可就是命了。”
“该刚的时候，你就必须暴露了，不然保不住命，”老范无所谓道，“那你打算怎么办？那小子估计还真的想整你。”
“惹不起就躲，躲不过就刚，”凌若天说道，“我是看出来了，那个赵英易还真的对程大小姐感兴趣，那我就送个顺水人情给他咯。”
“希望你是送了，而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老范偷笑。
“怎么会呢？我是很擅长牵红线的，国服第一僚机啊。”凌若天自豪道。
“若天先生，可以下来吃饭了。”小沐在下面喊着话。
“哎，收到。”凌若天欢乐地跳起来，像只打着嗝的小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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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程思柔看着凌若天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有些不爽，“吃饭还要人来叫。”
“哎呀，大小姐，你就不要在意那么多啦，”小沐端上最后一道菜，笑道，“若天先生保护你那么辛苦，我们当然要对他好一点啦。”
“嗯，年轻人，我很欣赏你的想法。”凌若天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点着头，像是在赞同小沐的发言似的。
“他保护我？”程思柔感到不可理喻，面前这个讨厌的家伙，除了天天损她和她斗嘴以外，好像就没干过正经事。
除了今天他装莫名其妙的东西的时候。程思柔这么想着，不，就算他在装那东西，嘴上还是不忘了怎么损我！
其实程思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看凌若天总有些地方不顺眼。就觉得他贱贱的，像是看起来欠打。
第一次看到他，还是孙叔开车刮倒他的时候。明明只是摔了一下，他就脏话连篇，还敢讹钱，讹完还说自己不在乎钱要得是面子。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地方，程思柔第一次觉得，人怎么可以不要脸皮到这种程度？不仅嘴上不积德，还贪小便宜。后来孙叔还是给了他两万，这就让程思柔更生气了。明明就是道个歉，赔个千把来块等我医药费就能解决的事情，还给他那么大便宜占。简直亏到家了。
程思柔那时候觉得，凌若天就是一个比那些碰瓷还可恶的社会败类。道德三观崩坏，这种人就该被抓进牢里接受社会主义改造。
凌若天那时直到现在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一时的气话，居然给程思柔当了真了。难怪她那么针对他呢。
他那时说讹两百万，并不是真的想要。真的就是要搏个面子，对于他黑道少主的身份来说，说他这个人值钱多比给他钱多要高兴的多。就像路飞看到自己的赏金变高的时候很兴奋是一个道理。
可惜了，程思柔会错了意。不过凌若天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哎，哎。”
程思柔猛地从思绪里惊醒，眼前却是凌若天的手在摇晃。
“你干嘛！”她被吓到了，猛地向后缩了缩，好想凌若天是洪水猛兽似的。
“不吃饭，想你的赵学长呐，”凌若天坏笑着调侃道，“这就是爱情吧？为了一个人茶饭不思，或者活不下去。”
“要你管我，”听到凌若天提赵英易，程思柔脸红了一下，瞬间又变得正常了，傲娇道，“那么多菜，堵不住你的嘴吗！”
“堵得住，堵得住。”凌若天也不和她说太多，提起筷子就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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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狼吞虎咽后，小沐收拾碗筷去了。程思柔和凌若天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当然不是坐在一起，分开坐在两边沙发上，互不侵扰。
程思柔在浏览动态朋友圈，凌若天则在继续调查赵英易的背景，力求更详细的数据。
过了不知多久，程思柔突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先是愤怒，尔后慢慢变得伤心起来，默默地在抽泣着。
凌若天一开始没注意到程思柔的异样，过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他才听到轻轻的抽泣声。
他抬起头来，只见程思柔整个人蜷缩起来，双手环抱膝盖，把头埋在里边，小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欺负保镖不可一世的桥南小霸王不知被扔到了哪里去了，只剩下这么柔弱的一个小女孩在悲伤。
凌若天立马在脑海里搜索了今天所有和程思柔有接触的事情，确定了自己今天没惹到她。
那她哭什么啊？
凌若天不明所以。
他犹豫了一下，伸向程思柔的右手往回抽了抽。
“万一我给她点了个油呢？那我不是又要被她讨厌？”凌若天这么想着。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凌若天这么安慰自己，终究是碰了碰程思柔的肩膀。
“你干嘛了？”
程思柔抬起头来，眼睛有些红红的。她生气地把手机砸给凌若天，没好气道:“自己看。”
凌若天接过手机，上边是个动态。动态上附着几张照片，赫然是凌若天和程思柔在校门口相互打闹的场景。
凌若天以前是觉得摄影就是个简单活，随便找个东西拍一下就好了，比画画还简单。毫无技术含量。
但是今天，他改观了。
这个摄影师偷拍的水准不是一般的高，他选的角度真的极为刁钻，他的那个视角拍到的凌若天和程思柔，打得哪里像是死对头啊？更像是情侣之间的打闹。凌若天第一次觉得，摄影的角度，不比画画的手法要简单。
再加上后期精心的制作，故意淡化了四周景色，强调了暖色调。那份甜蜜简直要溢出相框出来，把人裹在里边。
在午后的阳光下，男孩坏坏地笑着在前边跑，女孩的脸有点羞涩，捏着可爱的小拳头在后边追。
真是青春洋溢。
“我咧个去，谁这么有才？”凌若天惊了，“这种人才不去做职业摄影可惜了。”
那不是咯？死对头在打架怎么着也该是谁都看不起谁啊？能把看不起对方的眼神拍成含情脉脉，也是需要技术的啊。
“我怎么知道！”程思柔气鼓鼓的，流着泪，“这是学校的贴吧，这个帖子火成了贴吧热度榜第一！”
凌若天又看看评论，哇擦咧更劲爆！程思柔作为校花之一，自然是非常受人关注的。只是之前一直是在被八卦和赵英易的关系却没有图。而现在蹦出个有图的凌若天，这种重大新闻对于极少消息的程思柔来说，绝对足够吸引眼球。
“这个男生是谁啊这么牛逼。”
“没见过的面孔，难不成是外校的？”
“我见过他！他和程思柔坐的同一辆车来的学校！就是今天！”
“可怜赵学长了，还以为他和程思柔是一对呢。”
凌若天也懒得翻下去了，反正都是一些无聊的内容。看着程思柔那副伤心的样子，凌若天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了。
老子有那么丑吗？和我上镜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他这么想着，嘴上却问道:“就这个啊？”
“你翻一下赵学长的私聊。”程思柔把脸埋进臂弯里，轻声说道。
凌若天看了看备注的赵学长发的私聊，只见上边写着:“能有一个让你这么开心的朋友，真是让人羡慕。”
凌若天明白了。
自己还没做僚机呢，真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虽然就是空穴来风的事情，但是传的人多了，就容易讲不清楚了。
“都怪你……现在学长肯定认为我有男朋友了，如果我再去接近他，会被认为是个轻浮的女孩子的……”程思柔带着哭腔，无力道。
看赵英易那个样子，估计喜欢绿人也说不定啊。凌若天这是正在胡思乱想，他根本没有一点愧疚和觉悟。他也认为自己不需要愧疚。又不是他拍的照片，关他鸟事。
可看到程思柔那么伤心，凌若天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也没办法啊，谁知道有人这么偷拍，你们学校的贴吧吧主估计就是个狗仔的胚子，这样都拍的到，也是狠人，”凌若天无奈地安慰着，“要不明天去解释一下？”
凌若天其实也能够理解一点，被心爱的人主动远离是什么感受。
把自己代入进去的凌若天，意外的能感受到程思柔的悲伤。虽然不多，但是足够让他理解。
“没事没事，明天去看看，或许有转机呢，我可以帮你的。” 凌若天突然豪气干云地说道。
程思柔抬头看着他，在灯光柔和的衬托下，凌若天居然有那么一点耀眼。
“嘛……毕竟也有我的一半，”凌若天挠挠头，“要是完全撇开，心里过不去。”
凌若天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程思柔好歹也算上流圈子的人，要是这照片传出去让苏筱墨看到，凌若天就可以预见他的未来了。
任务终止就不错了，就怕苏筱墨吃大醋，女人一吃醋就肯定出事。并且出事的一定是男人。
虽然凌若天不知道苏筱墨会把他怎么样，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给她知道就是完蛋。
“老范，要是给苏筱墨看到……老子回去就把你给格式化，重新打个美少女mod和音源上去！”凌若天在自己手机屏幕上打字给老范看，一副凶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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