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戴上自己的白面具，在围墙边侧耳倾听片刻后，确认完毕巡卫正在换班的他灵巧的翻过障碍，蹑手蹑脚的爬进不远处因为前些天的暴雨而格外旺盛的草丛。
用手拨开杂草，一个黑魆魆的洞口暴露在微弱的星光之下。
少年蜷缩着身体爬进去，不忘用杂草再盖回洞口。
漫长的爬行让他有点晕头转向，还有几次装到了地道顶壁上的石块，正当他以为自己眼冒金星时，才发现那些飞舞着的是萤火虫。
这是个好兆头，意味着他这趟不会白来。
索威东这样想着，轻轻敲了敲隧道尽头的石板。
片刻之后，闷闷的敲击声传来。
旋即，石板被一只白皙的手挪开，少年撑住石板附近的地面，用稍有肌肉的双臂撑着自己翻出地道。
“你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传来轻柔的声音。
“抱歉，久等了。”
少年挠了挠后脑勺，把用油纸包起来的东西递给在一旁端坐着的黑发女人。
她的年纪比索威东大一些，长长的头发盘成了一个笨重的发髻。似乎常年没有见过太阳的皮肤显露出病态的苍白，宛如纸张一般脆弱和易碎。
身上华贵的衣物就像镣铐一般锁死了她的身体，只能在那沉重的束缚下做出些许的动作。
“谢谢，但是我还不饿啊。”她很有礼貌的把那包东西重新塞给对方。
索威东接过那东西，打开了它。
躺在陈布中间的是一把截短枪管的左轮手枪。
“这……？”
女人愣了愣。
“这是帮你逃出自己命运的工具。”
他把手枪递给女人。
“你的坟墓，根本不在这里。”
◇◇◇◇
男人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截断后的环首刀，虽然攻击范围减小了些许，但对于自己而言已经足够了。
他起身看向擂台对面的另一个休息室，里面有模糊的人影在那里徘徊，又或者是和他一样，正在做着上场前的热身。
可以的，只要能晋级前八，他就能登上最重要的一级台阶。
杰尔轻轻叹了口气，他自己并不怀疑胜利的这一既定事实，但他却无比厌恶用利刃和钝器杀戮的行为。
当骨骼被切碎时的脆响，当肌肉被剖开时的流畅，当血浆飞溅而出时那滑腻的声效已经折磨了他许多年。
就连“她”死去的那个场面，都成为男人脑海里永远不会磨灭的血色梦魇。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
他起身。
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完成宿命般的这场角斗。
大腿粗细的铁链在绞索和滑轮的联合之下缓慢地将门板拉起，在观众席上折腾声带般的吼叫里，杰尔和他的对手同时登上了擂台。
四周的山呼海啸让男人恍惚了一下，他定了定神，发现自己的对手已经站在眼前。
“再不打个招呼，可能就有些失礼了吧。”
他对自己即将打倒的人浅浅的点了点头。
“我的名字是杰尔·德亨特，我已经和你一样，准备好了迎接属于自己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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