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选择的最后一个地点。
冬木市一隅,教会的地下——与爱因兹贝伦城堡的地下有所不同的是,这里处在尚未被完全开发的阶段。几十年前教会竣工的时候,圣堂教会的领导者并没有对这建筑的地下进行勘测,而是保留了原有的样子。
他轻轻从头顶掘下一块潮湿的土壤,握在了手心里。
的确,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这里是堪称完美的地窖。狭窄的通道仅能容一人通过,尽头是一片卧室大小的宽敞区域。昏暗的四周形成了封闭的空间,仅有喜爱潮湿环境的微型昆虫寄宿在构成一切的泥土里。
这里的开发要归功于几年前由于资金问题而被叫停的地下铁路计划——他想。多亏了那些挖掘隧道的工人们,这里才能被轻而易举地发现。
不过开着机器突入进来的人们一定想不到,这个废弃的隧道会被一个神秘的魔术师选中,并把它纳入自己计划书的一页。
“降临之地已经确定,工作终于到了收尾阶段。”他轻声自言自语,在卧室一般大的空间中踱步。
“大批量的刻印虫已经准备完毕,只要把它们引过来就大功告成——不过最棘手的还是圣杯的问题。”
神秘人发出低语。他将身形隐蔽,化作黑暗蜷缩在空间之中:“‘神力’在维持世界的运作上就要耗费大部分的能源,如果再将圣杯显化出来,恐怕整个‘地基’都会受到破坏——不能指望罗杰拉再在无意识间帮我一次。在使爱因兹贝伦地下圣杯降临的时候,我就已经将唯一的一次外援用掉了。实在是令人头疼。”
神秘的魔术师又从黑暗中显化出人形:“在拼命节约之后依旧是这样的结果吗——不过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到来。在‘永动机’制作完之前,恐怕能源的供给只能从那些小鬼们的身上获取了......”
魔术师发出了不情愿的叹息:“但远远不够,远远不够。即便将神秘度再降低一些,维持的‘费用’依旧担负不起......这无疑是一场灾难。而且泛人类史的贤人已经开始行动,伪装的破坏已经给我不小的打击了。要是再这样下去......”
话音未落,魔术师便抽身离开了黑暗的区域,用奇妙的转移方法来到了地表。
他正站在冬木教会的花园里,那里盛开着诡异而鲜艳的花朵。
“在没有圣杯的情况下就已经盛开到这种地步了吗......”魔术师讶异地说道,“看来有人和我一样在暗中做着些什么。等我把那个人造人安排完毕之后,到‘外面’观测一下吧。”
一瞬之间,他再度消失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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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嗅到了猎物的言峰绮礼而言,人类颤抖着的气息是让他兴奋的源泉。从他被复活的那一天开始,他感觉上天就一直在庇佑着他。
宿敌卫宫切嗣的出现让他头脑中快要锈掉的杀意和激情再度迸发出来。与Archer吉尔伽美什的交谈让他心灵中休眠的那一部分苏醒了过来,引领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品尝罪恶的甘美。道路是明朗的,但那绝不是一条光明磊落的大道,而是流淌在神父脚下的血之河流。
一开始,神父只是在期待着别人痛苦的神情。这种期待源自于几十年前,那场葬礼上那个被自己收为徒弟的少女哭泣的脸庞。
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并不满足。
“没有出息到令人作呕,绮礼。你我所期待的究极趣味,难不成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于是,在Archer的怂恿下,绮礼还是拿起了被哀嚎涂满的黑键。
“本王需要继续活下去,献上祭品吧。见证了我君临天下一幕的你,拥有为我提供所需之物的权力。”
男人、女人、妇女、儿童、丈夫、妻子、父亲、母亲……
拥有不同身份的人类,就这样在一阵阵的呻吟中失去了生命。神父发现,比起以前的自己,现在的他要更加嗜血,在癫狂的屠杀中,头脑也更加冰冷麻木。
和几十年前那个雨生家族的连环杀人犯不同的是,神父感受不到杀人的艺术性,所以他不会用各种各样新奇的手段进行杀戮。充斥着他身体的,是一种愉快的兴奋和喜悦,比起审美的感性而言,兽.性和理性占据了上风。
所以他的手段异常残忍无道,为的就是体验心中烈焰的燃烧和突然间熄灭的过程。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生命被献祭给了上古的君王Archer。他的身体也在一天天的转化。
这样的生活是否会持续下去呢?
无所谓——无论生活如何,只要绮礼的生命依旧存在,他的追求就不会改变。
但是终于,那一天还是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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