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福尔摩斯离开之后,Lancer走进了神泉家的宅邸。
大厅里灯火通明,两位女仆守在餐厅的门前。Lancer记得她们分别是茉芙和罗娜雅。原本身为管家的的格林姆达也应在门外守候,但在芒子恢复记忆后,他就没必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女仆们朝Lancer恭敬地鞠了一躬。
“尊贵的客人Lancer——”茉芙用机器一般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宴会已经结束了,老爷托我为您的竖琴演奏表示感谢。”
Lancer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客气。池三郎大人的身体如何了?”
“老爷早早回房休息了,您找他有事吗?”
“不,没什么。”Lancer仿佛在逃避女仆视线一般把头摆到了一边。
实际上,Lancer是因不愿让自己眼神中的不满被察觉出来才这么做的。神泉家的下仆们训练有素,能够捕捉表情中微妙的变化,这让Lancer不太愿意和她们打交道。
“那个,其实......”茉芙身旁的罗娜雅有些犹豫地说道,“其实小姐刚刚让我转托您去会客室见她,还说如果您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罗娜雅因为姿容才被选中作为待客的女仆,而且是新人,在观察力上要弱于其他几位。Lancer轻轻向她点头示意,尽可能平静地说道:
“感谢你,罗娜雅小姐,我这就过去。”
说罢,他把手中的竖琴灵体化,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好,来到会客室的门前叩响了大门。
“请进。”门内响起了一个女生清亮而沉稳的声音,不过能听出来一丝紧张。对声音很敏感的Lancer能够体会到芒子此时此刻复杂的心情。比起之前虽然多变却空洞的嗓音,Lancer更喜欢它真正富有感情的样子。
“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我的小姐......”Lancer在心中默念着,打开了会客室的大门。
会客室里很空旷。芒子坐在高档的皮沙发上,双手平放在腿上,显得有些拘谨。茶几上摆着盛了红茶的瓷杯,里面的红茶用魔术保持着恒温,还冒着热气。
“坐到这里来吧,Lancer。”芒子拍了拍旁边的座位。乍一看,恢复过后的芒子外表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要是仔细观察的话......
“怎么了,我......很奇怪吗?”由于Lancer站在原地盯着芒子,她不由自主地把视线移开,有些害羞。
“啊,抱歉,没什么。”Lancer微微笑着说道。他按照芒子的意思坐到了她身边。
“小姐,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Lancer关切地问道。
“托你的福,我感觉很好。”芒子双手端起茶杯,轻轻用手指摩挲着杯沿,看着茶水中的倒影说道,“事情我都从父亲那里听说了......多亏了大家,我才能重新找回自我......”
Lancer露出了愧疚的笑容:“是啊,但......我就没帮上什么忙了。不仅在危急的时候没有保护好您,在柳洞寺之战中还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实在是......”
Lancer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但是随即一只娇小的手端着一杯红茶送到了他的手边。
“没这回事,Lancer。你知道吗,在进行手术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按照格林姆达的话来讲应该是融合的副作用。我在梦里梦到了你。”
“唉,我吗?”
“是啊。是你牵引了我和我的灵魂,让我们的手触碰到一起,最后合二为一。”芒子的眼神中流露着真挚的情感,Lancer知道这被称作“坚定的信任”。
“小姐......”
“我以前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东西。在每天晚上做噩梦的时候、母亲抱着我痛哭的时候也是一样,即便我和感情打了好几次照面,我还是没办法理解它。”芒子松开手,如同瞻望星空般抬头看去,“直到在柳洞寺里身体快要崩溃的瞬间,我才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感情。那不是什么费解的概念,更不是通过思考得出的结论——”
芒子低下头来,盯着Lancer惊讶的面庞:“那是水一样的东西。只要打开阀门,就会灌注进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芒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是用心感受出来的不可名状之物。Lancer,最后打开那个阀门的人就是你。所以我要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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