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空虚、愤怒、渴望、悔恨、占有——
如今,神泉芒子的脑中只剩下了这几个词汇。她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炙热的灼烧感,正涌遍自己的全身。不知来自于何处的火焰在焚烧着,吞噬着她的理性。
“马蹄铁......”她的双唇开始不听使唤,像机械一样重复着这单调的词汇。渐渐地,芒子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一幕幕儿时的场景浮现出来。她脑中残存的微弱理性告诉她,这是埋藏在记忆谷底的回忆。
“你真的,真的要这么做吗?芒酱?”她直视着母亲含着泪水的双眼,看着她慢慢移开自己同情的视线,由担忧转为了惊惧。
自己的母亲在畏惧自己,为什么?芒子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任凭这出戏继续演下去,自己也继续在一旁冷眼旁观。
“不得不这么做......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先祖的选择。”一旁的父亲面色铁青,对着已经泣不成声的母亲说道。在芒子听来,父亲就好像是公路上鸣笛的汽车,他的声音连同他身为人类的全部都是那么令人厌恶。
但是,作为一个“魔术师”而言,他又是那么受人爱戴。也许正因为他是魔术师,芒子才会觉得他身上的丑恶被稍稍地遮掩了一下。
在恍惚间,芒子看着自己放下了手中的兔子玩偶。
“我已经决定了,爸爸,妈妈——”清亮、纯粹的童声响起,像夏天的风铃一般令人感觉心旷神怡。这是儿时自己的声音吗?
芒子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来,她任凭自己的双脚引领着自己前进的方向,任凭自己的身体被无意识地驱动。有幸,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地障碍物,芒子的回忆才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 让神泉家强大起来,让祖先的研究得到落实,这是我应该做的,不是吗?”当时的芒子甚至连“先祖”一词的含义都不太清楚,但是这句父亲和“另外一个人”时常告诫芒子的话语却被她牢牢记在了心里。
这时,“另外一个人”来到了父亲的身边。
“仪式的准备已经完成了,工坊中魔力浓度的基准值也已经尽量调低,风险值和成功率已经降到不能再低了。这样的话应该能满足你们的条件了吧。”一个年迈而苍老的声音响起,芒子抬头仰望,却只能看到他身上所穿着的西装。
“高纯度的人工生命体已经解封完毕,池三郎——“剥离”的秘术咏唱准备就交给你了。”穿着西服的老者说道。
这时,芒子的母亲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瘫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是玻璃杯打碎的声音,鞋底踩在石质地板上的声音和人群涌动的声音同时响起。芒子虽然只能模糊地看到三个人影,但是很显然,当时在场的不仅仅有这三位。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事到如今还能怎样?”池三郎对拽着自己衣袖的夫人低声呵斥了一声,然后匆匆离开了她的身边。
然后,一双手将自己举了起来——芒子发现自己的视野明显提高了不少。接着是足以让自己空间错乱的移动。现实中的芒子停下了脚步,她扶着身旁的物体停了下来。
“很快就好了,感谢你,芒子。”再回过神来之后,芒子发现自己仰面朝天躺了下去。天空中弥漫着白色的雾气,但是芒子却又在这白雾间看到了些许星星一般闪耀的颗粒。清爽微风拂来,吹拂着芒子的脸颊。但是,人们嘈杂不堪的言语都带有着回音,芒子不知道这究竟是室内还是室外。
紧接着——一阵轰鸣,耀眼的白光在芒子眼前不停闪烁,其间混杂着一层暗淡的灰,仿佛从空中坠落下来一般,芒子感觉到了一种失重的奇妙感觉。
“啊啊——”
在落地的一刹那,她睁开眼,回到了现实世界。在环顾四周之后,芒子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上了阶梯,扶在手边的是一个石制的柱子。
这是一座清幽的山门,门内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寺庙。
芒子知道,自己到达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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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仁之介有生以来感到最为惊异的时刻了。他从自己的床上跳了起来,感觉身体轻盈无比。他略微施展了一下拳脚,一股强大的能量涌遍了全身。
“这真的是我的身体吗?”仁之介在心中窃喜。由于自己以前从未感受过如此畅快的感觉,仁之介打算不吃早饭,就到寺院的院子中进行晨练。晨练的内容只有一项——那就是空间魔术的应用。
在急匆匆地穿好衣服之后,仁之介跑到了空旷的院子里。
“预定的时间是七点,距离现在还有半个小时,看样子只能稍微活动一下了!有时间的话可以试试剑刃的强化功能。”他一边说着,一边尝试着从空中召唤出虚空之剑。
“Ex-!!!”
“Die-Explosion!!”
但是,还没等仁之介进行完最基础的术式咏唱,另一个声音就无情地打断了他。
“啊?”仁之介向山门望去,没有看到其他人,而是看到了三发闪耀着红光的不明物体朝自己飞来。物体的速度极快,仁之介根本来不及招架。
“可恶!”已经被逼入穷途末路的仁之介只能将自己的运气赌在自己的身体上了,他用双臂护在胸前,试图抵挡着这血红炮弹。
结果——三枚爆弹全部命中了仁之介没有护住的腹部,他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冲击力,将自己弹飞到了二十米开外的大殿门口。
不过令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面对着如同导弹一样的杀伤性武器,自己的身体居然毫发无伤,他撩开衣服,发现仅仅蹭破了一点皮。
“怎么会——?”
就在他惊讶万分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向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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