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二叔叔!”
在慎二的脚步刚刚踏上门前的台阶时,松若压低声音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他。
阿斯瓦罗感觉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自己竟毫不犹豫地跟着眼前的孩子进到这户人家。明明已经不受控制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老实呢?
“抱歉。”阿斯瓦罗再一次道了歉,“我还是离开比较好......”
阿斯瓦罗转过身去,脑中一片混乱。他想立刻离开,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步——
因为那个少年,挡在了阿斯瓦罗的面前。
等等——阿斯瓦罗看去,发现眼前的少年有些面熟:蓝紫色的头发,有些稚嫩的娃娃脸,和自己这具身体相比略有些矮的身高,以及一脸难堪的表情......
“你是,你是那个Saber的御主!”
阿斯瓦罗想要叫出来,但是声带却抗议一般地私吞了他百分之八十的音量,最终传到松若耳中的,只有轻声细语。
“Saber的御主——好奇怪啊,慎二叔叔根本不知道这回事。”松若心想。他从这句话中察觉到了明显不对劲的地方。
“你真的是慎二叔叔吗?”松若瞪大眼睛问到。
见到前不久打败自己的魔术师,阿斯瓦罗心中的恐惧陡然升起。如今的他已经脱离了圣杯战争,再也没有反击的余地。除了坦白之外,没有其它办法。
“不,不......我不是。”阿斯瓦罗把头歪到了一边,“我以前是Rider的御主,你不可能忘记你的手下败将吧......”
“Rider——!”松若显然也陷入了混乱。的确,在柳洞寺大战的最后,松若并没有去关注被Saber的宝具击败的Rider和其御主。直到仁之介醒来之后,松若才了解到一个没有形体的人造人侵入了仁之介的身体,而这个人造人才是整场战争的罪魁祸首。
既然这个人造人需要依靠他人的身体才能存活,那么眼前的慎二正处于被附体的状态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附体在慎二叔叔身上——
“松若弟?怎么还没好,出什么事了吗?”房门内传来仁之介的喊声,松若听到脚步声正渐渐逼近。
“啊啊,没事,再等一会,一会就好!刷碗幸苦了!”松若连忙回应道。他一把抓住阿斯瓦罗的手,绕着房子外围跑到了花园的后方。那是一片没有灯光的黑暗场所,松若仅能靠着夜视力和月亮的微光判断四周的景象。
“你来干什么?你的这具身体又是怎么回事?”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松若警惕地退后两步,但是阿斯瓦罗看出来他没有想要战斗的意图,只是在自我防卫而已。
“我已经输了。”阿斯瓦罗说道,“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阿斯瓦罗脱下手套,将修长双手的手背对着松若。松若能够模糊地看到,他的手背上没有令咒的图案。
稍稍放下警戒心的松若轻轻上前一步。但他转念一想:
“为什么要附着在慎二叔叔的身上?是不是想借着这个身份将我们两位御主杀掉,好报一箭之仇呢......?即使他已经输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松若的确从仁之介身上看到了人类之间刻骨仇恨的可能性。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的话,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把他人的动机想象成这副样子吧。
但阿斯瓦罗这时露出一副坦诚的神色。
“有关这具身体的事我一概不知——还有,不要以为我是来复仇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很蠢吗?”阿斯瓦罗说道,“我好不容易得到了属于我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还要给它平添麻烦?”
“平添......麻烦?”松若重复道。
“我享受这具身体还来不及呢。要不是你把我叫进来的话,恐怕我现在已经跑开了!”
阿斯瓦罗有些恼火,但是他做了几次深呼吸,感受着清凉空气的新鲜,很快也平静了下来。
松若更加不解了。
“那为什么要按门铃?不要回答这只是恶作剧。”
阿斯瓦罗摊开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被某个家伙控制了。直到我按下门铃以后,这控制才莫名其妙地被解除——我知道你要问我‘某个家伙’是谁。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松若半信半疑地来到“慎二”身边,说道:“那我问你,被我打败之后,你恨我吗?”
阿斯瓦罗笑了笑:“我没有恨你的必要。原本我是为了得到一具能够自由控制的身体才卷入圣杯战争的。现如今这个愿望已经近乎于实现了。不如说,把我从圣杯战争中解放出来还轻松不少——要是愿望早点实现的话,谁会愿意给自己树立这么多敌人呢?”
阿斯瓦罗来到松若面前,脸上露出了极为复杂的表情:
“可以算是因祸得福吧——哈哈......就结果而言,我还得谢谢你把我打败了。”
阿斯瓦罗有些不安地握住了松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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