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浴室已经准备好了。”伴随着女仆戴琳娜的呼唤声,芒子知道自己今天的研究只能到此为止了。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幸苦了。”芒子微笑着向门边的女仆点头示意,但戴琳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退出房门,而是犹豫地站在那里。
“那个......小姐。”女仆最终还是开了口,“那位大人貌似心情不太好,刚才我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他满面愁容,嘴里还念叨着貌似有关于您的事情。您看这是——”
女仆并不知道Lancer是芒子的从者,除了神泉家族的三位成员以外,只有心腹管家格林姆知道达这件事情。在其他人看来,Lancer是来自远方,寄宿在神泉家族的一位上宾。
芒子听说之后,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认真地整理着桌上的书籍。女仆见状立马赔罪道:“抱歉,大小姐,是我多管闲事了,给您凭添麻烦是我的罪过......”
“不用这样,这不是你的错,倒不如说,我还要感谢你为我着想。”芒子说道,“但那位客人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了,这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就这样吧,亲爱的戴琳娜。”说罢,她走出房间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女仆虽然总是受到芒子的表扬,但是在她的面前,自己却从来不敢得寸进尺,她总觉得这位仁慈的少女身处的世界离自己过于遥远,一旦想要前去涉及,就会跌入万丈深渊。这让女仆很害怕,也很敬畏。
所以无论自己被温柔地对待多少次,那份主仆之间的鸿沟也不会被填满,反而会越来越深。从处事的态度、为人的方式以及气质上来看,神泉芒子这个名字将永远成为自己仰望的对象。
女仆受宠若惊地鞠了一躬之后,匆匆跑回了自己的岗位上。这是自己第几次以这种方式逃离开来的呢?这恐怕得问问自己手中的那块清洁布了吧。
......
在洗完澡之后,芒子一如既往地按时躺到了床上。在小的时候,格林姆达每天都会给自己讲一个睡前故事,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每天都能在充满想象力的世界中入睡,在梦中与这些故事为伴。
但是无论那故事多么精彩,芒子的梦境永远都是单调而重复的。从《安徒生童话》到《格林童话》,再到《鹅妈妈童谣》,一切动听的讲述都以失败而告终,一切的丰富与变化到最后都成为了那条小美人鱼最后的结局——化作泡沫消失在了人世之间。
自己与自己的分离、自己与自己的排斥、自己与自己的对峙。
这就是芒子梦境不变的主旋律。
今夜是否也同样如此呢?久而久之,芒子连这样的期待也不怀抱了,她只是在床上等待着昏昏欲睡的时刻来临,然后又一次陷入那恐怖的境地中。
今夜也同样如此,而且,会超乎于她以往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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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间桐松若第一次刻意在深夜跑到外面去看星星。
在接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松若趁樱在沉睡的时候独自一人溜了出去。要是以前的他的话,绝对会乖乖地听着家人的建议,按时按点地睡觉吧。但是如今的松若已经不惧怕别人的束缚了。
但是,松若不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井底之蛙的行列,成为一个真正自由自在的小鸟。他认为自己只是能够在井底待得舒坦了一些,能够将自己的视野放到那一小片被圈起来的夜空而已。
松若欣喜地看着那晴朗无比的天空,每一颗星星都在它应有的位置上闪耀着光芒。就这样,他走着走着,走到了儿时去过的公园。
公园里的儿童游乐设施很齐全,松若小时候最喜欢的是公园里的秋千,每次坐在上面荡起来,蹬起自己够不到地的双腿,就仿佛能够在空中飞翔一样。
“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啊。”松若苦笑着坐到了那看上去很窄的秋千上,如今的他已经没办法体验到那种感觉了,那是每一个儿童才能享有的专利。
“那是当然了,我也觉得这马鞍子不太对劲。”一个浑厚的声音在松若的边上响起。
“诶——原来是Saber啊,你在这里做什么。”松若看到一个身披铠甲的中年男子双腿跨在秋千的两侧坐在上面,用手使劲地拽着固定着秋千的铁链子。
“还用问吗——”Saber愈发使劲地拽着铁链子,“御主在的地方,就是我在的地方啊。这可是身为骑士的准则啊。”
“我倒是很希望你在上周也能说出这种话!!!”松若一想到Saber刚被召唤出来时那一周的惨痛经历,就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
但是Saber直接无视了松若,他自顾自地说道:“这马鞍子绝对有问题,御主。你们现代人都喜欢骑在空气上驰骋沙场吗?而且这么坚硬,也没有弧度,坐起来真是极其别扭!”
“这是秋——!”松若的纠正被Saber立刻打断了。
“我知道,秋千,秋千。这是专门被安在空气中的马鞍子,由于现在的人们都胆小如鼠,喜欢把自己关在五颜六色的城堡里跑来跑去,但是这样就没办法体会到骑马那种感觉了,所以才做出了这种劣质的仿制品不是吗!哈,圣杯给的现代知识,本大爷可是牢牢的记住了哦!”
松若听着着Saber的歪理,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你这家伙真的是从者界的奇葩。”
“你敢说不是吗,御主!”Saber喊着说道。
观星的兴致被完全打破,松若感到有些愤怒,他不想回答Saber的问题,只想立马回去睡觉。
“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抽风吧。”松若甩下这一句话之后,快步向公园门口走去。
......
“因为渴望自由和勇敢,才想要驰骋不是吗?御主啊。”Saber走了过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你来到这个地方,就是来骑马的哦。”
松若听到Saber这么认真,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哈哈,字面意思。从你独自一人跑出家里来到这个地方开始,你就已经想要骑马了。你抛开了大部份人抛开不了的钢铁城堡,开始敢于面对随时从马上跌落的风险了,御主。”Saber笑着说道。
“决心和勇敢,这也是骑士道的一部分哦哦。嘿!那就祝你旅途愉快。”回归了本来状态的Saber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回了秋千的边上,又跨坐在上面,一边拽着铁链,一边“驾、驾”地喊着口令。
“真是个十足的疯子。哈哈哈。”松若看着身后那玩得开心的Saber,笑了起来,他开始在无人的道路上奔跑,一边跑,一边张开双臂,抬头仰望着一颗颗星星,朝着自己的身后移动,像流星一般坠落到自己的身后。
“这就是骑马的感觉吧,真是蠢啊。”松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笑着,自己一生中最渴望的时光,恐怕就是现在了吧。
但是,刹那间——
松若感觉夜空变成了白色,黑星升起,他惊讶地停下了脚步,发现一束束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色流星雨,正在朝着地面坠落。
“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幅场景只存在了一瞬之后,就消失在了松若的视野里。一切回归了正常,如往常般一样明亮的夜空再度出现。
正在松若疑惑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间桐家的大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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