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礼神父,您这是?”看着浑身沾满血污的言峰绮礼,罗杰拉略有些惊讶地向他询问。在他的印象中,神父虽有时会露出凶狠的一面,但他并不会轻易地投入战场。
也许是看到罗杰拉的样子有些反常,神父用被染得鲜红的手掌捂住眼睛,在疯狂中大笑起来。
“我只是去做了一些善后工作而已。请不要介意,复仇者安哥拉曼纽先生。所谓的圣杯战争监督者,不过就是这样的角色罢了。”神父尝试着用手帕拭去神袍上的血迹,却发现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
不论神父所言是否属实,圣堂教会武僧的战斗力的确不可小觑。罗杰拉仔细端详着神父,发现他的身上没有一处伤痕,而拳头上的血却异常地多。看来,在比较遥远的地方,这所谓的“善后”工作是用神父挥舞的拳掌完成的。
那场面究竟如何惨烈,罗杰拉心知肚明。但他没有干涉的权利,因为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后,他就和绮礼签下了一个约定:被传送到现世的神父可以在冬木市做他任何想要去做的事情,但不可干预圣杯的争夺。神父将与罗杰拉结为同盟,但罗杰拉不可干预神父任何合理的行动。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罗杰拉向神父说道,“不过看来,您和我在下一步的计划上想法一致。”
“我只不过是想将这次圣杯战争推到一个有趣的方向上而已。而且我认为您也不会愿意坐收渔翁之利吧。”绮礼神父摆出了一副悠闲的姿态,不过在他的面孔上依旧看不到丝毫放松的感觉。
“如果说您在为我创造机会的话,我很感激。但是否过于偏激了一些呢?”罗杰拉看了看神父棱角分明的双拳。
神父在寒风中脱下了自己的神袍。他强壮的身躯上穿着单薄的武僧衣,显得格外干练。悬挂于他胸口的十字架左右摇摆。
“我想您误解了我的行动,伟大的复仇者啊。”神父双眼紧闭,缓缓说道,“我真正想看到的就是名为‘此世全部之恶’安哥拉曼纽的降生。您的存在已经给予了我极大的满足。但是很遗憾,我不愿意为您所附身的罗杰拉先生做任何事。任何的救济在我看来皆为多余。放下这天真的想法吧,罗杰拉。”
神父将法袍搭在宽阔的肩膀上,朝着Berserker走去。喧嚣的风击打在教会的玻璃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向往的东西过于美好,所以才会感觉到痛苦。倘若将痛苦的对立面作为追求的对象的话,在心中就不会有丝毫的悲哀了。Berserker啊,告诉我,为何要去救赎?一味在痛苦中挣扎,究竟有什么意义?”
神父扭曲了自己的嘴角。他紧盯着被束缚住的Berserker,发出了自己的质问。
而Berserker却用冷淡的眼神回馈。
“命令自己从者击破我结界的人就是你吧,Archer的御主——言峰绮礼。哼,这套说辞还是留给迷茫的家伙吧。对我而言,再多的言辞都是废话。”Berserker的话语丝毫无法让神父打退堂鼓。
神父说道:“是吗?已经无力再追求的家伙也只能如此了。以前的我也是这样,在对自我无尽的探寻中心灰意冷,又在那一个瞬间,彻底陷入绝望。”神父用一贯混沌而沉重的眼神看向地面。他紧紧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将其放到了自己干裂的双唇上。
但神父痛苦的神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说明那位追求快乐到坚定不移程度的那位言峰绮礼又再度苏醒了。
“你的愿望是可以实现的,Berserker。圣杯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你想要实现它的话,就必须要杀死英灵,或将御主粉身碎骨。对不愿杀生的你而言,这恐怕是最难以走下去的道路吧。”
神父挽起袖子,手臂上无数的令咒显现出来。
“你要记住,一切愿望的实现都必然要建立在牺牲之上的。倘若它尚存于你的心中,就去享受达成它的过程吧!让欢喜和愉悦与你的作为共存,并在其中成就自己吧。”神父说罢,转过身来,离开了Berserker。
空气在神父的脚步声中变得沉默。狂风骤停,只有些许杂草在空中凌乱散落。Berserker没有挽留神父的意思。他将左手从锁链的缝隙间伸出,紧紧握住了束缚着自己的闪着紫光的链条。
神父从罗杰拉的身旁走过。他停留了些许时刻,凑到魔术师的耳边缓缓说道:“感谢您能够为我提供我所希望的一切。但是在您的身上,却没有我想要看到的东西。哼哼,您身上‘魔术师’的气质,实在是太浓厚了。要是您更像安哥拉曼纽一点就好了。”
说罢,神父披上了带血的袍子,独自离开了冬木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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