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冬木市郊的一座清幽的古寺中,一对主从也在进行着友好的交谈。
在经历了血雾奇袭战之后,仁之介和Assassin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或许是因为Assassin抛开了自己对自己的束缚,现在的他已经解除了那种人格分离的状态,卫宫切嗣的记忆很完美地融合进了Assassin的体内。
“生前的我可不是一个喜欢和从者交流的御主。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更多的只是命令与被命令而已。”
Assassin诉说着他生前作为御主的记忆,当然,这段回忆注定是痛苦的,因为他把这个男人所追求的绝对和平的理想彻底粉碎了。但是,即便是这么痛苦的回忆,如今的男人也不会去抗拒它,他接受了那个失败的、一事无成的自己,从而也接受了这份痛苦,与它相伴而行。
仁之介默默地听着Assassin讲述着自己圣杯战争的经历,不得不说,Assassin所提到的战争中有许多令仁之介熟悉的名字——韦伯·维尔维特,也就是如今的埃尔梅罗二世,就曾和Assassin参加过同一场战争,作为“圣杯战争”这个课题的启蒙老师,仁之介在内心中对这个人有一丝的憧憬,他至今也忘不掉那本他所著的记述着第四次圣杯战争的书籍。
虽然从Assassin的视点来看,整个战争与韦伯记述的又是大相径庭。
“啊,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名为言峰绮礼的神父吧。”Assassin说道,“他在第四从圣杯战争中就是我的宿敌。”
“宿敌,为什么?是因为他和您的性格不合吗?”仁之介所看到的言峰绮礼是一位阴狠而又强悍的角色,而Assassin则多了一份温柔和正面意义上的坚毅。
“与其说是性格不合,不如说是‘存在于世的意义’就不一样吧。”Assassin说道,“他所追求之物是我的对立面,但他所用来追求的手段却和我很相似,也许就是因为我们表面上很相似所以才会互相吸引,也正是因为我们的内心深处存在着极大的差异,所以才会又相互排斥吧。”
“这也就是他执着于您的原因吧。”仁之介陷入沉思,他不禁想到了那个一味渴求和平的间桐松若,他和自己是否也只这样的关系呢,仁之介依旧不清楚,但他知道,在他向松若的叔叔复仇的过程中,他们绝对会反目成仇。
这不乏就是一种宿命,令人心痛的宿命。
“但是为什么,他并没有杀您呢?即便现在的他——”仁之介顿了一下,“即便现在的他的实力略强于您。”
Assassin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他眉头紧锁,紧接着说道:“几十年过去了,他比以往更加随性了。从一开始,他就看穿了我的懦弱,并且用Berserker变化的特性逼我取回自己的人格,这应该在他的计划之内。”
“但之后的他一直在观战,直到您出来以后也依旧如此......”
“我不清楚为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在等待着其他合适的时机向我发起挑战。”Assassin话锋一转,“你看上去有些累了,请务必去休息吧,御主。”说罢,Assassin就消失在了空中。
仁之介的确有些疲惫,他从广场上回到了寝殿。
令仁之介感到诧异的是,柳洞一成至今也没有回来,僧人们都说他出了远门,但是出门的目的却众说纷纭,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
“好奇怪啊......”怀抱着深深的疑惑,仁之介躺到了寝殿的大床上。
“晚安,爸爸——”在和逝去的父亲道了晚安之后,仁之介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个声音在仁之介的脑中响起,那声音古怪地发出了笑声,令仁之介感觉心神不宁,他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因为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在爱因兹贝伦城堡和Rider交战的时候。
“黑圣杯——”仁之介顿时冷汗直冒,他害怕自己又会被夺取人格,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了。
黑圣杯开了口:“别这么紧张,小子。我现在没兴趣夺去你的人格,只是来和你打个招呼。嘻嘻。”
即使是俏皮的笑声也显得令人毛骨悚然,仁之介问道:“你现在来干什么......?!”
“别叫我黑圣杯了,这名字太难听。我啊,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具较为成熟的肉体,那个肉体的名字叫阿斯瓦罗,你不妨也这么叫我好了。”
“阿斯瓦罗......”仁之介感到有些恐慌,他隐隐约约地记得在之前的某一个时段,自己曾见过他的肉体,一个瘫倒在床上的,小小的身体。而且就在那时,有一个人想要抢夺自己从父亲处流传下来的遗物——玉之马蹄铁。
模糊的影像丝毫没有变得清晰起来,他感觉黑色的阴影笼罩着他,让他头昏脑胀,无法动弹。
“啊啊啊,你别这样,你的精神受到压迫,我也会跟着遭殃,喂,小子!”阿斯瓦罗在脑中吼了一声,将仁之介拉回了现实。
“呼......呼,你,究竟想在我的身体里呆多久啊。”仁之介镇定下来之后从床上坐起身,他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有可能我明天就走,有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虽然对我无所谓,但是对你而言最坏的结果就是我将取代你在这具身体里存活。”阿斯瓦罗说道,“这就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事情,小子——如果你不想让我就这样寄生在你身体里的话,就想办法拿到圣杯吧,只有你赢了圣杯之后,我才有办法回到圣杯的体内,作为实现你愿望的人获得属于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我,”仁之介说道,“你这家伙,到时候肯定会硬夺去我的身体,用我的身躯去打赢圣杯战争吧。别痴心妄想了!”
“哈哈,这是我的备用方案。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用这一招,谁不想要合作共赢呢?只要你赢了圣杯,我就能得到身体,我的愿望也就实现了,但是如果你没我想象地那么优秀,那么我就直接在你的身体内部杀死你。
“小子,你觉得我会甘愿一辈子活在你这具羸弱的体内吗?别痴心妄想了,即使你的身体被我夺去了,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抛弃它,去获得圣杯所赋予我的完美身体。你的身体终究会化为腐尸死去,明白了吗!”
阿斯瓦罗将自己的想法说得一清二楚。
“混蛋,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仁之介很愤怒,无论怎样,这个无形的家伙都有退路可以走,而被逼上绝路的只有自己一人,这是仁之介难以忍受的。
“你的身体现在能被我玩弄于我的股掌之间,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了你吗?”阿斯瓦罗嘲讽道,“因为你的心里,有太多的空子可钻了。你的那份痛苦,对我来讲简直是美味大餐啊,哈哈哈!”
阿斯瓦罗得意地笑着,他接着说道:
“你就努力地为我工作吧。顺带一提,你现在的愤怒也会成为我食量的一部分哦,多谢你提供的宝贵能量,会见!”
说罢,仁之介耳边那躁动的声音消失了,他感觉头痛耳鸣,身体里的能量耗尽,他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可......恶......”仁之介一边咒骂,一边用手揪着自己胸前被汗水浸湿的睡衣,在他筋疲力竭之后,陷入了昏迷一般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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