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因为隔绝了听觉的缘故（约书亚人设稍后上传，能力就不放了）并不能体会到那声音的肉麻感，自然而然不会有所不适——那双即便是没有意识和形体的感情都不愿意在此停留的蓝色眸子，如果说能看得到过去的话……做为戏言一定算得上出类拔萃。
「家里来了不速之客的话……任谁都会被惊动吧。」
不过失去耳力并不妨碍主教与他人的交流——正是因为能看到所有的过去，他人谈话的内容也会以字体的形式成像在眼眸之中。
从那本不应该挪出半点位置的被窝里伸出了手——要说那手最引人注目的……自然而然是那缠在手指上的布料。
「莉莉丝，香味会不会过于浓烈了点……？如果是的话我会移远一点的。」
同居人对于主教的描述从来都不会带有私情——倒不如说那是更上一台阶的吐槽了。
「那家伙摸过一把的椅子都有三天不散的余香啊……对生活造成的困扰有多大你能想象吗……虽然那味道很出奇的不讨人厌，但一码归一码！」
——
……脑海里突兀地回响起了这样的一句话，如果是正常人的话——大概会啼笑皆非一阵吧……但是……自己却无法从中看到发笑亦或者变换感情的价值……甚至我都无法理解回忆的温暖，到底是什么……
——
以非人类的身份去理解人类——是啊……虽然是很恶劣的玩笑，但……
————
“哦呀哦呀，似乎感觉到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呢～”
捂住嘴柔声笑着，莉莉丝并没有在意对方的香气，气味过滤这种最低级的玩意完完全全就是得心应手，作为血灵还不至于在这上面丢人
“远近无所谓哦，不过如果过近被别人看到可能会被当成诱拐萝莉的hentai呢～☆”
恶趣味满满的调侃着，一副小恶魔的模样，古灵精怪完完全全适合此时此刻，装出一个乖宝宝的样子茫然歪头，嘴角愉悦的弧度早在一分钟前就彻底拉满
“不过好奇的是，我怎么就成不速之客了，是不欢迎妾身吗？”
“让我来猜猜看，你在想什么无礼的东西，按照老朋友们的习惯，无非不就是非人类考虑人类啊什么的，对吧”
猩红的眸子盯着对方询问，不过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对于这个在自己角度看来觉得是愚蠢的观测者还是抱有部分同情的，毕竟命运绑定什么实在是多灾多难
“一如既往地给人带着无貌面具呢，不对，面具也是你，你就是面具，这才是适合吾辈面前这位主教的描述”
平静评价着看着远处的星空从自己的空间里掏出一块还是热的烫手三明治塞入对方手中
“吃吧，补充点热量，一整副马上冻死的样子，真是丢人”
「谢谢。」
主教哆哆嗦嗦过了她递过来的三明治，顺手从腰包里掏出了银针——该说是手法熟练好还是该关注其他重点好……这近乎是对他人一种严重不信赖的表现——将银针**三明治里做着试毒的工作。
「——这样的动作很遭人厌吧。」
语调依旧是与往日背道而驰的云淡风轻，近乎是以棒读的形式从嘴里吐露出来——但更确切的说是单单剥离了语气的台词。
轻轻在三明治上留下了牙印，细琢慢咽地吃着她所递来的三明治——似乎能看作这是对莉莉丝调侃自己的一种反击。虽说最主要的原因只是因为觉得这样能更好的延续话题罢了。对于之前莉莉丝的调侃也全数视为了空气。
毕竟主教的说话方式总是因人而异——既没有幼稚到话中带刺，也没有成熟到话中有话，单单只是迁就着他人的意罢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方式也蛮讨人厌的……毕竟像这样莫名其妙的迁就会让他人下意识地反感。
不过单从让莉莉丝不顺心一事来看，取得的成果还是蛮显著的。
————
“不客气呦，满怀感激的收下本小姐的大发慈悲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莉莉丝理直气壮的灌了一口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快乐水，突兀的看到对方的动作不由得有些恼火
“喂喂！这么干可是超级无礼的！喂！太警惕了吧！杀你吾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种行为对女士来说可是极度无礼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其实也只是觉得好玩，喜怒哀乐是生命构成的一部分，自己感觉到了什么，就表达什么，毫不掩饰，这就是莉莉丝本身，相比来说人类始终太过虚伪，就比如面前这位瓜皮神父
“如果是想膈应妾身的话，好吧我承认你达到目的了”无奈的叹了口气甩甩头
“现在妾身各种意义上想要好好把你这只夏蝉按在地上用你的脸把教堂清洁一遍，切，真是不爽”
瘪了瘪嘴不再说话，恶狠狠咬着汉堡，简直就是宛如在对待杀父仇人一般
“不过这种行为十分正常，怕死是所有有死之概念的低等生物的劣根性，仅此而已”
——————（主教第一视角）
「不，我只是想让你生气而已。」
投出了那仿佛是在关心有所残缺之人的眼神，虽说充斥在那两只眸子里的怜悯从本质上而言显得有些矫揉造作了。手上本是拿着的三明治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生死……对自己和莉莉丝而言都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屠杀过凶兽被冠以盛名的勇者也会倒在血泊之中——
脚踏着巨人被付以令闻的英雄也会离开莽莽人世——
要说感触最多的可能是自己吗——目睹了人类一代又一代的更迭……不，应该是莉莉丝吧。
原因嘛……
「……昆虫也有死亡的一天。但它们并不具备对死亡感到畏惧的资格，因为它们连感情都没有捧得过。人类也有感情，但他们之中也有稀少的存在不怕死……甚至渴求着死亡。」
很自然地讲起了故事，但是说出这个故事的人却没什么闲情逸致去讲述其经过——那口吻的抖动，好似是在透露其要草草结尾的意愿。
视线停滞在了空无一物的前方——
「英灵殿瓦尔哈拉……只要给足了人类念头，只要在他们路途的终点上放下足够的诱惑……人类甚至连死亡都不会去恐惧。我一直都在感叹着，这种明明弱小到一触即碎，明明本该贪生怕死却又难以接受命运，难以作为提线木偶的种族。」
「我没有走进过伊甸园。」
「自拥有意识的那一瞬间，我就是孤身一人的。即便是有着观望人类的职责，我对人类来说依旧是一种异类。甚至，连让亚当为我取名字的机会都没有——徘徊、受难、驱赶、茫然……我只愿意远远地眺望，我也只能远远地眺望。」
「为我讲讲伊甸园的故事吧——再怎么说，那是我一切的开端，也是我期盼了让时间也泛黄的愿望了。」
——————（莉莉丝）
“真是恶趣味，约书亚先生”
对方的眼睛让自己感到反感，简直就是关**酱那般，嗯...这个梗似乎有点过老.....
不过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爱酱，残缺的不是脑子，而是心
完全可以猜测的出对方在想些什么，来自对无数年的长久所锻炼的阅历的自信，但是对方肯定想错了，因为
——我没有死亡的概念，因此不知死亡
见证过诸多死亡，人类所讴歌的史诗便是由死亡铺建而成
见证过注多死亡，生老病死，无论是何等顽强的生命，哪怕是北欧的诸神，也依然会迎来黄昏
见证过诸多死亡，迟暮的夕阳迎来了新月，然后残月宣告了破晓，我见证过人类一代又一代的传承，文明就如同奥林匹斯的圣火代代相传
——但我却不知死亡
没有对死亡的概念，因此不惧，无敬畏，生命是有限之物而我无限，我始终并不是人类，与他们本质上完全不同，因此才会去憧憬，去渴望，去接触亚当，去见证发展
我所见证的并非死亡
——而是传承
生命对于生的渴望来自于本能，捡起蚂蚁，哪怕徒劳也一样拼命挣扎，没有任何生命会放弃挣扎
既然身体存在极限，那就抛弃身体，既然精神会衰败，那就选择传承，传承下来的东西正是生的延续，见证无数传承的我大可自豪的如是说
——渴望延续的生命啊，只要吾尚在，死亡就永远不会降临
死是司空见惯之物，但永远不是终结，也永远不会抵达真正的死亡
“伊甸园...吗？”
微微眯起双眼，似乎陷入了远古的回忆，良久后歪了歪头一口咽下了最后的汉堡，随着喉咙今夜的最后一次吞咽，话匣子打开了
“十分抱歉，伊甸园妾身并没有去过，所以不要对妾身对伊甸园的了解抱有多大的期待，但亚当曾为我讲述......”
尽自己可能的还原亚当当初的话语，神态，此刻当个复读机就好，但是，有一点，绝对无法认同
“故事也讲完了，但是约书亚，妾身要指正，我们所恐惧的，永远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死亡时还有事情尚未完成，留下遗憾，这是人类的劣根性，也是人类的光，弱小并不是罪，哪怕是转瞬即逝的晨露，也能借着花绽开光华，所以不敢做才是”
“人类早已宣告了神代的终结，展开了他们的翅膀，我们是观察之人，无权给予评价”
“我们唯一应做的是记录他们的善恶，交于他们的后辈来评断”
莉莉丝如是结束了自己的话语安静看着教廷的夜空不在言语
————
「——北欧的人……以不能战死为遗憾。而战死的人，则可能是毫无遗憾。」
棒读一般的语气还在久久地持续着。
「感谢你的故事——不过你可能误解我了……我针对你所说的怕死而发言——并没有为人类这一存在下了定义……因为……上帝也没有料到人类一次又一次的突兀……」
但是这次浮现在约书亚脸上的却是微笑。
「是善是恶的确由还在生存的人进行判定，但就实际而言他们也没有这样的资格……我们跟人类不一样。再往细的说，我跟你不一样……」
稍稍侧过头来，那副刻在骨子里一般的微笑似乎能很轻易地烙印在他人的眼里。
轻轻地拿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黑色的神父服自然而然地暴露在了空气之中——饶是这样都没有感觉自己的面额上有所汗珠……
「……就如同看了这么多年的人类，我还是无法拥有人类的感情一样……头又多多少少有点发晕了，莉莉丝……回见。」
好似这片空中曾经存在过山谷，下坡走廊亦或者楼梯什么的……主教站起了身，自然而然地走在没有落脚点的空中，缓缓的从教会顶端走到了地面上——随即走入教会，关上了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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