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完全被毁了,这个名为“努伦卡”的小村落,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暴风夜中被夷为平地。茅草屋在烧烬之后,只剩下点滴的余烬仍在簌簌作响。马车也遭了秧,在蔓延的大火中,死去村民们的尸体被自然地火化了——他们找到的尸骸,有些只剩下了骨灰,有些则只是烧破了一层脸皮,不过对于已死之人,这都没什么差别了。
天下完了雨,没有放晴,阴沉沉的白色天空的映衬下,空气有些凛冽。黄黑色相间的作战服挂在篱笆上飘摇;十几把断剑插在泥土里,象征着失败与死亡;生了锈的金币堆铺满了整条泥巴路。“秩序猎手”们运送来的物资,以及从村民那儿“征用”的各类财宝,从马车厢里倒了出来。早有拾荒者光顾此地了:他们把金币中完好无缺的那部分纳入囊中,再把武器箱中闪闪发光的长剑都运走了,只剩下几把锈了的、破了的、断了的烂剑。福纳自知来晚了,他穿着黑衫、黑色头罩,腰前绑了把匕首,来这个“厄运之村”一探究竟。
“该死的,”他望着空空如也的马车厢,“同行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样下去可叫我怎么吃饭呀?”
这个时代不欢迎消息不灵通的家伙。对于那些拿着过时消息沾沾自喜的人,一般会说他一句“你水星了”。福纳昨天从消息贩子那儿买到这条消息,说一队秩序猎手进了这个村,但是没有出来,估计是村里出什么事儿了,他才来一探究竟,可是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了。唉,拾荒者这个行业嘛,就是要有灵活的消息源才行,稍微比别人慢了一步,你就一个子儿都摸不到了。
“他们把值钱的都摸光了!该死!”福纳挠挠头,但随即又转念一想:虽然大路上停着三辆秩序猎手的马车不错,但是除了车夫的尸体外,他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士兵的躯体。按照消息贩子的描述,这可是一支上百人的队伍才对,那其他的人去哪里了?
他看到了泥土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通往村外一个茂密的森林。
于是他追随着这脚步过去。在森林边,他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死去的尸体开始腐烂的气息,不过是野兽的尸体。果然,他看到了四个士兵的尸体,这些尸体的装备还留在原地,没有被人碰过。他走上前去清点了一下,拿走了四把剑,三个头盔,以及士兵口袋里的几枚金币,而至于他们身上的衣服——全是血污,看一眼就知道,怎么洗也不可能洗干净,于是他就干脆放弃不拿了。他们的死相惨不忍睹,张大的嘴巴、合不上的双目,福纳开始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杀掉他们的了。
正当他搜刮完毕,准备离开时,从地底下传来了微弱的求救声。
“外面……有人吗?”
“嗯?”福纳循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他看到地面有个裂缝,于是朝里望去,惊讶地发现原来这地下还有一个空旷的空间。因为塌方,半个墓室被埋了起来,但是余下的空间也还是足够宽阔。清冷的光线从他的身边掠过,照进那洞穴的深处。他挡住了这地下空间为数不多的光源,在这幽暗之地里留下了一道拖的老长的影子。
“喔,这里面是什么?这是一个墓穴吗?喂!刚才是里面有人说话吗?”
“没错,是的……”从幽暗处爬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白发老头儿,用苍老的嗓音求助到,“无论您是谁,求您帮帮我,救救我吧……”
“救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吗?”福纳把头伸出去往裂缝里看。高度太高,他不可能直接跳进去救出那老头儿,但是另一方面他又不可能放着那墓穴里的油水不捞,“你要是能给我钱我就来救你,不然就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老头儿,我看你还是待在那下面比较好。”
“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金币……团里并不缺钱,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嗯?想要多少给多少?嘿嘿,这听上去不错,不过这老头儿真有那么多钱吗?
“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头儿捂住流血不止的肚子,从怀里扔出一袋闪闪发光的钱币来。叮当作响的一整袋金币啊!看那数量,估计都可以直接买下南部某个偏僻的小镇来了。嗨呀,这波赚大发啦!福纳见财起意,搓搓双手,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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