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一点多,洛卡维斯的士兵全部到齐。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所有人集结完毕。整个过程都很顺利,没有出什么岔子。
虽然估计对方不会发起大规模的战斗,但一点骚扰都没有,这还是让大家有些意外。即便如此,为了谨慎起见,瓦尔卡因还是派遣出斥候,在远处观察地方的动静。
洛卡维斯的三队人马并非都驻扎在一起,而是分散开来,彼此之间隔了大概有两百米左右。这样的话可以掌控的面积也就相应变大了。最先到达的部队得到的休息最为充分,所以他们守在最前线。
契轲尔下了战马,走在草地上。这里的草都不算高,堪堪没过脚尖。他蹲下来,伸出手摸了摸,感觉没有什么水汽,比较枯燥。又一阵风吹过,他不由得将衣服拉紧了些。
“有点儿冷啊。”
“少爷,”帕尔森也走了过来,“这地方,比我们洛卡维斯冷多了啊!”
“嗯,我也这么觉得。” 契轲尔点点头。
现在是十月下旬、将近十一月的样子。夏天自然是过去很久了,但离冬天也并不算近。像是在瓦斯兰靠近东南部的地方,经常都还是阳光高照。而即使是洛卡维斯这种西北方的省份,平均气温也都在是十四五度的样子。
而这个草原距离洛卡维斯也就四五十公里左右,所以大家下意识都认为这里的温度也应该不会低到哪里去,因此都只穿了一件单衣,再披上件薄薄的外套,若是要上战场就再套层皮甲或是穿上盔甲。但没想到,这两个地方的温差,仅仅是靠肌肤便能明显感知出来。
这里,比尼尔要冷的多。
“少爷,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帕尔森将手中的皮质酒袋递到契轲尔的面前。
“不了,现在还是在战场,喝酒不好吧?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擅长喝酒的。”契轲尔连连摆手拒绝。
于是,帕尔森收回酒袋,自己灌了一口。
“嘿,稍微喝两口也没什么啊,我这又不是烈酒!”咽下酒液后,他又哈哈大笑两声:“倒是少爷你,男人不会喝酒可不行,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不会喝酒的男人啊!”
闻言,契轲尔无语道:“你这理论从哪听说的?”
“这还用听?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帕尔森又喝了一口,长呼一口气,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儿弥漫开来。“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酒量那可是比现在还要大了不少啊!当时追我老婆的男人,那可是能从村东排到村西——可他们最后都在酒桌上被我放到啦!我老婆就上看上我酒量好,才嫁给我的!之后…….”
“得得,您厉害。”契轲尔不得不打断他的话。每次帕尔森回忆他的光辉岁月时,不讲几个小时他是不会罢休的。
被打断话的帕尔森也并不在意,他将酒袋又别回腰间,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声说道:
“对了,好像也的确是有女孩不在意男人酒量的大小,比如说——妮娜。唔,她可也是个漂亮的美人啊。少爷,你们相处了这么久,就没什么想法么?”
契轲尔愣了愣,立刻说道:“她…….她可是我的侍女啊,我能有什么想法?”
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哦——侍女啊,嗯,没错,”帕尔森故意用着调侃的语气,刻意拉长了音调,“不过,这也并不妨碍什么啊。少爷您把她看作是侍女,人家可未必只想当个侍女呐。我注意很久了,她看着您的眼神,可不是普通侍女看着自己主人的眼神——那可是含情脉脉啊。唔……就像……就像饿了的老鼠看着大米一样。”
契轲尔被他着新奇的比喻弄得哭笑不得:“得了吧,谁是老鼠谁是大米啊。你整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当局者迷咯,”帕尔森笑着拍了拍契轲尔的肩膀,“总之这件事我提醒了,您可得注意。可莫要伤了纯情少女的心呐!”
说完,他便向着营帐走去。契轲尔转头,看了看疏星寥落的天空,迟疑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星光微冷,月色微寒,一个夜晚又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八点半,众将领又举行了战前最后一次会议。据斥候报道,敌方阵营内一切正常,无特别之处,似乎也并没有大规模地制造陷阱。就在大家讨论着作战细节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敌方,派来了一名使者。瓦尔卡因略作迟疑,命令侍卫放他进来。
这名使者个子不高,身形较瘦,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衣与一条普通的麻布裤子,这种装束无法携带隐藏的兵器。
“尊敬的瓦尔卡因大人以及在座的各位贵族们,”使者弯腰鞠躬,又抬起头来,“我是来自塞纳克雷母的使者托里茨·皮诺拉,奉我军总帅的命令来到此处。”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瓦尔卡因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让人感到些许压迫感。
“是的,不单单是我,我方阵营内的大部分士兵都知道您的尊名。您是库里诺公爵最为信任且依赖的将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说话很聪明,刻意不提“手下”这个词。
“呵,”瓦尔卡因笑了两声,随即大手一挥:
“这种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直说吧,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如您所愿。”使者点点头,将带来的卷轴捧在双手上,侍从立刻将其取下,递呈给瓦尔卡因。“这是我们总帅托我给您带的手稿,愿您过目。
瓦尔卡因接过卷轴,又摆摆手,示意侍从将使者带下去。他将其展开,细细看了一会儿,最后冷笑一声,将它递给众人。
尊敬的瓦尔卡因大人,您好:
本人乃是此次塞纳克雷母军队的统帅。今日特写此信,纯属无奈之举。
众所周知,瓦斯兰与塔克维斯坦两国关系一向友好,相安无事,并长期保持着贸易往来。洛卡维斯与塞纳克雷母,前者为贵国之土,后者属我方之境。二者位于边疆,相互毗邻。近二十年来,也算是相处融洽,虽偶有争端,亦不至于兵戎相见。
无奈,前段时间似有小人欲要生事、离间双方,悄劫货旅、暗度陈仓,他们的不轨行为让贵州受到损失,我对此表示遗憾。但随后,贵方却认为这是我国所下达的指令,导致了矛盾的产生,之后的武力冲突又导致了矛盾的升级,直至发展成今天的模样。
在此,我可以保证,此次事件,我方绝不知情;此次行为,非我境人民为之,更不可能是我军士兵所为。在事件发生后不久,又有贼人偷袭贵州边境小镇,造成了人员伤亡与财产损失。于此,我也表示伤痛。可是,这伙贼人虽自我境而出,但其来自哪里,去往何处,此皆不明;身份为何,目的何在,亦为未知。为此不明之事贸然行动,实为不智。
无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况人命乎?多番争执不下,双方各执一词,矛盾不断激化,由语言攻击转变为肢体冲突后,甚至还演变为武装碰撞。少则数十,多则近百,弓箭射之,刀枪攻之,士兵负伤不谈,百姓应是更为痛苦。
为了平复该事件,给贵州边境百姓一个交代,您奉公爵之命从前线撤离,亲临此地,以掌乾坤。实不相瞒,瓦尔卡因之名,与我等人,如雷贯耳。在十余年前贵国与努尔特的战争中,您便屡立功绩,即使贵军内猛将如云,您仍旧表现抢眼,负“常胜”之名。十余年晃过,花开又谢,唯您威风不减,在当今库里诺公爵与泰尔威亚公爵的战争中,仍旧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些,即使我身处异国,也有所耳闻。
然细观此次事件,仍迷雾重重。何人计之谋之?何人纳之行之?抢劫者何人?杀掠者又为何人?这些目前都无定论。一切想法,都是我们的主观臆测。为此猜测之事而给他人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贸然出兵,实属鲁莽之举。
久闻您为人正直真诚,虽身居高位,仍体恤爱民。但今日之举——本怀仁德之心,却将数千之众,实领正义之师,反行不智之事,这难道不是与您平日里的作风不符吗?难道不会有损您的声明吗?两军交战,轻则受伤,重则身死。亡命于环山之中,染血于不毛之地,实在不值。贵军虽人数占优、骁勇善战,但我军亦非无能之众、泛泛之辈。残杀之下,败者之状不言而喻,胜者之容也定非开颜。
回到之前的话题。虽然我们目前的确是不知道那些贼人的身份,但是他们既是自我境而出,我方也定有疏忽之处,虽无实罪,余责难逃。因此,那些被劫走的货物,我们可以补偿以适量的货币;死伤的百姓,我们也会给予其家属适当的赔偿。
希望您能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化干戈为玉帛。我们实在是不希望看到双方忠义之士互相厮杀,反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当务之急,并非双方的意气之争,而应是尽快找到真凶,并给予其法律的审判与制裁。
而于我本人而言,我也真的不想和您这样优秀的将军交手。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我怯战、畏战。若您不改所欲、一意孤行,我军也肯定不会退缩分毫,我们一定会誓死守卫塞纳克雷母的每一分正当的权益与每一寸宝贵的领土。
望您三思。
信的最后没有落款。
读完后,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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