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今天早晨的事情。
“我说啊,哥哥。”
夏日的早晨也出奇的闷热。
黎明的天空悬挂着的仿佛不是太阳,而是名为太阳的替身使者一般。身边的温度计也受不住这样的高温加速到了新的境界,这个夏日带着毁灭全人类的气势绝赞展开中。
而我则是在这个安静祥和的早餐之后,在享受完自己悠闲的周六上午之后,接着就要开始辛苦的征程。
啊啊,好热啊。
光是看到外面的阳光就觉得热,光是想到要和不熟悉的女孩子约会就更加的热,身体的某处热的仿佛要炸裂一般。
嗯,我指的是大脑。
而让这约会事件的船舶顺利的在峭壁上航行,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亲生哥哥送入瀑布上游的大副,也就是我自满的妹妹,宫间星耶,此时也毫无干劲可言的瘫倒在餐桌上。
“怎么了?”总觉得没好事的我没好气的说道。
“我们的未来,会在哪里啊。”
“别用一副我和你好像跨越了血缘障碍嘿咻过后自暴自弃的语气说话。”
“才不是那么回事呢,是说哥哥你……”星耶难得的用认真的目光看着我。
“哥哥你的未来,会在哪里啊。”
当我赶到家里之时看到了意外的存在。
一般来说的意外指的是意料之外吧,也就是从未想过会发生的事。不过我内心的某处却觉得这件事必然发生。如同感觉和理性被分割成两个对立的派别一般。
理性告诉我,真意外。
而感性则判断,早就有所觉悟了。
十六夜六十如同笔挺的雕塑一般站立。平时早就看惯的校服静静的穿在身上,包裹着略显单薄的苗条胴体,凛凛的站在我家门口的路灯前。漆黑的长发被梳到身后用头花绑成一个帅气的马尾,整个人如同未开封的武士刀一般散发着安静的凌厉气息。
“我等你很久了。”听到我的脚步声之后她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啊,嗯。”我声音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喝过水的缘故,总觉得喉咙无比的干渴。
十六夜朝着我走了过来,尽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能感受到强烈的气压。
“拿来。”她对着我伸出了手。
“什、什么?”这样的十六夜我是第一次见,脑海里完全乱成一团,连思考的方式都开始遗忘。
“算了我自己来吧。”她摸上了我的口袋,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了星耶给我的锦囊。她从锦囊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那是星耶放在里面的安眠药。
十六夜拿着药端详了一会,接着继续看向我,那眼神中的责备不言而喻。
“不,这个是我妹妹她……”这个还请听我解释啊。
“不用说了,剩下的我们进屋聊。”没等我说完十六夜就摆了摆手,被打断的我只能暂时闭上了嘴。
十六夜带头朝着我的家走了进去。
说起来这个时间也应该做饭了,估计一会阿葬就会过来蹭饭了吧。然后饭桌上就会热闹起来了吧,尽管只有阿葬一个人,但是也总比孤零零的吃饭好。
——为什么,我家的饭桌会冷清呢。
十六夜从容不迫的用钥匙打开了门。
为什么这家伙会有钥匙啊……
脑袋里满是疑问,太多的突发事件让人一阵眩晕。总之先进去再问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也慢慢的走进了自己的家。
黑暗盘旋在每个角落,一股不知名的异样气味扑面而来。
十六夜皱着眉换上了室内鞋,就算这种情况该有的礼仪她还是有好好遵守呢,说起来这家伙本来就是属于一丝不苟的类型。我看着这样的十六夜不免产生一种一切都还是原样的幼稚想法。
我们走过了玄关,来到了一楼的客厅。在客厅的中心处,乱成一堆的垃圾就这样堆成小山一样随处的摆放着,阴暗的客厅中只有垃圾的异味和飞舞的苍蝇填充。
喂喂这是怎么了啊!真过分啊!我不在的时候,星耶到底在做些什么啊。不,星耶很少会出自己的卧室,难道是家里进小偷了。
脑海里冒出了些许对星耶的不满,接着就开始为妹妹开脱,毕竟对着妹妹发脾气也没什么用,总之先收拾吧。
我正准备上前清扫的时候却被十六夜一把拉住了衣袖。
“放着不管就好,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啦。”在我强烈的要求下,最终十六夜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把这堆垃圾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感觉清爽了很多的客厅中异味还是很重,不过总归是恢复了在视觉上可以招待客人的状态。
我们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为何我没有想去开灯的欲望。十六夜的眼睛就算在阴暗的地方也好像会发光一样明亮,以前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呢,这个女生有着这么美丽的眼睛啊。
好想要。
“那么,你特意来我家到底想干嘛啊……”不能任由沉默肆虐,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先挑起了话头,因为目前是在我的地盘,所以这也可以说是我身为东道主的无谓自尊么。
十六夜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啊,这样啊……”她似乎小声的嘀咕了些什么,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接着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认真的看向我。
“先从今天的事情开始说起吧。你的身上为什么会带着安眠药?”十六夜露出了仿佛在审讯犯人一样的表情看着我。
“都说了那都是我的笨蛋妹妹自作主张。”
我抬头看了看二楼,妹妹房间里的灯并没有亮起,看起来可能是睡下了吧。这家伙的生活规律本来就跟其他人不一样。
不过,十六夜六十竟然会知道在我的身上有着安眠药,这点我百思不得其解。
“妹妹?”十六夜重复了一遍。
“啊啊,是啊,我的妹妹,宫间星耶。”我开始焦躁起来。
焦躁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十六夜的纠缠不休,或者是,被人怀疑的愤怒。为什么要在这种问题上纠缠不清啊,这个女人,所以我才讨厌和别人接触啊,自己一个人就好不是吗。我对十六夜开始产生了坏印象,不如说已经开始有些讨厌她了。
“可是,宫间君你,根本就没有妹妹吧。”
整个世界突然凉了下来。
仿佛自血液里开始冻结成冰,一层一层的侵蚀着我的身体,我从心脏开始变得冰冷,随即扩散到手脚,如坠冰窟一般的彻骨寒冷包围了我的全身。
“怎……怎么可能啊!”我不由自主的咆哮起来,那声音让十六夜也吓的一抖。
实在是太过分了。自顾的用我家的钥匙开门,毫无顾忌的怀疑别人,现在甚至开始诽谤别人的妹妹。
星耶。
宫间星耶。
我自豪的妹妹。
怎么可能不存在。
她当然是好好的,活生生的在那里了啊。我因为愤怒了站起身来,接着开始朝二楼走去。
“那我就给你看看证据。”我冷冰冰的对她说。
星耶是个宅女,所以不会出门,现在一定是玩累了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说起来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经常一个人吃饭,而后再把给星耶单独做好的晚餐端到她的房间。
强烈的不安在内心沸腾,不好的预感在脑海里嗡鸣。
我冲上了二楼,来到了星耶的门前。
“星耶,我进来咯,你在睡觉吗。”
我轻轻的扭开了门锁,接着推开了星耶房间里的大门。
空空荡荡。
蛛网横结。
宫间星耶的房间里,
什么都没有。
我拼命的揉着眼睛,揉到眼睛开始疼痛,揉到眼睛布满血丝。
“所以,我查过宫间君你的资料了,资料上显示你是独生子。”十六夜出现在我身后。
啰嗦。
“所以你是不可能有什么妹妹会给你安眠药的。”
好吵。
“所以那些安眠药是你自己准备的吧,为了在适当的时机把依原茉莉……”
烦死了。
“星耶她,她只是暂时搬出去了而已,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少在这里啰嗦了啊!”我对着十六夜怒吼起来。
“星耶虽然不喜欢出门,从来不去学校,每天都宅在家里看动画玩游戏,但是她是我有血有肉的妹妹啊,是我最喜欢的妹妹啊!”
看着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我,十六夜却露出了一副苦涩的笑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是更没有可以证明她不是你的妄想,而是真实存在的人的证据了吗。”
“哥哥你的未来,会在哪里啊……”
我想起星耶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仿佛把全世界的悲剧都看在眼里一般的哀伤。
夜幕缓缓的降临。
我和十六夜相对着坐在桌子的两边。不知什么时候,客厅的灯被人打开了,明亮的灯光把房间里的一切都投下了阴影。
“那个,你平静下来了吗。”十六夜担心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尽管还不能相信的样子,不过星耶或许真的是我的妄想也说不定。星耶的房间里完全找不到有人类存在过的气息,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灰尘和蛛网堆积,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冰冷而孤寂。
“我是因为看到你在药店购买了安眠药觉得有些奇怪才拜托了时刻君去你们的约会场所的,看起来我没做错。”
十六夜打开了话匣,尽管我现在不想听,但她还是自顾的说了下去。
真是完全不会看气氛的女人。
“虽然很突兀,但是我想向你询问下,关于楯花十仓学姐的事情。”十六夜继续说道。
学姐?我有些愕然。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学姐的名字。
学姐不是失踪了吗?
难道十六夜也认识学姐吗。
“因为我们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在谈论部员的时候宫间君就说出了楯花学姐也可以算一个名额。”十六夜解释道,“尽管有些疑惑,但是我还是接受宫间君的说法。我想尊重宫间君对学姐的思念。”
什么思念啊,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因为学姐虽然行踪不明了,但还算是学校的学生吧,那么就算挂名在社团里也没什么关系吧。”我不觉得自己的话里有什么奇怪。
“行踪不明……吗。”十六夜小声的念叨着什么,她时常冒出让人听不懂的话语,我又是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什么啊这女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就是过来讨论我家妹妹是我妄想产物这种事的吗,这种事你为什么会知道啊。
“那你就没有想过,楯花学姐死亡的可能性吗?”十六夜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我不由得有种被针刺中的感觉。
她的话语像针一样推入我的心脏。
“怎么可能,学姐是不会死的。”
我下意识的否定了她的话,我现在看起来一定是很拼命的样子吧。
“不会死,那是什么意思?”十六夜皱起了眉毛,曾让我为之着迷的容颜现在却让我感到一丝的恐惧。
那就说给这个人听吧。
心里有个声音在怒喊着。让这张冷静的脸露出一丝吃惊好了,她肯定不会相信的吧,如果是理智的十六夜六十的话,是绝对是不会相信的。
“学姐她,有着不死之身。”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十六夜的表情。
果然十六夜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死,无论怎么杀都杀不掉,就算切开四肢,砍下头颅,切断动脉,碾成肉酱都不会有事。”我开始滔滔不绝。
我开始对着十六夜说起了学姐的事情,从活动室开始,说到最后和学姐的见面,把学姐的死亡用最真实的口吻描述。
十六夜的表情也时刻在发生着变化,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疑惑,直到最后则完全的转化为了,
怜悯。
“你,完全不相信吧!”我有些不快的盯着她。
“不,我并非不相信,不如说我很相信哦。”十六夜认真的说道,那眼中蕴含的真诚让我哑口无言。
只是,
“无论怎么杀都杀不掉,就算切开四肢,砍下头颅,切断动脉,碾成肉酱都不会有事。”十六夜看着我,话语里开始冰冷。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呢。”
我愣在了原地,好像内心的某处突然被利刃刺过,鲜血淋漓。
十六夜慢慢的站了起来,接着走向一楼的旧仓库。她狠狠地咬着嘴唇,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一步一步的走着,看起来仿佛在拼命忍耐着什么一般。
旧仓库里安放着不用的废弃物,有时候也会成为阿葬的留宿场所。那里很空旷,除了床以外什么都没有,我还对让阿葬住在那里怀有歉意,因为那里实在是太过冷清,所以我也只能把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
明明是我家的旧仓库。明明应该是我熟悉的地方。
可是我却回忆不出,那仓库的模样。
十六夜转动门把。
嗡嗡嗡嗡。
不知从哪来的轰鸣声开始不停的滋扰大脑。
停下。
头痛欲裂,我捂住耳朵。
停不下来。
轰鸣声仿佛一直在脑内回荡一般,在每个细胞内疯狂的震动。
恶臭。
铺天盖地的恶臭突然从房间的各个角落席卷而来。
逃不掉,无论哪里都充斥着这样的味道,我在一片恶臭中脸色苍白,忍不住开始想要呕吐。
伴随着吱嘎的开门声。
十六夜她,
把那地狱之门打开了。
我睁大了眼睛,把那仓库里的事物尽收眼底。
人类的手臂腿大腿脑鼻子
手手手手大腿,小腿
臂臂臂臂膝盖关节脚趾脚趾脚趾脚趾脚趾
脚趾脚趾脚趾脚趾脚趾
眼球球耳鼻嘴巴舌头
球眼朵子嘴巴手指
食指中指拇指
血
骨血骨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肉肉血血血肉血血骨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肉肉血肉血血骨血骨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肉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肉血血血血血血血肉酱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肉肉血肉血血骨血骨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肉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肉血血血血血血血肉酱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肉肉血肉血血骨血骨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肉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肉血血血血血血血肉酱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肉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骨血血血血血血。
仓库里涂满早已干涸凝固的血迹,脂血犹如油漆一般把墙面染成黯红。
人类身体的每个器官如同落叶般散落,堆积。
分别属于十几名少女的器官安静的腐烂在仓库的角落。
灰暗的骨骼咧着嘴无言的嗤笑。
少女们曾经死去。
被杀死。
被谁。
被……。
谁把她们切开四肢,砍下头颅,切断动脉,碾成肉酱。
谁杀掉了她们。
是我?
我呆立在门前,任凭目光在一瞬之间被仓库中间的事物吸引,
用十名少女的手指拼凑而成的手,用十名少女的腿部拼凑而成的腿,用十名少女的身体各处拼凑而成的仿佛人类形态一样的生物,连头部都用各式各样的脸部面皮缝的惟妙惟肖。仿佛被修补了多次的布偶,无论是脸上还是身上,每一寸肌肤几乎都有着缝纫线的痕迹。那生物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不,那也不是生物,只是尸块罢了。
尸块正穿着半透明的睡衣,就这样躺在那里。
那形态,与我手机中保存的照片如出一辙。
啊啊,学姐原来在这里啊。
内心突然被无名的悲伤穿过,整个世界开始扭曲。
我忍不住想要哭泣起来。
十六夜六十转头看向我,我从未见过她展露那样温柔的笑容。
哀伤的让人感觉温暖,好像真的在为我悲伤一般。
内心的警钟开始敲响,一如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感觉,这样的人很危险,主角度爆表了,再跟在她身边的话,会被识破的,我会变成主角的。
喉咙异常的干渴,如同火烧一般剧烈,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所见之物都开始变得不真切起来,眼中只能看见仓库中心的尸块,脑袋里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啊啊。
我到底在做什么。
用十人份的骨血器官,挑选出最美丽的部分,慢慢拼接而成的,
学姐。
还差眼睛。
依原茉莉的眼睛。
十六夜六十的眼睛。
眼睛涨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瞳孔中冲出一般,如同直视阳光般强烈的眩晕感不住的冲击着大脑,在那庞大的冲击下我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已经完全站不稳了。
十六夜六十缓缓的开口想要说话。
停下,够了,求求你,不要说。
我想要逃离她身边。
我不需要救赎。我不要走到阳光下。
我要呆在这里,这阴冷黑暗的仓库里,学姐存在的地方。
学姐还活着。
她和我约好了,我会让她有可以回来的地方。
活着活着活着活着活着活着。
我为了从十六夜面前逃开而踉踉跄跄的走进了仓库,被那恶臭熏的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恶心的反胃感越来越强烈,我跪倒在了满是血污的仓库中。
小小的仓库里暗的没有一丝光亮,木质的地板被人类的血脂染成黯红色,在身后灯光的映照下仿佛泥土一般,空调的冷气被调到最大,不住的制造着冷气,尽管是刺骨的寒冷,但却无比的让人安心。
我慢慢的把身体蜷缩起来,感受着血污的冰冷,在地板上缩成蜗牛一样的形态。
嗡嗡嗡嗡嗡。
好吵啊。
脑内空调的轰鸣声越来越大,仿佛有无数的蚊虫在脑内飞舞,又像有人把钉子一锤一锤的钉进脑中,轰鸣声掩盖了所有声音,我身处于一片嗡嗡作响的世界,再也听不见除了轰鸣之外的任何音调。
要是有人能把空调关掉就好了。
但是,这样就好。
这样就不用再去听奇怪的话语了,妹妹也会存在,学姐也不会消失,再也没有讨厌的人,我也不会孤单一人独处,就让我在这里陪伴着学姐吧。
轰鸣声铺天盖地的浸入脑内,渐渐的让人的思考开始变得空白。这响声无孔不入的钻进了我的每个细胞。
我有些经受不住,睁大了眼睛想要站起来去把空调关上,但入目可见的却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十六夜六十蹲在我的面前,姣好的容颜在黑暗中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呐,宫间君……”
在持续作响的轰鸣声中,十六夜的声音依旧传了过来。
尽管微弱,
清晰入耳。
异常温柔。
“已经够了吧,刻耳柏洛斯,你就算再忠诚的守着大门,地狱的主人也已经不在了。”
十六夜六十摸了摸我的头发,那柔软的触感似曾相识。
“楯花十仓那个人,早已不在人世了啊。”
世界静止在此刻。
困扰我多时的空调轰鸣,终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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