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懒人
下午
夕阳未落，新稻叶依然在普照之下，白雪如棉被铺盖过小道两边的花草，融雪过后在众人以为春季即将开始，谁知昨天半夜又是一场大雪降临。
寒冷再次卷袭，将春意关在门外，但是没有人因此而感到绝望，在他们的认知里面这只是暂时而已，冬去春来是自然的规律，只要耐心等待该来的一定会来的。
而对于魔法师是来说——不屑一顾的小事，冷不侵身，热不焚体，天气对于他们来说基本没什么影响，作为他们一员的少女看到白雪却仍旧感觉到缠身寒意。
永安夜光快步走入新稻叶大厦，与保安打过招呼后，便入到电梯直接上到最高层，刚达出电梯门，就已经发现身穿女仆服饰的女子站在门外恭迎她归来。
“欢迎小姐回家。”
“希尔芙莎，你又站在门外等我了？不是说不用这样吗？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个电梯很安全不会掉人下去的。”
少女一见到希尔芙莎这幅模样，就想起之前新稻叶大厦曾经发生过的困梯事件，维修了一周之后终于解决问题，至此之后每次她坐电梯上来都会希尔芙莎都会站在门外等候。
估计离开时也差不多。
“电梯是一种以电动机为动力的垂直升降机，装有箱状吊舱，属于电子设备类，随着雨季和盛夏、严冬，因温度升高降低、通风不良、空气潮湿或结冰等自然原因将在一定程度上会引发机械故障的概率进一步增加，这也是电子类设备受环境影响中不可避免的一环……”
面无表情的女仆详细地给少女百科，表明自己的担心。
“够了！没你说得这么严重啦！”
“我所做的只是为了小姐的安全，平时小姐都是五点至六点左右回到新稻叶大厦，今天却整整早了两个小时，所以我在不恰当的时候感觉到小姐的气息，分析到小姐遇上各种可能的危险，所以站在此处等候，解决威胁。”
“……”
借口……都是借口，夜光知道无论自己如何推却，都会被对方的借口、理由辩驳说得哑口无言，甚至还给你分析透切种种坏到极点的情况。
少女至今还不知道为什么希尔芙莎会有这样的设定……
“对了，住在旁边的姬萩老师最近都没有回来过吗？”
“邻居吗？从未见过。”
女仆瞄过积满灰尘的红叶二字，淡然地向夜光回应，少女微微侧头思绪闪过脑海，随之对希尔芙莎抱歉一笑，她以为老师会把所有人物信息交待给希尔芙莎，但是看她一副警惕模样，少女就已经知道大概。
“希尔芙莎，你能给我拿块抹布和扫把出来吗？抹布要沾过水的，记住拧干。”
“是的，小姐。”
人偶女仆回应后转身走入屋内，不一会便拿着干净了抹布和扫把回到夜光面前，少女身后接过后，先是用抹布擦拭过镶着“姬萩宅”的牌子，随后又扫过四周，一阵忙乱才将扫把给回女仆。
“希尔芙莎，如果以后你有时间，还是请帮姬萩老师清理门外一下吧，毕竟，是邻居相遇就是有缘，互相照料一下也是应该的。”
“不行。”
少女本以为自己以身作则，然后再跟人偶女仆说一声，以后她就会有时间自己帮邻居打扫一下，同时对她理解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关系有所帮助。
然而，对方接下的回应却让她有些惊讶。
“唔？”
“她是敌人。”
希尔芙莎感觉到夜光的目光带疑惑，随之立即简洁地解释。
“敌人？？希尔芙莎，你在说什么呢？姬萩老师可是我的前辈，也是老师接触得最多的同行之一，怎么会是敌人呢？”
“这是设定，她是敌人，就是敌人。”
“……好了，希尔芙莎，我们先进门吧。”
永安夜光感觉这个话题越来越变得紧张，再继续聊下去这个随时都会出事，有预感的她索性先将希尔芙莎推回家里。
希尔芙莎平时也不会这样不讲情理，但是刚刚一聊到姬萩红叶似乎整个人突然性情大变，但是她们之间连见都没见过，何谈深仇大恨？
不过，从她口中提到“设定”二字，难道是老师的原因吗？少女不得而知，也不敢再去猜测。
“唔？今天这么早回来么，怎么不叫我去搭你？”
夜光刚入到屋没多久，走廊左侧房门突然打开，一阵凉风忽然扑面吹过少女，两女的秀发稍微被吹散，随即身穿便服的穆亚从里面走出。
“嗯，下午是音乐课，我觉得自己没有上的必要所以就早点回来了，而且这个时间段电车人不多，一个人也不会碰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用这种麻烦又不安全的方式回家，我另愿你在这里搭个传送阵，随身带着阵盘，有什么不对就直接传送回家，又快又便捷。”
通常每天这个点穆亚都会锁在房间静修，然而，今天家里异样的吵闹似乎打扰到他，刚想出来看看发生什么，却发现夜光没按照他的接送要求，自己提早回来了。
“无谓因为我个人原因而加重教会的消费压力啦，对了，她今天有出来过吗？”
夜光说道一半目光转向自己的睡房，因为夜光的睡房有秋山忍布下的凝神静心法阵，对于精神受创的人有比较好的安稳作用，所以少女暂时性让出房间，自己搬到主人房睡。
“谁？我昨晚背回来的丫头，醒是醒了，不过，就是没在床上爬起来过。”
“这样吗？希尔芙莎，我记得冰箱里还有雪晴送来的枸杞桂花糕，我们好像还没吃过对吧，中午没吃饭，我有点饿，不如拿出来分了吧，你去拿碟子，三份碟子我要个大的。”
“是，小姐。”
夜光吩咐完，两人马上分工合作，女仆伸手打开消毒柜取出数三份白色瓷碟，少女从雪柜的中温拿出第二格深处的保鲜盒。
打开盒后，顿时冷气四溢，阵阵桂花香气，晶莹剔透中带着冷艳的鲜红，纯白淡雅花瓣沉在底部两种矛盾完美地搭配在一起，这糕点更像是艺术品，让食指大动的同时也有些可惜。
然而，由于雪藏过旧保险盒与桂花糕与保鲜盒的边缘结在一起，少女拿起水果刀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放下。
“还是我来吧，记住了，遇到这种事情，记住要比平时更加专注，脑速要快，手法要巧秒，看好！”
穆亚嘴角微微扬起从夜光手中夺过保鲜盒，长而粗壮的手指快速掠过边缘，随之拿起保鲜盒两段胶耳反盖上碟，整盘桂花糕完整脱落在白碟上。
“穆亚先生又变强了。”
刚才对方处理冻结位置的手段非凡，希尔芙莎与少女都被此招惊艳，两人只是感觉微弱魔力依附在穆亚的手掌，并不知道他是如何处理的。
“不是变强了，只是我做事比较细心，控制有度而已，圣女大人，请。”
穆亚说完再次将水果刀递给夜光，而希尔芙莎似乎因男子的话想到些什么，眉头微皱眼神有些复杂。
握住刀柄的夜光利用刀刃的锋利转眼间便将糕点切好，三份分配完，拿起牙签放在碟边，随后拿起装着份量较少的两只小碟放在两人面前，自己却拿着大碟走出厨房。
“我去看看她，你们不用管我。”
“夜光，我劝你还是让希尔芙莎陪在你身边好一点，第一她是外人，第二她手上有武器，第三情绪不稳定，不知道她会做些什么。”
穆亚看着少女的背影淡淡说完，拿起牙签挑起一块糕点便往口中送去。
“没必要，我有魂笔护体，她不可能一瞬间就拿下我，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你们也在门外，我随时都会通知你们。”
“……”
看着夜光如此自信，男子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已经离开厨房，去到走廊倒数第二间卧室，无奈之下，穆亚只好继续往口中送去糕点，打消自己的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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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棣棠，我能进来吗？”
夜光左手拿着碟子，右手敲门，然而半刻过去仍然没听到里面的回应，因为里面布有结界，以她现在的精神力还渗透不到秋山忍留下的手笔。
好奇与担心驱使着她轻轻扭过把手，缓步无声走房间，里面昏暗无光，窗帘拉紧将外面温暖的阳光完全隔绝，床上被褥股起一团，似乎有人正在熟睡。
少女关上门口，往前走了几步便突然停下，只因一道利光正横在她脖子前，而持着利剑的人背靠着衣柜，将自己隐藏在视觉盲区。
“唔……棣棠？”
少女一动不动默默地传音问道，然而，利刃却没有立即离开，反而用刀尖刺向她盘中的糕点，紧接着微微上挑，糕点划过半空，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在眼前后仰跃起，恰好先落到床中央，随之而来的糕点也刚好被樱唇接住。
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一阵毫无礼仪的咀嚼声。
“emmmm……是枸杞桂花糕，坐过来吧。”
女子也懒得将利刃收回刀鞘中，直接丢在床上，转身滚到挨在叠满枕头的床板，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左手还拍打着被褥示意夜光坐在自己旁边，只是少女被对方刚才的举动惊呆，半秒后才反应过来。
这剧情完全不对啊！这哪里像受挫的人？？而且这副大爷的模样，也不敢让人认为对方真的是女生，特别是那标致五官、圆润小脸、翡翠色的瞳色，无疑给人一种出生于大家族的身份象征。
但是这大爷般的举止……
少女相信不是她打开的方式错误，就是眼前之人被挫折击垮已经疯掉，如果是后者，那真的是太可怜了。
永安夜光怀着“同情之心”，间接性无视对方的异常举止，那着糕点坐在姬棣棠身旁。
“对于阁下的遭遇，我深感遗憾，有什么需要帮助，在允许的条件之内，我们愿意给予援手，但，最重要的是，我希望阁下能振作起来，毕竟……”
“这些客套话就算了吧，不过，你刚才说你能帮我……也就说你是本狐仙？将真容暴露在我面前，不怕我离开这里之后出卖给你们外面的仇家吗？”
姬棣棠还没等少女说完，便打断对方的话，翠眼一眯拉着夜光的手两人无限靠近，就连呼吸的暖意都能互相感觉得到。
“所以呢？你瞒过外面两人，只是为了确认我的身份吗？”
“也不是，我只是想创造一个与狐仙密聊的条件罢了。”
夜光没有放松警惕，也察觉到对方敌意，甚至，对方的突然靠近也没有让她感到厌恶，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信任。
放在外面绝对不会相信，两人才认识多久？魔法界就算是挚友之间，都要留下一线警惕。
少女产生这种感觉，可能是源自外物影响，或许是对方随意放在床上的长刃，或许是挂在她脖子的剪刀三郎，或许这和梦境的暗示有关等等，真实情况少女就不得而知了。
“抱歉，这些事情你可能办不到，狐仙从未在魔法界公布过容貌，也从未在当众揭开过面容，就算你说出去也没人相信你，况且我们之间签订过协约，只要任务完成，我可以随时可以让你失去这段记忆。”
永安夜光严正说明，打消姬棣棠各种幻想。
“是吗？那可真没趣，我还以为狐仙结社以对抗欧洲大势力为目的，里面不是疯子就是对刺激过分追求的狂人，没想到原来也只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组织。”
姬棣棠神色失去兴致，从她眼神和语气夜光完全看不像刚失去族人和家园的人的状况，少女清楚魔法界亲情微薄，在人口众多的家族里面，因为子嗣过多很难雨露均沾，甚至一些私生子可能童年时连自己父亲或母亲的都没见过，但这只是一方面。
亲情方面要做到大家都分配是很难的事情，但是家族对物资的供应还是很公平，而且为了确保子嗣对家族的忠诚，还会关注他们同伴之间的关系。
所以，就算是亲情再淡薄，从小培养的家族观念早已经根深蒂固，所以眼前的女子也应该……
“你讨厌自己的家族吗？”
夜光忽然灵光一闪，改变思路将思打断，直接向当事人问道。
“讨厌？说不上，你是看我遭遇这样的事情，却没有表现的如你所想那般，所以才问我这个问题？对吧？我可以跟你说实话，我讨厌所谓的家族观念，我讨厌一切都被安排好的命运，为了逃避，我离家出走了三次，现在没人管我，也算是一身轻松呢。”
“但是你已经无家可归。”
永安夜光紧接的一句让女子突然不知如何回答，原本“毫不在意”的神情在此刻有些绷紧，深邃的目光如翠绿之镜映照着夜光的身影，姬棣棠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微微紧皱的眉头也隐约在挣扎着。
可惜，徒劳的努力始终是白费力气，已成现实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事到如今逃避不再是解决办法的方式，唯有勇往直前，闯出一条生路，这才是正确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想通后的棣棠眼神忽然变得无比犀利，犹如黎明之剑将少女的身影和黑暗贯穿破灭。
而在夜光眼中，对方现在的表现才符合她所拥有的美貌和家族的身份，跟刚才那般怠惰，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我不想回那地方，没了更好。”
“那就说你已经准备好迎接新的未来咯？”
夜光将乘着糕点的白碟放在床头柜，随之离开床边一边说到一边走到窗边，伸手便将窗帘握住。
“唔？阳光？别拉开窗帘！我讨厌光！”
少女完全没有在意女子的嚎叫直接将窗帘拉开一半，顿时，眼光渗透屋内正打在床上，姬棣棠右手遮掩着脸庞发出不满哼鸣，长时间没有接触光芒，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就算你很不在乎家族的存亡，甚至是讨厌家族，但，我相信你的姓氏和被人灭门的耻辱，内心一定很在意，如此漫无目的地活着，还不如以复仇为动力，让自己变得更强，毕竟你要逍遥快活，前提也必须有相称的条件，对吧？”
“那~你的意思是……你们愿意帮我报仇？”
姬棣棠双目适应阳光后，对着夜光疑惑问道。
“我不想杀人，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们尽力最限度帮你，不过，不是现在，等你有能力之后再说未迟。”
“不想杀人？也好，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暂时借住你这里，等与我的仆人取得联系后就会离开，当然，我不会白住，我有钱交租有魔法素材交租，日常帮忙，简单的还可以，困难就算了吧，我本人比较懒散，不太喜欢麻烦，这样如何？”
姬棣棠话音刚落，永安夜光嘴角微微扬起，转身走到女子面前右手伸至对方面前。
“无比欢迎。”
雾百科
姬萩宅：姬萩红叶为了能与春海和人（狗）更多的见面特意高价买下新稻叶大厦最高层的右侧套间。
姬萩红叶是敌人：只因蠢狗匆忙许下“我要带你见识外面的世界”的承诺，让姬萩红叶认定为告白，在之前的正传和外传与秋山忍发起漫长的蠢狗争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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