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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关于我觉醒这件事

第六章:关于我觉醒这件事

回到艾里恩尔被刺穿的现在。

在寂静的演练场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虽然有的人已经被之前惊悚的景象吓得晕了过去。少女握着手中冰冷的银色太刀,看着眼前被自己刺穿了的男人的身体,嘴唇动了动,但最后还是选择头也不回地转身走离了他的尸体。

此时的监考席,一本失去了光芒的书在空中漂浮着,旁边的女性精灵目不转睛地看着它,眼神中带有种愤怒,但更多的却是对它之前一而再,再而三阻止她的不解,现在谁也挽回不了了:场上艾里恩尔的死亡,虽然这在伽洛雅魔法学院创预院至今的历史上也并不少见,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自在地、不承受一丝风险地入学的学院在现在、“那个人”不在的这个世界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娜塔莉莎头低下,双拳紧紧握着,心中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头饿狼一样狠狠撕咬着她的内心,或许,这是种后悔,一种明明可以拯救他人,但最后伸出的手却早已到达不了他人倒下的地方的懊悔。她明白,如果之前她执意要救下场上被迫跨三阶使用的艾里恩尔,凭借自己第八阶级的水准,一本魔导书根本阻挡不了自己,但她选择相信了菲尔,但最后信任的结果却带来了无辜学生的死亡。无论是作为教师还是作为普通的生命,都像是无形地在谴责着她的做法,盘旋在她头上的鸟性精灵在缓慢地扇动着翅膀,微弱的空气波动也能看出它的细腻,它的喙在震动着发出低沉的声音,如同哀伤的歌曲,又好似悲凉的诗歌。

躺在地上的艾里恩尔,被刀划开的脸庞不带有一点感情,眼睛无神地看着苍蓝的天空,嘴巴依然张开着,想要倾诉的话或许比地上的鲜血还要多,但最后却无能为力,毕竟自己已经是具尸体了。死人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法复活的。

正当所有人认为艾里恩尔死去的时候,他大腿处的口袋再次发出了蔚蓝色的光芒,但却十分地微弱,微弱到让所有演练场的人都没能发现。那份光芒一点点从口袋中飞了出来,那是之前他取出来的三张书页之一,但这份光芒却悄无声息地一点一点飞进他被刺穿的胸口里,然后消失了踪迹。

在不知名的空间内

“唔...”艾里恩尔睁开了朦胧的眼睛,但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熟悉的世界,硬要说的话,里面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空间里,连时间的流逝都显得微不足道。

“我靠,这里是哪?”他心底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猜想涌入他的心头,“我记得我是死了吧?胸口都被捅穿了,那这里是天堂???不,天堂不可能啥都没有吧,又或者,这里是某种奇妙的空间?那也讲不通啊,哪个憨批品味这么糟糕,慢着,我死了?”

想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人知道自己死去的那一刻总归会有种种不同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伤感、依恋、悔恨,这一点即使是作死作到骨子里甚至还真把自己作死了的艾里恩尔来说也同样适用,但这个天生大脑跟他人不太一样的傻子此时心里在想着一件事情,“卧槽,不至于吧,都说人死前会有什么走马灯之类的吧,我失去了记忆没错,但总归跟那本破书还有那么点值得一提的回忆吧。”想到这一点他一下子感到沮丧了,“我死也死的那么没有排面吗?至少让我知道一点关于我失去记忆前的事情吧。”

“嗯...那可能还真的不行。”白色的,空荡的空间里,清脆的男声其中回荡着,这不禁把艾里恩尔吓了一跳,不只是因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人,更是因为这个声音跟自己一毛一样。

“我吊,你是哪位啊?为什么声音跟我听起来一摸一样。”他环顾着四周,但附近除了白花花的、无限的空间以外,几乎连个屁都没有,他只能不停地用手往四周乱指。

“额,该怎么说呢?哦对了,只有声音感觉起来肯定有些不舒服吧。稍等,我构造下形态。”随着声音消失,在他面前,声音的主人从头到脚被慢慢地被构建出来,熟悉的朴素,纹路杂乱的布衣,加上说不上帅气,但起码很标准的面孔再有着金黄色的瞳孔,除了发色跟艾里恩尔的棕色不一样显现的是纯洁的蔚蓝色,以及气质上带有温和,平静的感觉之外简直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看着艾里恩尔惊讶的眼神以及张的大的可以吞下一个西瓜的嘴巴,声音的主人捂住嘴发出轻笑,言行举止都显得如此优雅,“抱歉抱歉,初次见面,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想问我吧,艾里恩尔。”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停,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解答。”蓝发艾里恩尔抬手制止了他的发问,“嗯...你可以叫我麦里芬·奥锐金。”他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首先,你想知道这里是哪吧?”

艾里恩尔点了点头。麦里芬笑了笑,然后解答:“这里的确是一个特殊的空间,不是什么天堂。”

“哦哦,原来如此。”艾里恩尔点了点头,随后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再度吃惊地望着他。麦里芬看透了他的疑惑,耐心地回答,“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吧?要从这个特殊空间的构造开始说起了,这里是‘原初之石’的内部,就像大部分小说中的一样,特殊空间其中的法则也肯定与主世界不同咯,这里时间等同于无,换句话来说,人在这里是不受时间的限制的,如果用外界的时间来说的话,我们这里过了几十年,外面才过了1分钟。”

“不受时间限制?那岂不是无敌了?”艾里恩尔眼中冒着金星,兴奋地说。

“哈哈...”麦里芬干笑了几声,“很抱歉打破你的幻想,这个空间只有意识体才能进入,你在外界死亡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了。”看着艾里恩尔一下子低沉下去的脸,麦里芬感到一丝抱歉,接着说:“但也不是说没有复活的可能性,这也是你为什么来到这个空间的理由。”看到他低沉的脸逐渐有了丝希望,“我必须把一些事情告诉你,但也不用急,这里时间流逝很慢,能够坚持到你的‘尸体’腐烂之前。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吧。”他善解人意地说道,给了艾里恩尔考虑的时间。

“不需要了。”艾里恩尔摆摆手,“如果不能复活的话,再多的时间也不过是虚无,拜托了,请告诉我吧。”他向麦里芬郑重地鞠了一躬,坚定地看着他。

“‘素体’的方向很清晰呢,但只凭这样是不够的,我必须引导他,但愿以后的日子这种清晰能一直帮助着他吧,但首先我先让他复活才行。”与艾里恩尔同样的金色瞳孔里映照的面貌让麦里芬感到放心,同时松了口气。

“我之前说过吧,这里是名叫‘原初之石’的内部空间,而现在的你是意识体,所以你的想法会直接弥漫在空间里面,这也是我为什么知道你想法的原因。至于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嘛,这件事情原谅我,现阶段还无法告诉你。”

“听你的语气,你知道关于我记忆的事情?”艾里恩尔眼中带着不解,注视着蓝发男子。

“对,这一点也很抱歉,我只能告诉你一点,我是你记忆的一部分。”惊讶的事实。

“我...我记忆的一部分?”像是被雷击中一样,他颤抖着说,“嗯,准确来说,我是你某个时期的记忆,因为某种原因,我和其他记忆从你的身体中分离了出来,并拥有了自己独立的生命,至于是什么原因嘛,像是被刻意抹去一样,我醒来后关于这件事的一切都不记得了。”麦里芬低着头,语气中有着一丝愧疚,沉默了一会儿,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们虽然有了独立的生命,可以化作人形,但核心却是这块‘原初之石’,本体,也就是你的魔法,被平等地分到了各个记忆段里,被分到我们身体里的魔法也会直接影响到我们的外貌,你现在看到我的头发是蔚蓝的。这代表我是原来身体里水元素、冰元素的象征。”他摊开双手,手掌蹦出一道水柱,片刻后,他再度发力,双手的水柱全都冻结成冰。

“慢着,你的意思是,你的‘原初之石’的样貌便是你的元素,那这洁白的空间是怎么一回事呢?”艾里恩尔发问。

如同问到点子上了一般,麦里芬赞叹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本体,观察力还是那么过人,这个洁白的空间又象征了一种新的元素,这是你原先身体最分散的元素,也就是‘光’。”

“拥有生命的你为什么选择回来了呢?”艾里恩尔听完后又继续对他的行为发出了疑问。

“很简单,关于详细的经过你就去询问菲尔吧。我也是自愿回到你身体里的,但其他记忆我就不敢保证了。”麦里芬露出了副担忧的神情,艾里恩尔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他轻声地嘀咕了一句。

“现在的你是第几阶级呢?”艾里恩尔问。

“阶级吗?说到底阶级也就是你们后人定的吧,按照现在的阶级分布的话,我是属于第六阶级的。”麦里芬说完后,艾里恩尔的头一下子低了下去,“喂!喂!这幅残念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首次他画风崩坏的一刻,“有一点我忘了说了,我们被分到的不止是魔法,还有其他的东西。我被分到的是知识。所以在魔素量上面我跟其他记忆比肯定略有不及。但你们不也有句话叫知识就是力量嘛。回到你身体之后,你的大脑就继承了我的知识了,水、冰也差不多该回到你身体里了,同时你醒来后,阶级也会短暂地提升2-3阶,大概只有1小时吧。放心吧,我的知识量在全大陆也可算是数一数二的。要知道以前...”还没等到他说完,他的脚开始慢慢地消散了。于此同时,这个空间也发生了震荡。“啧,看来我个人的时间要没有了。加油吧,艾里恩尔。去努力变强,这样的话你才能找回自己的记忆,记住,每升上一阶级,我记忆里就会相应地开放一部分。当你达到第九阶级的时候,我的记忆就会全部开放了。”

“喂喂!!开玩笑啊!第九阶级?学院里都没人能达到吧。”他指着快要消散的麦里芬,面对着异想天开的目标,任谁都会难以接受。

“别这么悲观嘛,存在着第九阶级的人的,而且就在你所处的学院里。”麦里芬已经消失到只有肩部了,他用着剩余的脸部摆出一个尽可能温柔的笑容,对他说。

“等会儿啊!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复活呢!”艾里恩尔问到话题的重点,不能复活,之前的一切都是会被像冲进马桶一样一干二净。“嗯,抱歉,撒了个小谎。在你对话的这段时间里,原初之石已经差不多要把你身体修复完成了。剩下的事情你就去询问菲尔吧,那么祝你好运。”说完,麦里芬全部消散了,空间也彻底破碎了。

而他就将再一次经历从天空中急速掉落地面的这种惊悚和刺激了,“靠!认识破书果然性格都跟它一样糟糕!我去啊啊啊啊!!!!”他从洁白的空间掉入了漆黑,深不见底的虚空了。

演练场上

艾里恩尔再一次睁开眼,他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好似之前的一切犹如梦境一般。这寻常的举动可把周围的观众和监考席上的娜塔莉莎吓得不轻。

“他变成僵尸了啊!!!!”有的女生看到这复生的场面被吓到尖叫了起来。

“祖先保佑,祖先保佑,邪魔退散,邪魔退散。”也有的人埋着头,用手在符纸上比划着。

“我靠。”被吓到的娜塔莉莎甚至爆了句粗话,“他刚刚肯定已经死了吧,对吧,菲尔,胸口都被穿透了。”“唧!”盘旋在她头上的妖精也慌乱地扇动翅膀,看来第八阶级的精灵导师跟她的搭档精灵也不是什么都不怕啊...她颤抖地看着旁边的菲尔,只见浮空的书冒出金色的光芒,这是种极其明显的喜悦。“看来,他成功了呢。”

“什么...”听到周围观众的尖叫,原本快要离开场外的少女惊奇地回过头,发现原本应该被自己刺穿的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醒来,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实,一会儿她却又瞪大了眼睛,不为什么,只是因为看见他的棕色头发逐渐地变成蔚蓝色。

“嗯...”他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衣服还是充满了鲜红的血迹,但自己本应被刺穿的伤口却奇迹般的复合了,双臂本应收到【伤口劣化(Wound Deteriorate)】的创伤也全数恢复。他的身体就像是时光倒流了一般。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发觉身体里某种力量在不断涌动着。“原来,真不是梦啊。”他的阶级真的短暂提升了,但具体是几阶他也没空去管了,他只想用这份有时效的力量,战胜对面的少女,迈出死后重生的自己的目标的第一步。

“要继续吗?”握紧的左拳对着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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