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播放早间新闻。昨晚,本市居民佐藤来到警局报案,声称自己在家中发现了自己的丈夫与另一个男人的尸体,经警方调查,另一位受害者的身份可能是……”
“日本的电视台是不是没长脑子,居然在大多数人都在享用早餐时放这么影响食欲的新闻。”埃托雷很不耐烦的关掉电视,继续享用刚买来的早餐。
他面前的餐桌上摆着的是非常平民化的早餐,三明治、蔬菜沙拉、白煮蛋、热牛奶,简洁而实惠,非常符合事务繁忙的普通上班族。但是,如果将用餐者换成一位发须尽白,眼镜考究,精神矍铄,一眼看上去就像个大学教授一样的老人,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大概就是旁人在看到他拿起盛牛奶的玻璃杯时会忍不住去纠结为什么不是咖啡的那种微妙感。
唯一看起来比较符合他身份的,就是在桌子的另一边十分随意地放着的一本破破烂烂的线装书了。那是他从那位杀人犯的身上搜来的,在一般人眼里这只是有些年头且内容晦涩难懂的古书而已,但埃托雷很清楚,这是一本记载了一个魔术家族数代人全部研究的魔术笔记。也就是说那位名为雨生龙之介的杀人犯其实是一个魔术师家族的后裔。
“就冲这本书,也不枉我这把老骨头走这一趟了。运气不错。”埃托雷拿起书随意翻动着。随后,他饶有兴致地抱着魔术笔记整整研究了一天,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了书。
“很有趣的魔术……如果时间充裕,我恐怕要耗上一两年时间来理解消化这些魔术,很可惜,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埃托雷摘下眼镜揉了揉早已发酸的眼睛,这本书上记载的魔术虽然基本不符合他的魔术基盘,但却属于比较稀有的魔术体系,足以为他的魔术理论做出相当的扩充了,“现在距离召唤的最佳时机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先准备一下吧。”
埃托雷走到隔壁的一间空房间,里面有他昨晚就已经画好的英灵召唤法阵——素材取自雨生龙之介所收集的那一桶血液。随后他简单强化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将地下室内的一切杂物全部搬了出去。
房间清空后,他打开行李箱,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里面除了之前肯尼斯送来的书籍之外,还有已经发黄变脆的手稿、玻璃碎片、蘸水笔等杂物。埃托雷将里面的书籍放在外面,将一枚戒指放在了正中央,而其余的东西地一股脑的摆在了召唤阵上。
埃托雷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接近最佳时刻。然后他开始一步一步地后退,直到退至房间外的很远一段距离后方才止步——这里是他在保证能和召唤法阵取得联系的情况下能保持的最远距离。
他拿起肯尼斯送来的书籍挡在面前,深吸一口气,开始咏唱:“宣告——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遵从圣杯之名,若遵从此意志此理的话,回应吧。”
房间内开始刮起了魔力风暴,猎猎狂风在召唤阵旁肆虐着,这在降灵仪式中属于正常的情况,但召唤阵所在的房间内狂风阵阵,相通的隔壁房间却没有一丝风压。
只要是对降灵仪式稍有了解的魔术师看到这一幕都一定会当场暴走。想隔开两间房间的空气流通对于魔术师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能做到这一点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但没有一个魔术师会在降灵时使用这种手段——因为那一定会减弱他与召唤灵的联系。但看埃托雷现在无动于衷的样子,他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这样的手段了。
“在此起誓,吾是成就世间一切行善之人,吾是肃清世间一切罪恶之人。”
埃托雷的吟唱还在继续,他的手臂上逐渐开始发热变红,蝙蝠样式的三道红色纹路显现了出来,并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看到这一幕的埃托雷稍稍松了口气,那红色的纹路他知道,那是令咒。令咒的浮现证明他已经得到了圣杯的承认。这样,他至少是获得了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资格。那么接下来的难题就是——
“缠扰汝三大言灵之七天,通过抑制之轮前来吧,天平的守护者啊!”埃托雷大声念出最后的咒文。成败在此一举!
召唤阵内的风暴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薄薄的烟雾,里面隐隐约约存在着一道娇小的身影。
烟雾渐渐散去,从召唤阵中出现的女孩饶有兴致的从召唤阵上那一大堆杂物中捡起了一枚刻着Blavatsky字样的戒指,笑道:“虽然是感应到圣杯的召唤而做出了响应,但我可是没想到居然是这等豪华的召唤媒介。我,很感动呢。”
随后,她带着有些危险的微笑将这枚戒指烧成了灰。
埃托雷没有仔细了解过,其实这枚她生前带过几个月的订婚戒指是能够精准召唤出海伦娜的圣遗物没错,但同时也是她绝对的黑历史之一。她没有生气纯粹是因为她看埃托雷比较顺眼。
埃托雷并没有注意到Caster的异样,他放下书欣慰一笑,行了一个连英国最古老的贵族也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绅士礼,说:“只要是为了成功见到您,不管怎样的准备都不为过。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夫人。希望您并不抵触作为Servant的身份现界。”
“没关系的,而且圣杯战争期间暴露真名可不是什么好事,叫我Caster会好一些吧。”海伦娜开朗的笑着,“那么,既然你对我如此寄予厚望,看来我不为你拿到圣杯就有些辜负你的期待了呢,Master。”
“没有这个必要的,布拉瓦茨基夫人。”一说到圣杯,埃托雷的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我来东木参加圣杯战争其实仅仅是借这里的降灵仪式将您召唤出来而已。‘可以直达根源的万能许愿釜’对于其他魔术师而言大概很诱人,但我认为真理还是应该由自己探求而来比较好。”
“哦。啊?诶?”海伦娜当即一个大写的懵逼,她是在英灵座上响应召唤,以参加圣杯战争为理由现界的,目的当然就只有取得圣杯,然后在她表忠心的时候——她的Master却一脸无聊的告说其实他对圣杯根本就没兴趣,召唤她出来纯粹就是我想见见你这种扯淡的理由。
这算什么?狂热粉丝?霸道总裁?变态痴汉?
看到自己的Servant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埃托雷赶紧解释道:“其实是这样的……我所传承的魔术并不是向其他魔术师一样传自于家族,而是我偶然发现的被遗弃的魔术。”
“被遗弃的魔术?”海伦娜很奇怪的问道。
“对,被遗弃的魔术,那个魔术是基于‘宇宙’的神秘。”埃托雷扶了扶眼镜,“被遗弃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那个神秘实在太过接近于你向世人所提出的‘神智学’,在你的神智学学说被广泛认知后,那个魔术就因失去了神秘而无法发挥出效力了。”
“……”海伦娜的表情开始变得尴尬了起来。
“我偶然从一个朋友手里得到了关于那个神秘的魔术笔记。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仅仅是一个人幻想出来的产物,就一直放在了一边。直到我有一天脑洞大开,觉得即使只是一个幻想也应该有基于这个幻想的真相,然后我半开玩笑式的做了一个实验。”
说到这里,埃托雷的脸上难免浮现出了自豪的神色:“我和‘宇宙’这个神秘的契合度超乎想象的高,虽然那个神秘已经近似于流失殆尽,但在我施展魔术时却仍然产生了微弱的反应。当时我是这样……”
“好了,我已经明白了。”海伦娜连忙制止了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实验过程的埃托雷,她有一种假如让自己的Master继续说下去恐怕要说到天亮的预感,“不过既然你对于圣杯没有需求,那么……能拜托你配合我,帮我拿到圣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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