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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三夜的终末

第十四章 第三夜的终末

埃托雷·马约拉纳。

1906年所出生,在1928年加入了意大利最优秀的物理团队,于1938年离奇失踪的天才科学家。对于1996年的今天,这个名字也许已经被凡人所遗忘。但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包括间桐脏砚在内,都还记得在那个时代,这个名字究竟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虽然他真正用于研究物理的时间大约只有五六年,但他显现出的才华和极敏锐的洞察力,特别是对很多当时的物理难题的超前思维,只能用“无与伦比”来形容。他超级的分析与计算能力及天才的物理直觉对整个研究组的帮助是无法估量的。

至于为什么这个名字名声不显,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马约拉纳对发表研究成果的消极态度。很多时候一项实验完成了,他的伙伴们把实验结果拿给马约拉纳看,他往往立即就能进行分析和计算,并给出理论上的解释。但是,这些稍加补充与完善就能发表的分析和结论常常被他写在随手抓来的烟盒背面或餐巾上,而他一番宏论之后,就将这些纸片一揉,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中子是在1932年才被证实,但其实早在1929年,马约拉纳就已经向他的科学团队提出了中子的存在,并做了大量的研究。但之后,他却一直拒绝发表他的成果。直到查理维克因为发现中子获得诺贝尔奖为止,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声明。

1957年,李政道和杨振宁由于研究宇称不守恒而拿到了诺贝尔奖,但其实早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马约拉纳就已经研究过宇称不守恒的问题。

直到1938年,马约拉纳带着他的全部财产和研究资料离奇失踪,他在物理学的恐怖天分才被一一揭晓。还在当时掀起了一阵“寻找马约拉纳”的狂潮。但由于除了学习相对论才会了解到的马约拉纳方程以外,他没有任何值得夸耀的功绩。以至于到了1996年的今天,已经鲜有人知晓这个名字了。

他似乎永远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又总是单独行动,堪称科学界的“绝世隐者”,没有人能猜出他究竟想要做什么。这已经不是淡泊名利的程度了,即使无私如爱因斯坦,为了科学界的发展也会不断发表自己的研究成果,而他则是连发表自己的成果都不愿意。

就像是……将自己摘出了人类的范畴一般。

“原来如此。怪不得Master的姓氏居然会瞒着作为绝对忠诚的Servent的我呢。”不知何时,海伦娜出现在了虫库外。

“Caster,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会到的更晚一些呢。”对于海伦娜的到来,埃托雷丝毫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在自己的工坊里突然少了一个人,不管是多么半吊子的魔术师也会发现的,只是埃托雷没有想到海伦娜会来的这么快而已。

“Master你这句话是在看不起我这个魔术师还是在看不起Servent?Master都跑出来了,Servent到底要缺心眼到什么程度才会注意不到?”海伦娜叹了口气,看向埃托雷身旁的紫发幼女。

间桐樱,由远坂家过继来的女孩,此时只有6岁而已。仅仅是因为魔术属性和间桐家的水属性不同,于是被间桐脏砚丢入昆虫堆中,被虫术折磨了一年,现在几乎已经完全绝望。刚才她就是这样睁着无神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间桐脏砚化为灰烬,对于那个将自己推入地狱的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

“这孩子要怎么办?说到马约拉纳的话,似乎是终身没有结婚呢,更别提留下后代了,你需要让她来做继承者吗?”海伦娜摸了摸间桐樱的脑袋,后者毫无反应,似乎是习惯了。

“我的路是我自己开辟出来的,那是过于特殊以至于可以说专属于我一个人的路。即使我留有子嗣,能够继承的概率也是极小,可不是其他人说继承就能继承的。如果只是单纯养着的话倒是另当别论……”显然,对于樱的后续事宜,埃托雷也没有好的解决方案。

“……单纯养着这种话还是算了吧,把她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又有点过分……果然还是把她送回远坂家吧。”海伦娜无奈地说。别以为“单纯养着”这种选项似乎很不错,那是对于普通人而言的,在魔术师的世界,一个人如果“没有用处”那就是最危险的状况,因为那意味着你只是一时兴起被收养的、可以随时抛弃的玩物罢了,地位甚至比不上奴隶。

“没问题吗?我记得你原本计划里,今晚是要去对付英雄王的吧。”

“没问题,远坂时臣是很传统的魔术师,不会有暗中下手的想法,而那位Archer也是……等等,你刚才管Archer叫什么?”海伦娜正一脸无所谓的说着的时候,突然发现刚才自己的Master似乎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我说那位Archer是英雄王啊,人类目前最古老叙事诗所赞颂的最古之王,乌鲁克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看了昨晚宴会中那三位王的对话,你居然没有猜出来吗?”埃托雷十分奇怪的问道,“这可真是诚惶诚恐,我的智慧居然超越了海伦娜夫人你。”

“咳咳……毕竟我虽然能够感知到圣雄的呓语,但我本身还远远不够成熟,并没能完全得到伟大灵魂的智慧。”海伦娜十分尴尬地偏过了头,“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如果已经确认了Archer的真名的话,那么相应的,我就必须重新作出计划才行。将她送回远坂家的工作就交给Master你好了。”

说完,海伦娜便溜回了工坊,外面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那么此时的冬木市就是处于休战状态,区区护送任务她还是很放心让埃托雷去做的。趁这一段时间,她需要详细地研究吉尔伽美什王的资料。

在创世七泥板(Enuma elish)传说中赞颂的英雄王,拥有三分之二的神之血统,与创造女神阿鲁鲁(Aruru)所制造的生命恩奇都不分胜负,拒绝了丰收女神伊什塔尔(Ishtar)的求爱,杀死了衫树林怪兽洪巴巴(Humbaba)和天之公牛(Bull of heaven)。

然后,没了。

海伦娜颇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由于吉尔伽美什王的传说几乎是巴比伦神话最早的一部分,对于魔术师帮助不小,因此背诵这些内容对于魔术师来说可以说是基本功了。但她需要的不是这种大路货一般的情报。但是除此以外却再也找不出其他的情报了。

如果仅凭这些,那么似乎并没有什么太过出奇的地方。如果仅仅是身为击败幻想种和神兽的人类英雄,他会被付与的能力仅仅是足以和幻想种对抗的力量和耐力,以及与神对抗时占有优势的能力而已。

而目前为止Archer所表现出来的攻击方式呢?虚空中浮现出大量的门,随后将大量宝具像丢垃圾一样倾泻出去攻击敌人——和他的传说几乎完全不搭边。

除非他的那个宝具是基于他“最古之王”的身份——

海伦娜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意味着对方可能拥有“拥有人类史上所有效忠于王家的武器防具”这种作弊一般的能力。而且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传说中也是拥有神之血统的王,与英雄王的相性几乎不要太差。

虽然Berserker那可以“将任何抓在手里的物体变成他的宝具”的宝具可以与其相抗衡,但在计划中他又必须要去完成阻挡Saber的任务。

“既然如此,那就在Rider的宝具:王之军势(Ionioi Hetairoi)上做些文章好了。”这样想着,海伦娜自虚空中抽出了一本魔道书。

而在另一边,埃托雷也将间桐樱送回了远坂家。

“感谢您愿意将小女送回,尊敬的埃托雷先生。”远坂时臣向埃托雷微微欠身,“间桐家不知何时居然堕落至此,而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竟将小女送至他处,实在是有些欠妥。”

远坂时臣表面上仍旧秉持着那份优雅的姿态,实际上他心里几乎在滴血。

远坂家作为魔术世家,远坂时臣自然受到了十分系统全面的魔术理论教育,他知道作为稀有属性的樱可能会受到非常痛苦的改造过程,但他没想到间桐家居然是打算将他的女儿作为祭品。如此丑闻,远坂时臣怎能不怒。

埃托雷摆了摆手,对远坂时臣说:“如果要谢,就谢我家的Caster吧。这件事是她答应下来的。说起来,我过去有收集过一些关于虚数魔术的研究资料,如果这次圣杯战争中你还能活下来的话,就去时钟塔找我的助手拿吧。”

对于已经决定将魔术刻印交给长女继承的远坂时臣而言,被交还的樱由于无法继承魔道,也同样是无用之人,因此必须要给他足够的理由来让他同意接手樱的抚养。

“感激不尽。”远坂时臣这次是真的十分感激。

“对了,我家Caster明天就要打上门来了,你记得让那位英雄王做好准备。”

“您这是在做宣战吗?埃托雷阁下。”远坂时臣顿时换了个脸色,对于魔术师而言,上一秒谈笑风生,下一秒拔剑相向简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不过,我认为这次宣战似乎不适合由你来做,毕竟作为近代魔术师的海伦娜在征服王和英雄王之间的战争中可起不到多大作用。”

对于自己家Servent真名泄露这件事,埃托雷毫无动摇,毕竟只要知道了他的为人之后,几乎人人都能猜出他的Servent就是海伦娜了:“有没有资格这种事可不是我们这些区区魔术师能够决定的。看过了今晚的战斗你们就会明白,你们都小看海伦娜夫人的才华了。”

“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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