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这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
这也是非常随处可见的事。
但这也的确是最为不可说破的事。
即便是知道我具有某种特殊能力,看似对我知根知底的羽船。我们彼此之间,也依然存在着不能告诉对方的秘密。
就比如说,直到如今。我都没有让她知道,全世界唯有她在我眼中,是富有色彩的。
这一点。
当然是我有意为之,期间也有好几次差点被她猜到,不过那些危急时刻总是被我借用巧妙的手段转移掉了话题。我不知道这个秘密还能保持多久,但是我想尽量在它彻底暴露之前搞清楚——
「为什么只有羽船她是不一样的?」
或许我现在能稍微把握住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丝线索,就好像侦探办案,每次都能在犯罪现场找到些蛛丝马迹,然后在一本小说的长度内告破案件。而同样具有这般潜质的我,敏锐地嗅到了——
这一切大概和羽船的那个秘密有关。
「啊…?」
斜阳映射在羽船白皙的脸上,泛着一抹绯红。七歪八斜的课桌椅之间,我与羽船的距离,来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那是即使被偶然回教室来拿作业的同学看到,误解成我们俩在**都不为过的距离。
但是。
比起担忧发生自己虚构出来的脑内小剧场。
我现在反倒更加在意——
「唉唉?!」
为何我的手贯穿了羽船同学她的腹部!
不不,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鲜血四溅肉沫横飞的血腥场景。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的力气大到了那般地步。只是——自己的手掌外加十分之一的手臂,确确实实,轻而易举地穿过了羽船的身体。
校服的前后两面,在我手的帮助下,成功地在羽船同学的身体里会师。
没有预想中的猩红液体,从那个凹进去的洞里渗出。她肚子上饭碗般大小的空腔里,我想除了布料和我颤抖不止的手以外,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东西的出现。
「你...」被眼前这幕吓到的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好好完成。
「现实」这颗突如其来的重磅炸弹,一下将我的脑袋拖入了当机。
而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是疯子般地在脱着羽船的上衣。被扯到胸前的制服下,少女曼妙的身体展现在我的眼前,可爱的文胸配上白皙的肌肤,在夕阳的柔和光线中显得格外诱人。
我无法搞懂自己做出的这一切行为是出于何种原因,或许是抑制多年的思春期妄想症在今日终于暴走,或许是为了验证刚才的事情才是我思春期妄想症的产物。
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个海绵般,贪婪地吸收着眼前的画面。还妄图将这些深深烙在海马体里。
然而——这一切,却被那个空腔突兀地破坏。就和羽船本身的存在一样般突兀。
撇开了头,游离的视线在不经意间与羽船的眼神相遇。
N极的我被S极的她彻底吸牢。
我从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到某种无法名状的情感正流露着。
这让我不禁怔了怔。
而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我,立马像是在逃避羽船那双眼珠般地低下了头。
「抱歉。」然后像是败家犬地轻声说着。
「去死吧!你这下流胚!」
可比起沉默无言只是看着我的她,或许我更加宁愿听到这样的话。
但是……
就这样,这间教室再一次恢复到了它原本的状态。静谧而又冰冷。刚刚步入深秋的这座小镇,快要被寒冷这个词包围,就连那路边两排绿化树上的叶子也冻的红透了。
骑在她身上的我,与躺在地板上的她。像是雕塑般,被这尴尬的气氛所凝固。
想要说很多话,问很多问题。但这些一到嘴边却又被自己咽了回去。
自己不断地切换着瞳孔的颜色。现在的我无比强烈地想要看到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可一切还是那样。
单调的世界里,羽船依旧突兀的躺在那里。
「呐。」本都快陷入绝望的我,去因为她的开口而又燃起了希望。
「我说啊——」她纤细的双手扶在了我脸颊两边。我们二人的目光因此再次交汇。
但这一次我的视线却被羽船她挂在胸前的那块玉所吸引。
「现在你知道我的秘密了喔。」
她微笑着对着我。
而这时我的脑袋里突然跳出了一个非常白痴的想法。
白痴到就连白痴都不愿意说出口的想法。
羽船她啊——
「变色龙君。」
说不定是个死人。
羽船到最后也还是没有告诉我这其中的原委。
那天乘上火箭般飞跃的故事却以坠落失事做为结局草草收尾。
而自那之后,我与她之间的关系好像凭空出现了一层无形的隔膜。或许是我意识过甚,但我总觉得她老是刻意在躲我。
「喂?喂?!」
回过神来,泽城白皙的手掌在我面前晃动着。
「啊…啊喔!」瞳孔重新聚焦。
「抱歉!我这么无聊的人…肯定让你很困扰吧。」
泽城她是真真正正的摆出了道歉的姿态,与某个变色龙的虚情假意根本不可同言而语。
「对呀,因为泽城同学你实在是太无聊了——」
「对不起对不起。」
「所以我刚才才稍微走了下神,顺道拯救了一下日本呢。」我故意用着嬉皮的口气。
而遮着嘴轻笑的她,似乎也被我成功逗乐了。
我偷偷将瞳孔切换成了恋爱的「粉色」。随后确认了某件事的自己——
顺势牵住了她的手。怔了一下的泽城,也红着脸低头默许了我的举动。
拉着她穿梭在拥挤的商业街上,哼着小调的自己漫步走向目的地。
泽城爱美是个很古板的女孩。话不多,打扮也很普通,虽然长着一双明亮的眸子,但也却总被她那厚实的刘海挡住。如果仔细一看的话,其实长得还不错。口头禅大概就是「抱歉」或者「对不起」。平常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安安静静地读书。
总而言之,是个典型的文学系少女。
而作为变色龙的我,本着橡皮泥原则,肆意将自己改变成最为符合他们手掌的形状。
不是吗,被人捏过的橡皮泥,总能完美地切合他们的手感。
话并不多的少女,向往的对象通常是开朗的少年。搞清楚这一点后——
文学少女与阳光少年的设定就这么应运而生。
再然后,则便是考验我个人演技的时刻。
就和我的剧本如出一辙,今天午休的时候,扮演成阳光少年的我成功的将她约了出来。
或许你会说这么做的我卑劣至极。对此我并不否认,但请你假装站在制高点批判我之前,好好回想一下你的人生,然后你会轻而易举地得出——其实我们并无二异的结论。
自己只不过是在这方面做得太为……优秀!以至于低劣演技的你们,根本无法接受从而诋毁我,排挤我,以此来得到某种心理的优越感。
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
因为,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这…这里是哪?」我眼中一副才从幸福中回过神的泽城,发现在自己身在不知道何处的阴暗小巷里。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不安。
长满青苔的墙壁,应该是这世上滋生谎言和变色龙的最好去处。
我想今天过后,她大概会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其实人类并不只有脑袋上这一张脸皮这件事。
或许还有更多……?
不管,总之——
为了让我这个人深深烙入你们的脑海里,以至于即使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出这个家伙的程度,也许我该重新再自我介绍一遍。
各位好,我是一条变色龙。
「泽城同学。」可能是出于内心的愧疚,我选择戴上了口罩。
一条伪装自己顺从他人并以此过活的变色龙。
小巷的深处走出来了几个,身穿我们学校校服的学生,而走在最前头的那个人是我们班上的。他们另类的穿着方式,以及自以为帅气的走路方式,让我稍微感到不快。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我并不会在他们面前流露出厌恶的情感,不过我想一般人大概也不会傻到做这种事情。
他们在常人眼里可能是最难接近的一类,但我却反倒觉得最好相处。因为这类人欲望实在太过明显,不像普通人那样想要什么还遮遮掩掩,通常都是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这种狗崽子去做。对于此,我也乐得高兴。点头哈腰,吩咐则办,这就是我对付他们的守则。
打个比方说——
「你可以走了。」那个头目这么说了一句。
替他们把泽城约出来。
「这些家伙是……」「啊哈?!」泽城的话被一个看上去应该是喽喽的黄毛打断。
「你别他妈给我多嘴!」
恐吓意味过于强烈,以至于泽城吓得躲到了我的身后。女生颤抖的身子说实话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不过……
「抱歉。」
将她一把推出去的我,向她投去了这么一个眼神。
「唉…?」
而她则以这样不解的目光投还给我。
少女后退的动作仿佛被定格,我眼中的场景就像老式照片一样泛黄。
站立在原地的自己没有哪怕一丝勇气去切换瞳孔的颜色。
因为此刻的自己深信着。如果不运用自己的能力,就无法了解他人,只要不去了解,便不用明白此刻——
她的悲伤。她的痛苦。她的绝望。
我选择闭上了眼。
那之后的画面,我便再也不清楚了。
直至今日,我只能依稀想起,她那句撕心裂肺的「为什么?」
而我想,自己的回答,大概是——
转身小跑出巷子,深呼吸,望向并不明朗的天空。
「抱歉,我只是条变色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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