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打一个比喻,那么姬音琦的家庭,就是一个茶几。
上面的悲剧可谓是数都数不清。
从小丧母的她,是跟着单亲父亲长大的。
也不是说父亲不好什么的,反而,她的父亲是一个对女儿相当溺爱的人。
无论她想要什么都会给她买,无论她想怎么做都由着她——这个做法的其中一个后果,就是姬音琦比其他的孩子要早上一年学:因为当年年少无知的姬音琦,说出了“我想戴红领巾”这样的狂言……
那个满脸胡茬的大叔,就是姬音琦在童年唯一的亲人。
他从不提起两人的过去,以及姬音琦的母亲。
姬音琦也没有过于得深入——从小,她就是个聪慧的孩子,自己父亲眼底的落寞和痛苦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啊,不,也许,一个孩子的好奇心每时每刻驱使着她的话,她最终也会问出声来的吧。
但是——现在的她,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首先是,她的父亲,染上了赌瘾。
倒并不是会对自己的女儿发怒或是有什么怨言之类人(舰)渣(长)的理由……嘛,其中一个理由是他老是赢钱。
但是,赌徒的下场都会是一样的。
“运气”有时尽,而算计不会——深谙这个道理的姬音琦,尝试劝说自己的父亲,用更加聪明的方式去赌,却得到了如下的答复:
“音琦啊……你要知道,有些时候,赌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确认自身激情的存在啊。”
这种感性的理由,很难想象是一个历经沧桑的男人感悟出来的——他说这话时,眼底透出少年般纯真的光。
——于是姬音琦住嘴了。
然后,直到她得知一件事的时候,她第一次失去了从容。
……………………
那是一个三年前的夜晚,一伙人冲进了姬音琦的家,号称是她父亲的朋友。
他们满脸横肉,没有丝毫和气的样子,声称她的父亲在赌场出老千被抓到了——因为他与另外一个少女赌徒,在玩扑克的对赌中,同时翻出了黑桃10JQKA:而与此同时,牌库中被证明有第三个黑桃10JQKA……
于是,两个赌徒都被抓了——身上的金钱被全额收缴,还背负了一大笔债务。
姬音琦用自己天生的聪慧和对地形的熟悉,在那个杂乱的街区甩开了黑赌场的催债人员,但是当她去到那个黑赌场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
——断肢残骸随处可见,血混杂着腐臭的气味肆意地飘散在空气中,房屋和人体一起破碎,像是撕裂般被挖成不成型的怪异物体。
一个荷官的尸体被整齐地印上了蛛网的痕迹——好像是想用高强度的钢琴线分尸而没能得逞的证明。
在场许多的,被发现产生了一定距离位移的大分量块状物体,上面都有同一个痕迹:像是五只细坚固物体狠狠地扣进物体,并且撕裂出五个小小的洞——那是一双小巧的手的痕迹。
而善于观察的姬音琦,甚至趁乱发现了在场的一个被随意扭曲得不成原型的狙击枪,在还原出的痕迹中,发现这支对器材狙击枪有过发射的痕迹,但是……在枪口对着的范围内,没有被击中的物体,翻卷的尘土在某个位置戛然而止,而那里有着一双小小脚印,带着微微下沉的印痕。
后来,直到尘埃落定,姬音琦都没有找到她最想找的人。
那件事情在新闻上被用“不明原因的地陷”一笔带过,死亡名单上也没有自己父亲的名字——就连失踪清单都没有。
值得一提的是,到姬音琦家中追债的那些保镖们,被警察带走了,至今姬音琦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其中一个保镖的背景被姬音琦查到了一鳞半爪,但是也就是“家住清河沿附近”这种模糊不清的程度而已。
再后来,即使是学会了侧写的姬音琦,也始终侧写不出那一天的环境。
——混乱,肮脏,混沌,未知,似乎是那个夜晚的主基调,附以恐惧,愤怒的情绪,使得侧写出来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清。
再后来,就是孤独的生活了。
无论那个夜晚是怎样的充斥着异常,那个剧场有着怎样疯狂的剧本,当幕布落下,少了的演员就再也回不来了。
占卜术和数秘术都没能给予姬音琦答案——那个夜晚,好似被夜幕中的食尸鬼蚕食过一样,卦象,塔罗牌,乃至于古代占卜术用的稻草都变得怪奇,给予不了正确的答案。
放弃了像个小女生一样的各种把戏,姬音琦投身于情报事业——她想要用最确实的方法,找到自己父亲依旧活着的证明。
但时光荏苒,姬音琦逐渐失去了希望,因为无论是正经的,或是偏门的渠道,她都没有发现父亲的蛛丝马迹。
她怨恨过,无论是自己还是父亲——要是自己能够早一点阻止的话,要是父亲能够早一点清醒的话……
但是这都没有意义,因为自己父亲的消失,自己感受到了各个方面的困难——即使用天赋可以弥补一切,但是并不能减少少女身上的担子。
被压力逐渐压垮的少女,终于有一天,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带着刚刚从床上醒来的不清醒头脑,她的口中呢喃着莫名的话语。
“要是不能证明他活着的话……就证明他死了怎样?”
空洞灰暗的脑袋里,盘踞着的思想逐渐扩大。
——那是,名为姬音琦的少女,被由内而外的恶念染黑的瞬间。
(吓死我了,写到一半差点以为自己吃设定了……回头看看毛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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