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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怪物和幽灵

第十八章 怪物和幽灵

鬼区,是一个排外性极强的黑帮聚集地。

这里的每一个势力都有着远超外界黑帮的“精锐度”。

——就算你可以用大量的人数怼死一个势力,但这期间你的损失绝对会是数倍于对方的人数。

至于原因么……

虽然因为国情的原因,较少流通枪支,但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这里的杀伤性武器也绝对不少——这里的“杀伤性武器”,包括但不限于“人”。

不要看红毛一副街头混混的样子,作为附近几个街区的小头目,他的实力也绝对算不上差——传说他曾经是某个城市地下黑拳的冠军,后来几经波折才来到了鬼区。

之所以这个鬼区会在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如此猖獗,是因为这里不但有红毛这种属于社会的“灰暗面”的人……

“甚至在传闻中,还有‘黑暗面’的人。”

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在某个木板前,用手中的玉质戒尺在空中虚敲几下。

“老师,我有疑问——”

在虚拟的讲台之下,好学的牧洋同学举起了他的右手。

“问。”

“所谓的‘黑暗面’是指‘男性魔法少女’和‘触手怪’,‘变态’以及‘超能力者’这样的吗?”

牧洋同学一脸纯真。

“最后一个有些正常让我很不适应啊——没错,大致就是这样的了。”

在漆黑的头盔之下吐槽了。

“我也算吗?——天生神力这种东西。”

“……哼,你这也算天生神力吗?”祭品老师表达了对于少年咸鱼店主的不屑。

“可是我完全没有锻炼过啊。”

“呵,你这个程度顶多算是摸到‘天赋’的顶点而已——打个比方你看那边那个,都比你要靠近所谓的‘超能力者’。”

只见祭品老师一挥教鞭,向着从刚刚开始就瘫在古董店中的橙毛指了指。

“我擦……他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牧洋被吓了一跳。

“刚刚这里的不是个马赛克吗?”

原来,橙毛在瘫在地板上的几十分钟内非但没有被雨水带走体温而猝死,甚至恢复了人形——尽管依旧是鼻青脸肿的。

“其实我多多少少认识这个橙毛——这个家伙的天赋是‘新陈代谢加速’的某种不可知异变体,但是因为异变的不完全,他的恢复能力虽然很强但是没到喘气回血的地步,加上战斗天赋实在不佳以及和这个天赋同时带来的强淫欲,他被这个地区的boss一再打压,才混成这样——在红毛手下当差。”

回想起那个百合女,祭品实在是不想说什么——听说她打压男性的理由是想在自家组一个后宫……就是不知道被自己给抄了老窝之后,她是怎么在一群高智商的女性之间保持威信的。

“而这个家伙也同样算不上是超能力者。”

“那什么样的人才算得上是超能力者呢?”

牧洋同学忍不住了。

“不知道。”

“……”

被祭品老师直白的回答呛到了。

“硬要说的话……就是可以支撑这个鬼区在这里存在而不会被政府群起而攻之的人吧——甚至也包括我在内。”

——凡是破坏力超过一定程度的不能被表面世界科学所界定的“异常”的拥有者,都是超能力者。

“……这个定义真中肯——但是你这个说法怎么总有种你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的感觉?难道说我应该纳头便拜叫师傅?”

牧洋翻了个白眼,内心毫无波动。

“照你这么说我肯定是那种主角遇到危险的时候永远不在身边,却会被主角想起来曾经在耳边bb了什么话的那种师傅吧……总而言之,你以后要注意一点,不要随便招惹别人,不然某天真的湿鞋了我捞都捞不回来——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

祭品放下教鞭,转身就走。

“唉,你等等,我还要问……”

牧洋哪里知道这个家伙说走就走,急忙想要再问些什么。

“牧洋,你把我的衣服放在哪里了?”

但是浴室里传出来的声音把牧洋的注意力分散了,当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无法在雨幕中看到祭品的身影了。

“啧……我给你拿!我刚刚拿去吹干了!”

他只好起身,往洗衣房的方向走去——刚刚为了避开沐沐,祭品以防止感冒为由让她去洗了个澡,该说是缺心眼好还是纯真好,她真的就去了……

“‘吹’……‘干’?你你你干了些什么?”

惊慌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房间当中,这个女孩莫名的脑洞暴走。

“什-么-都-没-有!”

牧洋开始感到头疼了。

……………………

雨幕已经开始稀疏了,微微的光透过帘幕,平等地洒在每个人的头顶,祥和而又平静。

但是雨始终都没有真正停下来。

越靠近自己的家门,人的踪迹就越萧索。

唯一相同的是并不美好的街景——湿淋淋的感觉带来些微的霉味,肆意于鬼区的每个角落。

伫立在雨水的世界当中,祭品开始头疼怎么跟妹妹解释自己的行踪。

——自从几个月前的一连串事件结束后,妹妹就特别粘他。

随后却又表达出了对于接近他的人(无论男女)的极大怨念。

老实说傻子都看得出来神崎理莎在干什么,自然作为哥哥,跟她相处了十几年的祭品不可能察觉不到。

“但是……不行啊。”

“为什么?”

却得到了来自身后的稚嫩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反应让祭品吓了一跳。

他回身,却看到浑身湿透的小幽灵赤足站在雨水中,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明明可以为了他们而揍红毛他们一顿,红毛也不会有所反应的——在力量即一切的鬼区,红毛不敢。”

“……”

面对小幽灵的质问,祭品哑然了。

尽管他刚刚想的事情和小幽灵是不一样的,但是却有着相同的性质。

“你明明知道这么做反而是对你的两位同学最好的保护,你却不肯做。”

小幽灵面无表情,字字诛心,用着跟祭品一样的脸,将某些祭品想要隐藏的浑浊缓缓道来。

“真是好笑呐——你明明有这个能力的。”

“……那又怎样?”

缺乏感情地回应——甚至有一瞬间祭品忘记了小幽灵根本就不会理会——或者说不能理解他所说的话。

“……恐惧。”

“……”祭品眼瞳骤缩。

“你害怕好感,因为你怕他们在接近到最后的时候……厌恶你。”

“所以你不肯为了刚才的两人对红毛出手,你怕他们二人都接触到你的真实面目。”

“所以你不肯接受义妹的好意——你怕你什么都给不了她,还耽误她的大好青春在一个性别都没有的……‘怪物’身上。”

说到怪物的时候,小幽灵加重了语气。

浑浊而充满恶意的大眼睛中,充满了讥笑的神色,嘴角的狞笑怎么也不像是个孩子可以露出来的。

而祭品的眼神则缓缓失去了色彩,握紧了被机车服手套包裹的右手。

整个头盔都随着他的头垂了下去。

“你真的以为这两个人要是死了,你会有任何不适吗?”

小幽灵接着质问。

“别傻了……人们在悲伤难受的时候会胸闷。”

**模样的白衣幽灵,将沾满雨水的右手抚摸在祭品的胸前——

“你可不会。”

随后,穿了过去,像是穿过一个空气中的浮沫。

湿透的街道,平静而沮丧的祭品,以及只有他能够看到的孤独和绝望。

小幽灵也不再说话,眼神中突然开始透出迷茫和呆滞。

怪物和幽灵,静静地站在逐渐止息的雨幕下。

阳光逐渐弥漫了街道,带来希望的白,如同蛋糕的奶油般香甜诱人。

但是无论是怪物还是幽灵都知道

这片天光,不属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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