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可以了？”
莉莉用有些不忍的表情，看着外表是莉莉娜，里面却是邪神的人，将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刀子**邪神身躯的胸膛。
“嗯，这样我们就能换回来了。”
“莉莉娜”抬头露出一个微笑，将手中的刀子多搅动了几下，带起的内容物飘在虚空中，黑红之物搅合在一起，显得难以辨识。
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五秒——随即，莉莉娜身体一颤，昏了过去。
“……”
莉莉目不转睛地盯着。
“——感觉，做了个好长的梦啊。”
邪神的胚胎——此时，应该叫做祭礼，将原本因为莉莉娜的昏迷而丢下的刀刃用手接住，缠着黑雾的四肢轻轻地摆动了一下。
“我该谢谢你吗？”
那黑雾之下透出两缕红芒，直直地盯视着莉莉。
“不需要哦——你只需要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好了。”
莉莉摇了摇尾巴。
“哈哈……就像是《名侦探柯南》里，犯人的自白一样？——虽然我的犯罪最终被我自己放弃了。”
自嘲了一句，却并没有反对。
不知为何，就连笑声也听起来无比疲惫——简直就像是……
“等等，难道说”
莉莉狗眼一亮。
“对——我从未离开过这副躯体。
我与那个名为莉莉娜的神官所交换的并非灵魂，而是……记忆。”
——名为换魂穿越的极低概率现象，从未发生过。
——一切不过是棋盘上的博弈。
“因为，只要能将我的记忆传承下去，说实话，我自身怎样都无所谓——所以，‘我’计划了这次的事件。”
祭礼并没有透露出名为“祭品”的，所有事件的幕后黑手的存在——因为最终祂也不确定，这个祭品到底是自己所模仿的人格，还是名叫祭礼的人格的缔造者本人。
是的，名为“祭品”的人格，祭礼自己也能够模仿——虽然仅仅是从“混乱中立”到“混沌恶”的转变，其行事却万般不同。
对于祭礼而言要计算很久的利弊关系，疯狂计划，祭品只需要随手就能做到。
祭礼模仿下，祭品的这种行事作风和能力却可以百分之一百地复制——毕竟两人曾经同为一人。
“你们之所以发现不了莉莉娜的异常……是因为，她就是莉莉娜，除了记忆是我的之外，人格并未发生过改变。”
祭礼笑了——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是因为自己废了大力气玩潜入，最终却自己放弃了？
“但记忆难道不等同于人格吗？——用过去堆砌而成的难道不是我们自身吗？”
莉莉感到了一丝迷茫——果然，要让哈士奇作这种思考还是太过于强人所难了么。
“这比较类似于测不准原理，如果纠结于过去就无法认知人格差异，如果集中于人格差异就会被模糊的过去所欺瞒。
我利用了这个‘矛盾’构建了神术……不过，我们好像并没有时间解释这么多了，你说是吧，陈俊。”
祭礼将昏迷的莉莉娜推给了莉莉，示意对方将她带离这里。
然后转身，面对不知何时出现在旁侧的，同样漆黑的人影。
莉莉愣住了，神色变化一阵。
“放心吧，我不会迁怒于你。”
陈俊知道对方在顾忌什么，所以作出了承诺。
虽然莉莉的行为在使徒看来近乎二五仔，但……这个邪神是来找皇帝的，而所有的法律都会在有关的事情陈俊的面前俯首称臣——尽管这并非陈俊的本意。
莉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默默地离去，穿过传送门回到影子城，留下了两个近乎一模一样，本质却南辕北撤的生物在原地。
沉默了许久，最终是陈俊先开口了。
“我在郝仁家发现了一个原本不存在的地下室。”
“……”
祭礼没有回答。
“里面有两个垂死的灵魂——不，用活着二字来形容未免过于夸张了。”
见祭礼没有回答的意思，陈俊接着说了下去，身旁的虚空波动着，显示着这位虚空君主绝不平静的心绪。
“被鞭打，被杀死再复活，仅仅只是为了给予痛苦而反复的行为，对那两人的哭叫视而不见，重复着杀害的无意义行为——你这么做了，对吧。
对莉莉娜那已经死去的父母，复活然后杀害，复活然后杀害，复活然后杀害……”
原本属于生命女神的力量被如此使用，陈俊胸口的郁结变得痛苦难耐。
那漆黑的面容扭曲起来。
“你知道吗？——如果没有奈亚，我就是克苏鲁神系的外交官。”
打断了陈俊的话，祭礼将右手轻轻地握了握。
全身上下的剧痛并未得到丝毫改善，但祂却举重若轻地接着说道：
“一个外交官不会在一个帝国的帝皇面前，在对方的国土上正面冲撞对方。
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但那毫无疑问是犯上之事，有些违背礼仪。”
一柄红木制的弓出现在祂的手中。
真是不可思议——在能让半神的精神都支撑不住，只能任由自己在虚空中飘荡的身躯，居然在祭礼的精神控制下宛如常人。
“所以……”
右手幻化出一柄普通的木箭，轻轻地搭在弓弦上。
平凡的木箭，平凡的大弓——原本来说不会给虚空生物带来丝毫威胁的组合，却莫名地让陈俊有些心烦意乱。
“你想说什么？”
“曾经有一位英雄，我只是借用他的典故而已——”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是比喻，虚空里没有空气。
祂唱，宛如歌者：
【伟大的吾主啊！
赐予万般疯狂、矛盾、神权的神秘的吾主啊！】
祂搭起弓，箭尖却对着陈俊的身后。
不知为何，陈俊却有种一定要接下这一箭的感觉。
【敬请遍查我这真心、我这信念、我这力之所及吧！
请看吧！原初所背离的混沌啊！
见证我这举止、我这终局、我将成就的神圣献祭吧！】
祭礼的声音有些嘶哑，双手近乎变形地扯着大弓：
【——此处非汝之国（Stella）！！！！】
弓箭射出的瞬间，陈俊近乎是目瞪口呆地望着穿过虚空直直射向自己后方的闪耀流星。
——以及其后，身躯崩裂，化为虚空尘土的祭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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