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为残酷的事情,就是在你坚持了一辈子别人很难理解的事情,却在你对自己的生存意义感到疑惑,感到痛苦,感到挣扎……最后的最后,当你自己都开始放弃自己的正义……的前一瞬间。
你被证明是对的。
——用最糟糕的方式。
……………………
空荡荡的房间。(这里用女主家的隔间)
一个裂开的老电视,一个闪烁明灭的白炽灯泡,一个漏风的垃圾桶,一个怪异到看不出原型的马扎就是所有。
我静静地坐在马扎上,死死地盯着这个房间的门口。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说不定仅有一秒,
门开了,她进来了。
在时间轴扭曲,由人精神上的错觉所造成的这个空间之内,我与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地相遇了。
——保有着,所有的记忆。
“……见到我,没什么想说的吗?”
明明是十分冰冷的话语,她的视线却犹疑着偏转。
对于她,对于我,都很难以开口。
明明无论从时间轴的哪一个故事开始都能够产生交流,但对于并非“人”,而是复合人格且多次死去的二人而言,人类的交流方式还是显得过于“常识”了。
常识,恰恰是二人不需要的东西。
“——能够从这个屋子里走出去的,只有一个人。”
我冷漠地,近乎残酷地叙说了一次这里的规则。
她的表情僵硬了起来,眼瞳深处的火焰几乎瞬间升腾,却又在一次深呼吸之后被压抑在深处。
“……我在问你,你对我,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吧——无论是死后的尸体被拿去当做实验材料“造福大众”,还是最终被我出卖,亦或者……
“没有。”
所以,不要去想。
“说到底,我可不是‘主角’,仅仅是个一事无成,无法改变任何悲剧,仅仅追寻‘异常’与‘故事’的‘主视角’而已。”
所以,不要去听。
“这个故事,一直一直,都是围绕着你转的,‘女主角’。”
所以,去拒绝。
“我不喜欢你——性格令人讨厌,气质让人敬而远之,就连柰子和大长腿都没有。”
我看着她从一开始的压抑,到逐渐充满怒火,再到开始朝着我挥拳。
“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你选择,吃了我,还是被我吃掉。”
我抬起头,用无数次望穿他人的眼睛看向她的眼底。
——一如我一般,深不见底的幽潭。
她被我的视线钉死,像是被无形的手箍在了空中,握拳提起的手也停滞在我的面前。
“我以为……我起码能够有一个朋友的。”
她的脸部开始小小地扭曲,随后一丁点地……真的只是一丁点的泪珠浮现了,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光的错觉。
“别蠢了,朋友是至少在某方面同样地位的人之间才能拥有的东西。”
她一定很吃惊吧——我与她,两个可说是一同跨越了千年,乃至于生死之交的“共犯”,却在最终相见的时候,以这样的形式互相对立。
“你这么想要死吗?!”
她突然狂躁起来,那股我第一次去她家里时闻到的,化妆品腌入味的味道传来。
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掏出一把尖刀,她的双手将刀尖抵着我的胸膛——动作不知道比第一次流畅了多少。
——我记得这把刀,我第一次死亡就是被它杀的。
【杀人者兵也,非人也。】
“我很感激你做的一切!我很感动!尽管你失败了,但是你绝对是唯一选择帮助我的人,可是……可是……”
她咬着牙,将心中五味陈杂的感情宣泄在了最为熟悉的一套行动中——拒绝他人,防备他人。
这大概是她仅剩的东西了——与我保留到最后为止的东西一样,类似于本质的东西。
无有高下之分,不过是不同的疯癫形式。
甚至,她现在的样子让我感受到我仅仅是一个屏幕前的玩家,静静地注视着一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男女主,心中毫无波动。
“为什么你面对我的时候,要……冷漠成这样呢?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好友,不能成为搭档,不能……成,成为……”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只有一点地,红润爬上了脸颊。
“……夫妇?”
“去死啊你这个钛合金直男!!!!!”
她突然恼怒,一脚将我踹翻在地。
我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倒在地上——任她一脚一脚地踢着。
不很痛,但是真的很过分。
“我让你夫妇!我让你夫妇!我让你芙芙!”
“——你的人性,也没剩多少了呢。”
我的低语让她又一次地停下了。
她沉默着,将我粗暴地拉起。
“……抱歉。”
“没事,逼你的是我,而且不打算悔改——死亡会改变所有人,但在这个时间线上只有我俩死后依旧活着。”
我瞥了她一眼——但她暴躁的脾气大概就是死也治不好了。
“为什么给我一种你现在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道具?”
“你就是道具,对我而言就是实现我价值的道具。”
我假装没看到她再一次握起的拳头。
“所以,给我你的答案吧——吃了我,或者被我吃掉。”
我相信她能懂我的意思……
“所以,这个‘吃’到底是什么意思?h意味上的?”
“玩到这里还能以为这是个h游戏的你也有点牛逼……”
我,脑壳贼疼。
“有……有什么意见吗?!你在分类上标的gal难道是假的不成?”
“……够了!阿库娅都比你强点!做好!我给你讲解!”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马扎上。
“我们之间只有一个能够活下去!这意味着将我的‘延续故事’的能力复写在你的身上,亦或者仅仅保持在我的身上!——绝大多数情况下,每个人的能力是无法复制的,就连‘神明’也是做不到的。”
这非常可笑——我所追寻的异常,其本身居然在我身上也有一份。
延续故事,绝不认输,却又无法从自身改变结局的,绝对无力的力量。
但是,“协助者”和“神明”的死亡确实让我获得了最后一次机会——用已死的“女主角”代替依旧活着的“敌人”的角色,最后一次地……
我不需要完美,但是……我要这个故事变成,稍稍比每个我所不认同的结局好一点,就那么一点点的好结局。
“就不能……两个人都有吗?”
大约是我话语中的“绝大多数”这种不确定词汇让她起了一点多余的希望,她还是倔强地说着。
“我的能力是延续故事的‘主视角’,而你见过两只眼睛的人吗!?”
“人不都是两只眼睛的吗……”
“……这不重要!总而言之是做不到的!那个神明说了,除了你以外,每个人的能力都是不能复制的!”
“除……除了我以外……”
她抱着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是你也不能就没这么多事了!偏偏你丫的能力还是不破……你说,你不死谁死?”
“……这又不是我的错!”
“谁会想要这种能力啊!不能当饭吃又不能真的保护到我!”
“……也是。”
我耸耸肩。
“这个房间里只能活下去一个人——即使我们之间的孽缘再怎么深,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现在我们就是在争夺唯一的活下去的权利。”
“有一个前提——仅仅在这个房间里,神明已经剥夺了你的不破性质。”
我的话让她僵住了。
“别害怕,仅有这次,我会跟从你的选择……作为一个死人被我杀掉,然后我会越过你,在没有女主角的情况下,看能不能改写这个故事。”
“如果你想杀了我,就随你便——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让你的能力不被滥用,或者让你活下去。”
“而我不会催你,所以,你就作出不会让你自己后悔的抉择吧。”
她陷入了沉默,失神的双眼看着我,微微嗫嚅着我听不到的话。
而我,用灼灼的目光直视着她。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可以装进心里。
有的人装得很多,有的人装得很少。
我是装得很少的类型,是因为我选择装得很少。
但她装得很少,是因为她那短暂的人生中并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可以装下。
我们或许是同一类人,但绝不是能够互相理解的那种。
——所以,我亦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走到了这里,面对我一生中最大的仇敌——命运。
就在这个小小的,破破的房子里,我的命运最后一次被骰子和硬币完全支配。
我像个赌徒,将最后的,所有的筹码都放在赌盘上。
不是为了赢——是为了证明,我尚未失去勇气与希望!
——我的朋友,我的友人,我的一切的命运的见证者,我的……“玩家”啊!
即使是疯癫没有希望的未来,即使是绝望充满恶意的终幕,也请与我一同面对吧!
选项:
【被她吃掉(扔出骰子)】
【吃掉她(扔出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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