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一瞬间,所看见的是一无所有的空白之物。
少年从长远的沉睡中醒来,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漆黑,如同深渊一般难以窥视,这么想着的同时,他无奈的将头转向右边。
“啊,她在这里。”
这对少年而言实在是有些小小的震惊,没想到在这什么也没有的漆黑的世界,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人存在,不过这还并不能让他震惊,真正令他震惊的是眼前的这个少女的身上泛着淡淡的光芒,有着一股说不出的亲切感。
这是为什么呢?
少女有着金色耀眼的长发,纤细的眉毛下能看到一双大眼睛的轮廓,微挺的鼻梁刚好与那张樱色的小嘴配合天衣无缝,白色的连衣裙已经成为少女身体的一部分,不时的显示出高贵的气息,孱弱的呼吸有节奏的一进一出,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眼前消失一般。
“请,请守护那孩子,守护她,直到最后!”
有什么人的话语在心中响起,像是从很远很远的世界,跨越时间与空间,从心中传来。
这是为什么呢?
从那声音能感受到温柔和祥和,还有其他别的感情夹杂在里面。是悲伤么?还是说是懊悔?仿佛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愤概的那种,难以言语的感情。
少年难以理解这个这个世界,为何会有这样的世界存在?即使在他宏大的知识库内也没有这样的世界存在。
现世?并不是,现世的夜晚还没有如此漆黑;境界?也不是,境界的空间还没有如此不安定;剩下的就只有夹缝了,不过在夹缝里是不允许生命存在的,然而周围包括自己和眼前这个少女在内无时不透漏着生命的气息,这里究竟?
少年想寻求真实,真实只有用自己的双腿去寻找,他用尽全身力气,想站起来,然而无论再怎么使劲,一切都徒劳无功,最终他放弃了,打算就这么靠在身后的大树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周围的世界仍就和之前一样毫无变化。
只不过从刚才开始,少年感觉像一直被什么注视着一般,不好的感觉,什么东西要来了。
突然一个比这空间更加漆黑的影子闪过,随后一只接着一只,源源不断。
“这是?”
少年诧异着,这前所未见的景象。然后,黑影朝他和少女所在的大树冲来,但是却在前方被一道屏障拦住,影与光的交接,迸发出耀眼的闪电,照亮周围,才发觉这是一个天空中的孤岛,孤岛的外边,是什么也没有的世界。
黑影围绕在屏障外边,以它的自杀行为,来打击屏障。即便这样的行为对屏障来说基本毫无作用,就这么持续一段时间之后,终于,伴随着清脆的破碎音,屏障出现了一条微小的裂缝。
看着它们的样子,少年发觉了,这群黑影的目标是他和这名少女,要做点什么才行,不过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请,请守护那孩子,守护她,直到最后!”
少年再次回想起之前的那名女性的话语。
“一定要保护!”
他望着静静沉睡着的少女,在心中默默地下了如此决定。
伴随着黑影的锲而不舍,它们的努力有了结果,屏障破裂发出仿佛要刺瞎眼睛的光芒,照亮整个世界,眼看黑影就要袭来。
“停下,消失吧!”
发出这句话的是本应靠在大树上的少年,然而现在,少年像是救世主一般,站立于光芒的中间,黑色的头发随着风飘逸,他的左眼所散发出的红色光芒,有一种不祥的气息。
在少年的话语震慑下,黑影们机械地停止了运动,纷纷化作云烟消失于天际。
“啊!”
黑影消失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不由得发出惨叫。为什么?少年思考着,这是他第一次发动自己的能力,没想到这能力对自己的副作用是如此之大,他用手触摸着自己的左眼,才发现黑影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自己的眼睛所吸收了。
醒悟过来的时候,他正留着眼泪,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为什么,会如此悲伤!”
他感受到的伤痛,那是谁也难以理解的暧昧的东西。然后这战斗接下来还会持续的吧!直到少女醒过来的那一天。
就这样,少年开始了自己的战斗,无论刮风下雨,不分昼夜,一直不停的战斗,和那些无法理解的黑色的东西。
一天,两天,三天,一年,两年,三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里不存在着时间,只是一个扭曲的空间。
少年无法知道,自己究竟战斗了多久。唯一能理解的是,黑色所带来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在增加着对他的伤害。那些记忆就像是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将少年当做理想的居所。
“为什么,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终于,少年的精神和肉体到达了自身所能承受的界限,他将额头靠在大树上,俯视着下方沉睡着的少女。少女和之前一样静静地,没有任何动静,那张如同人偶一般的脸庞,无数次映射在少年的心中。
“滴嗒!”
不知何时,眼眶的泪水涌出,从脸颊至下巴滑落,落到少女的脸上,少女地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少年并没有注意,而是不停地自言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小小的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强烈的渴望,仿佛责备着少女,直到最后的一个“为什么”的时候。
“为什么?这样的悲伤?”
少女的嘴唇有了一丝轻轻地缓缓地动作,不知是不是被少年泪水打湿的关系,她的脸颊多了一条眼泪流过的痕迹
。
“哎?”
听到少女那微弱得快要消失的呢喃,少年被拉回现实,他的情绪也稳定下来许多,这才发现少女的身旁开出了一朵小小的弱不禁风的美丽的花朵。
“请,不要伤心!”
少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和之前一样没有动静,这几句话就像只是在沉睡中无意间说出来的梦话,虚无飘渺,宛若梦幻。
那朵花如同少女给他的礼物一般,看着这朵纯白得透明的花。少年心中的伤口虽然只有一点,但也确实得到了治愈。
不过当他弯下身子,触摸那花朵的时候,整束花瞬间枯萎,变得漆黑,化作粉末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是呢!”
少年是知道的,这数年间的战斗无疑使他的身体起了某种变化。
然后,无数的时光流逝。
少女的身体再次动了起来。
“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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