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林夜勋应宿涓的要求,不在多问。
“爸,我也陪你喝点。”林夜天也拿来一个空酒杯。
“行。”
在两人喝酒的时候,宿涓为诺依寒夹了一片肉。
“谢谢。”诺依寒接过肉,放在嘴中默默咀嚼,她根本找不上话题,打算快些吃完就下桌了。
“依寒你是哪里人啊?”宿涓见诺依寒如此沉闷,便想找些话题切入。
“以前是巴蜀,现在飘忽不定,死那就是那人吧。”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都沉默了,林夜勋放下酒杯问道:“你的家人呢?”
“都不在了,只剩我。”
“啊?真是对不起,我不该问这种事。”宿涓内心有些愧疚,她原本只是想和诺依寒聊聊天。
“没关系。”诺依寒强颜欢笑道,“反正都已经习惯了。”
“那……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的呢?”
“随便过吧。”
诺依寒也不想把饭桌的气氛搞得太僵,她笑着道:“不过人只要活着,就会遇到如奇异般发展的人生不是吗?”
“说的对。”林夜天连忙接上诺依寒的话,“生活都会很精彩的。”
此时,林夜勋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并露出了平时里标志性的微笑:“精彩生活的背后,苦涩也是很多,什么事都不会白手而来。”
“老林。”宿涓有些不满的盯着他,示意这句话讲的地方有问题。
“我不是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依寒,不要只是单纯为了别人讲空话,你要是想真如刚才所说,就要在付诸行动后享受。”
“叔叔?”诺依寒疑惑的看向林夜勋。
“依寒,你刚刚说话时的表情告诉了我,你只是单纯想结束刚刚的话题,而你眼里没有任何对未来的盼望,难道你现在就已经肯定了自己的未来了吗?”
“我……”诺依寒有些害怕的将手中的饭碗放下,她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读的如此透彻,就连林夜天都没有。
“就像我刚才所说,奇异而又精彩的人生是要经历了苦涩才会完美,你既然已经有了中间的过程,何不去追求之后的甜美?”
“叔叔,有些事我不想说,但我对于自己之后的事很清楚。”
“我也是啊,但我可不这样,人生的结局有很多种,我会挑一个自己最向往的,可能你会觉得我说的太正统了。”
向往吗?自己不过是希望能有一个家庭,即使是逃脱不了法律,但也希望能够如此,但这是不负责任啊!满足了自己的愿望,身边的人都会因此受伤啊,骗林夜天下水自己已经很过分,如今真的不能。
“叔叔,我还是不认同你的说法,确实人都会向着美好的方向走,但我不会,我能够交到夜天这样的朋友已经很好了,还有这个事情就请进行到这里吧。”诺依寒说完就起身离开饭桌,她的心情很乱,想出去走走。
“依寒?”林夜天见状也跟着追出去。
“你个老家伙,非多这些嘴做什么,吃个饭好好吃不就得了?”宿涓立马指着林夜勋埋怨。
“我……”林夜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的表情很自责,他只是觉得诺依寒有些悲观,想要用些道理让她乐观些,没想到起了反效果。
“搞砸了,我自以为懂得太多,能让依寒她找到方向,还是年轻,毕竟科学家研究了那么多年都没能搞懂的人,我刚刚却在那侃侃而谈。”林夜勋说完又倒上杯酒,他可以确定,诺依寒这个女孩自己想的太过于简单化了,她有许多的苦和故事。
夜色已晚,诺依寒找在一处桥边停下,林夜天也陪在她一旁。
“对不起,我爸他就是这种人,不管什么事都会想着帮对方下,只是可能今天不清楚你的事。”
“没关系,你爸说的很有道理,是我太过于敏感,或者说我办不到他所说的。”
“我真的很想知道,依寒你的事,想替你分担。”
“算了吧。”诺依寒不禁苦笑,“这种事,反倒是希望你一辈子不要知道的好。”
“为何。”林夜天拉住诺依寒的手,“把事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难受啊,但我很清楚,我要忍着。”
“好吧,既然你不说我也就不在过问,但我真的很心疼你。”
“别心疼我。”诺依寒感到累了,便稍稍靠在林夜天身旁,迷离的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怎么会不心疼你。”林夜天又想到了诺依寒替马嘉欣垫付医药费的事,他搞不懂她本就不容易,还为何要往自己身上揽负担。
“你真是……才要好好想想叔叔说的话。”
“什么?”
月亮的清辉似水在桥下的水面流淌,诺依寒盯着微光,缓缓道:“为何不挑个好路走呢?有这么多好女孩在,干嘛找上我了呢?”
此时,一辆车在二人身后飞驰而过,它的车灯短暂照亮了周围,林夜天得以清楚的看见,诺依寒接近于哭的神色。
“求你了依寒,别在跟我说这种话。”林夜天抓紧了诺依寒的手,“你别忘了,人是会选择最向往的路而走,我最向往的难道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傻瓜。”诺依寒笑了出声,“你会后悔的,你就是个傻瓜。”
“我傻我认,但我绝对会把你留在身边,我知道你还是不能完全接受我,但我会用行动改变你的。”
“不可能,老老实实当个朋友吧。”
“不要,我爱你,我敢保证,我一生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人。”
诺依寒愣了,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林夜天,虽然夜色遮挡住了自己大部分的视线,但他现在的神情一定是很决然的吧。
“夜天,你难道忘了你告诉过我的,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这句话有多沉重你不会不知道吧。”
“所以我说到做到。”
诺依寒从林夜天的身边移开,她闭上双眼,这一切真的如梦般,好希望现在能够被妹妹叫醒去上班。
我原本从小梦想着未来,想快些长大,受够了平凡的道路,想有着如书本里描写的人生,但现在,曾经那条路的入口在哪?
人生,能重来就好了……
微微睁开双眼,仿佛置身于学校的教室,熟悉的黑板,熟悉的标语,课余时间吵闹的同学。
自己将课本合上,坐在前面阳光朝气的男生笑着转过身,将手搭在自己桌上。
“我告诉你哦,我长大后想当个警察,这样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帮助你的。”
“是吗?那你加油哦。”
自己应付完后,准备看些世界各地的食文化杂志,桌面课本上的名字不是诺依寒,而是诺崇明。
一股风吹过,诺崇明望向窗外,发现有一个女生站在黑暗之中,羡慕的望向自己。
被林夜天的问话打断,诺依寒又回到了现实之中,自己的人生已经注定了,再怎么样也都是想象,她也苦笑一声,对自己居然有这样幼稚的想法自嘲。
看着林夜天,回想起他的话,诺依寒已凉透的心逐渐点燃出一团小小的火焰。
“依寒,回去吧,很晚了。”林夜天温柔道。
“走吧。”诺依寒拍拍林夜天的肩膀,与他无言的离开。
面对现实吧,即使我时日不多,但至少我又有了新的目标,虽然改变不了多少,但至少我不想再过“如果这样”的人生,努力改变原来的一切是非吧,至少我不想最后一个罪犯就能概括自己,你说对吧?诺依寒。
回到林夜天的家,林夜勋起身向诺依寒道歉道:“对不起,我想了想,这次我的言语有着很大的错误。”
“没关系的林叔,至少你的话还是给我了启发。”
诺依寒说完伸出拳,很懂的林夜勋立马也出拳与她对了拳。
相比于之前,诺依寒稍有了豁达的感觉,她回头看向林夜天,坚定道:“关于我的故事,从现在开始直到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懂我的。”
“好。”林夜天微笑着回道。
晚饭重新进行,林夜勋也吸取了教训,他开始聊些轻松的话题,例如在军队经历的些趣闻趣事,也使得饭桌的气氛开始变得相当好。
“老林!别上脸了,你少喝点。”宿涓见酒都快见底了,在那生气道。
“哈哈~好不容易见儿子,又认识了依寒,开心嘛,依寒你要不要来点?”林夜勋其实酒品很差,他现在满脸通红,说话都有些酒气。
“胡扯,咱家依寒可不能跟你瞎喝白酒。”宿涓伸手搂过诺依寒,一脸嫌弃的回拒林夜勋。
“那就儿子陪我。”林夜勋立马将目标转为林夜天,可他也有些不胜酒力,忙回道:“我不行,再喝就醉了。”
原本以为儿子是警察,父亲是军人的家庭会很严肃呢,这样看来也挺欢快嘛。诺依寒看在眼里想到,但刚刚宿涓的话自己突然觉察到了什么,她好像说了咱家的依寒?
抬头好奇的看向宿涓,她朝自己眨了下眼,小声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这个家欢迎你哦~”
诶?诺依寒的脸色微红,这是既陈佳姐后第二次听到这种话,她鼻头一酸,在心中为这些遇到的好人祈福。
未来的某天,一名坐在书桌前的蓝发女生翻开本日记,她的嘴角轻轻上扬,第一页是这样写的。
人生没有回头路,如果做了别想着如果,而是去全力弥补,向往的结局会随着自身而改变,这是我首次想写日记,因为我感觉,自己不算是太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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