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根正红苗的龙二代
“很久以前,有一条恶龙……”
“看什么看,都一百多岁了,连低空飞行都没有学会,照这样下去,连最普通的人类都威慑不到。”
巨龙愤怒的摇着尾巴,哄的一声,周围众多的岩石便成了无辜的牺牲品。和岩石比起来,那条粗壮的尾巴显然要坚硬许多。
“是!父亲!”
一旁的小龙奋力的拍打着翅膀,“父亲,你看!我飞起来了!”
“哼,不过是最基础的飞行就练习了这么长时间。”话虽如此,那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走,我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小龙一摇一摆的跟在后面,这还是他打出生以后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
在肯特大陆,龙算是一种很常见的生物。有的人将它作为种族的图腾,也有人将它视为不详之物。
原本的肯特大陆只是飘浮在空中的一座小岛,但因为一头迷失方向的远古巨龙,而遭受巨大撞击的肯特大陆被迫分裂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依旧留在空中的“原大陆”,那里的人们擅长魔法和幻术,但因为长期缺乏锻炼,再加上魔力的消耗,大部分“原大陆”的居民都极易生病。因此,草木茂盛并且盛产灵药的“撞击大陆”成了他们的首要合作对象。
但碰巧的是,“原大陆”的居民向往龙的神秘力量,因此把龙作为图腾,世代敬仰,而“撞击大陆”的居民因则为被迫下凡这件事,对龙充满了憎恶。
信仰上的不和与医疗上的需要构成了两个大陆的主要矛盾。经过历代国王的努力,两个大陆才终于达成协议。
协议大致规定――“凡医疗物品以外的物品皆不可,以赠送,售卖等方式给予原大陆。”
“凡龙及相似生物皆不可,以传送,魔法管道等方式进入‘撞击大陆’。”
自此,两个大陆的纷争才算是告一段落。
至于那条导致大陆分裂的巨龙,有传言说是躲藏在“碰撞大陆”的某个洞穴中,也有传言说是居住在“原大陆”的圣地中,传着传着,这件事便成了肯特大陆家喻户晓的世界未解之谜之一。
“父亲,那现在老祖宗在哪里呢?”
“不知道,大概已经不在了吧。”
“但龙不是很长寿的么,特别是像老祖宗那样的远古巨龙,难道不是永生的么?”
“这种事情,倒不如去问你叔叔。”
“奥斯托那家伙,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他出来乱晃了。”
叔叔?这个词对于尚且年幼的小龙来说有些陌生。
“上来吧,”父亲露出了宽大的脊背,“去那里还要飞上几天的路程。”
“好的,父亲。”小家伙有些晃晃悠悠的停在父亲背上,虽说学会了飞行,但要飞这么远的路还是有些勉强,小家伙一脸肯定地想着父亲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巨龙振了振翅膀,加快了速度。
“果然没有人拖后腿,才能找到飞翔的乐趣啊!”
震耳欲聋的叫声穿过了森林,在这种传说中的生物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但小龙依旧回想着自己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我大概是捡来的吧,哪有父母会这么嫌弃子女的啊!”
两天后,肯特大陆迎来了新一轮的庆典。
为了庆祝“撞击大陆”历史上最负盛名的勇者,那个曾经击败恶龙,拯救王国的英雄,“撞击大陆”的人民为他雕刻了一尊大理石像,树立在中心广场的正中央。雕像上还刻着那个人的名字:“尼布尔·拉兮·卡西米亚”,每年,人们都会在丰收的季节纪念这位英雄,祈求他的庇护。
小龙趴在父亲背上,惬意地摇着尾巴。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父亲,他们在干什么?”
“只有弱小的人才会祈求庇护,真正的强者是不会依赖别人的力量的!”
“那我一定也是强者,我吃饭的时候可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听到这句话,巨龙一个踉跄差点撞到树上。
“做好,我们快到诺亚森林了。”
父亲出乎意料的严肃呢,小龙心想。
地理上的隔离使肯特大陆分为了两个部分,而每个部分又自成一派。“原大陆”由魔法师联盟掌权,这其中又分为三大派系,每个派系的最强魔法师都可以作为最高执政官管理外交,税务等事宜。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三大派系之间总是少不了明争暗斗。
与之不同,“撞击大陆”采用的是君主制,国王由民众选举,从贵族中诞生。据说,尼布尔也曾作为国王候选人,但因为身份不符,最终也没能当选,有传言说是因为这件事,尼布尔才会在1落选后不久便去世了。
“下来吧,我们到了。”
巨龙停在一个巨大的洞窟前。那里竖着一块石刻的墓碑,上面的字迹是用魔法涂料书写的,所以即便过了很长时间依旧不会褪色。
“是奥德尔么?进来吧!”
洞外的树枝并没有颤动,但小龙却实实在在的听到了那个声音。
“父亲――”
“进去吧,别让你叔叔等太久”,巨龙愤恨的说到,“那家伙欠我的两顿酒钱可是到现在都还没还。”
洞窟从外面看并没有多大,但进去了就会发现这里原来别有洞天。
除了洞顶那个直径大约五十厘米的缺口,没有一束光线能从外面照进来。幸好洞窟里别的不多,但最不缺的就是水晶和宝石这类能反射光线的东西。
“怎么了小家伙,看呆了么?”说话的是一个黑影,随着脚步声,黑影逐渐暴露在光照之下,小龙这才能看清对方的样子。
看起来是一个很随性的男人,金色的长发拖在地上,但他好像一点都不心疼,任由头发在岩石上摩擦。
如果说上扬的眼角容易给人一种狡诈的感觉,那眼前这个人不仅眼角上扬,嘴角也是疯狂的上扬,再加上脸上那个刀疤,想不吓人都难。
虽然初次见面就躲起来的话有些不太礼貌,但小家伙还是不由自主地藏在了岩石的后面。
看到小龙发抖的样子,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的奥德尔更恼怒了,他一把揪起自家儿子,扔了出去。
“臭小子你躲什么,不过是个化成人形的臭屁龙而已而已。”
“那个――”小龙别扭的站在一人一龙中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啧,真是麻烦。”
“这是你叔叔奥斯托,臭屁的老家伙。”
对于自己兄弟的无理,对方好像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的看着小家伙。
“那么,你的名字呢?”
“奥布鲁·斯莱克林,叫我奥布鲁就好了。”
小家伙好像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那么奥德尔,这次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不会还惦记着那两顿酒钱吧。”
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两个人却总是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样互相嫌弃。
“两顿酒钱?你可是喝掉了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口粮!”
“这你可误会我了,自从尼布尔过世,已经很少有像样的勇者了。”
“会想借酒消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家伙,总是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小时候的奥德尔就没少吃这方面的亏。
“酒钱的事下次再和你算账,我这次来只是想确认一些关于老祖宗的事而已。”
听到这句话,奥斯托终于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老祖宗么――他不是已经升天了么?”
“为什么连你也信啊喂!”奥德尔拿爪子劈向奥斯托,却被他拦了下来。
“你也知道,我从来没出过这个洞窟。这件事还是尼布尔那小子告诉我的。”
“但是,父亲,那个勇者不是很久以前就去世了么?为什么他,不,为什么叔叔会认识他?”
许久不说话的奥布鲁终于**了一句话。他还记得,洞窟前那块墓碑上很清楚的写着尼布尔·拉兮·卡西米亚的名字,还有他的死亡日期――两百年前。
“我和尼布尔那小子认识的时候,小布鲁可还没出生呢,哈哈。”
“总之,想听故事么?不会讲太久的,反正就算老祖宗还活着,你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
奥斯托将手臂绕到后边撑着脑袋,一副懒散的样子。
看奥德尔的表情,他对于这条龙的冒险故事并没有多大兴趣,但小布鲁就不一样了,年少的他正处于好奇心旺盛的阶段。这种冒险故事对于他就像是病人对药品一样急需。
原本想带着自家儿子直接飞走的奥德尔,也不得不再听一遍这个老掉牙的故事。
“身为一条龙,我一出生便居住在这个山洞里。哪怕这里除了钻石和水晶什么都没有,我也依旧把这里当成家一样看待。年轻人总是喜欢冒险,我自然也一样。但当我真正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每路过一个村庄,人们都会拿着石头扔向我,尽管我什么都没有做。开始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游戏,直到人们手中的石头换为毒箭和长弓,我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儿戏。伤口传来的剧痛让我不得不找个地方躲起来,于是,我化作人形,偷偷溜进了王国的城堡。”
“在那里,我遇到了国王的女儿,也就是现任皇后。一个单纯美丽的女孩,作为生存的筹码,我将她带回了诺亚森林。不久,王国的大街小巷便贴满了我的通缉令,说到这,那张通缉令画的和我一点也不像。”奥斯托看了几眼一旁的水晶,又接着讲了起来。
“对于人类的攻击,我原本是不怎么在意的,毕竟小的伤口是自己就可以复原的,但尼布尔那小子,趁着我和公主下棋的间隙,不知道从哪儿冲了进来,说要让我交出公主。”
“眼看着我就要赢了,被他这么一吼,棋盘乱了,棋局也毁了。”
“总而言之,之后我和那小子斗了一天都没有分出胜负。最后,是他先开口说让我假装战败,然后他带回公主。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奥斯托停顿了一下,“他说其实我们都一样,都是活在孤独中的人。后来,他被奉为英雄,我还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结果那年国王大选,他又穿着一身铠甲站到了这里。”
“那天还下着雨,我看到他的铠甲上全是划痕和血迹,头发也凌乱的搭在肩上。”
“他说不要轻易相信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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