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大人要单独审问嫌犯?会不会有危险?”綦雅焦虑地在客厅等候。
“有什么好担心的?嫌犯戴着手铐,而主席的能力你比我更清楚。”钟探长正从木桶里掏出一瓶红酒,招呼屋外的警员进来,笑着指了指隔壁房间,对心事重重的綦雅说。
“嗯,探长说得对,我应该相信他。”綦雅露出苦涩的笑容,抿了口酒,随后便把杯子放下。
“等等,副官你起身要去哪里?”
“作为副官,我更应该为主席分忧,那个少女,或许是他的同伙呢,或许能从她那儿获得什么情报。”主席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綦雅一想起这点就感到鼻子有点发酸。
此时在屋内的某人也有类似的心情。
“迪埃……不对,他不是他。”青青把房间里的毯子紧紧裹在身上喃喃自语着,“他在骗我……她在骗我……”
“这三天感觉像场梦呐,”她抬头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我要找的人到底是谁?”
咚咚咚,门外……是那几个警员吗
“呜啊,不要进来!”她抵触的反应很激烈,门内传来摔东西的声响。
果然她知道些什么!终于发现了点线索,綦雅不免激动。
“不要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聊……”綦雅急切地转动着门把手,“嗯?门上锁了。”
“锁门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不要进……呼!”
“噗嚓!”綦雅直接把门把手拆开,门板上留下碗大的洞口,门栓也掉落在地上。
“对不起,把你吓坏了。”她觉得很不好意思,明明带了钥匙却一激动不小心就直接把门弄坏了。
“没什么,”女孩坐在床上,用毯子紧裹着,一边抽泣着。
绝对是吓坏了,她感到自己简直是像个笨蛋,哪有这样开门的,一定被当作暴力女了。
“你对那个男人……”
还没说完,綦雅就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啊,在学校忘掉的审问技巧全忘了。
“那个,你身体现在还好吧。”她只能突兀地改口。
“……”少女依旧躲在毯中,好像那是牢不可破的防线。
“嘛,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她觉得很尴尬,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结果全被她搞僵了,啊,又给主席大人添麻烦了。
“呲……呲……”毯子里好像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那个,你是想喝水吗?”綦雅警觉地靠近,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一定受了巨大的刺激所以才会这样,那个叫迪埃的男人,真是畜生不如。
“雌……雌性,不要过来。”
“哈,雌性?”她思考了几秒,但压根没理解这个词什么意思。
“呜啊!”女孩站起来,眼泪汪汪的盯着她。
“好漂亮!”这是綦雅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应该说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性。
即使綦雅最引以为傲的柔顺的短发能勉强和她相媲美,但那个珍珠透亮似的眼睛还有娃娃般嫩白的皮肤,是自己永远都比不上。
何况因为这几天都熬出了黑眼圈……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孩呢,大概因为她和警员都把注意力都在案子上,那个被抓住的嫌犯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孩吗?
本来她还是对自己长相有点自信的,结果这个信念就在今天就崩塌了。
“……你看够了没有。”女孩害羞地又坐在床上,和她长相不同,她穿着那件衣服很土也不合身,穿上后就没有之前的震撼了。
“啊,正事忘了。”她又感到自己像白痴一样,“我是来问那个男人……不对,哇啊!”
“呼呜,你们女人都是一个德性!”青青炸毛般地往后挪一挪。
作为副官,真是失职。
“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都要问我名字!”女孩被激怒了,“对你们来说,我只是一行字母对吗?”
“这是工作的一环罢了,不喜欢就跳过去吧,话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她叹了口气,果然自己不适合审问的工作。
“这倒不是,与其说讨厌你,”女孩没有生气,眨巴着眼睛,认真地说“该不如说是我得了女性恐惧症,尤其对于刚认识的女人,还有那种特别爱把我当娃娃肆意玩弄的小●●。”
“太没礼貌了,最后两个字我姑且当作没听见吧。”綦雅假装咳几声,总感觉自己好像被那个女人耍了,“那就说我最感兴趣的,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我们的关系……现在我们之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女孩表情很微妙,沮丧,又或者是懊恼,抬头望着窗外的风景。
“透透风吧,事都会过去的。”綦雅把窗往上拉了个口子,“你们之前的关系怎么样?”
“主仆?”
“什么!主仆!”綦雅一下子暴怒地站起来,“别告诉我你还有件女仆装!”
“嗯,”女孩吃惊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
“那个人渣,放心吧,我们不会单单给他用绞刑的,至少也是火刑那种的。”
“女士,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他不是……”女孩接着想了想,换了说辞,“算了,也不差,火刑挺适合他的。”
“他有对你……做了什么!”綦雅怒呵着,
“不想说也没关系,这是你的隐私。我们会从那个人渣身上问出来……”
随后她又迅速冷静下来,这不是在女孩的伤口上撒盐吗。
“那些事都过去了。”女孩露出稍纵即逝的苦笑,让綦雅愈加愤慨,“你想听吗?他对我做出的种种恶行,你一定不会喜欢听的。”
“说吧。”她双手紧紧握住。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说,”女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摇晃了几下,传出叮嗵的钱声,听声音里面或许有几百素火,“这个钱袋是我从他那儿拿来的,我求求你,不要抓我,不要把我送进监狱,能不能让我拿着它,除了这些,我已经身无分文了。”
“没关系,我不会拿走它的,其他的警员也不会责怪你。”
“我这样算不算偷窃呢?或者说抢劫?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实在太饿了。”
“没有关系,反倒说,你拿了钱袋反而让我们很高兴。”她感到自己的手正在颤抖。
“谢谢,”女孩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是我第一次拥有资产,好高兴。”
“他对你做了什么?”綦雅咬紧牙关。
“那个男人啊,他每日一高兴都在我身上乱摸,详情我不想说……这还算轻的。”女孩悲哀地笑了,“有一次是在浴室的时候发生的事,那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回忆。”
“你不必说了。”她已经不想再听了,做了个手势让女孩打住。
“不,我要说,我要说。那一天我已经一个月没洗澡了……呃,不被允许洗澡了。然后那天,那个男人假惺惺地允许我去洗澡,那天我是很开心的,但是,但是!”
“他趁着我洗澡的时候,把我的那件女仆装全都藏起来了,他想让我就那样出去!而且事后给我的就是这件破烂衣服,你看!你看!”
女孩展示自己的那件衣服,一下子哭出声了。
“可耻!小姐,我非常愤怒,在我热爱的这个国家里竟然有这样的禽兽!”綦雅义愤填膺地说道,“请允许我代表国家向你道歉。”
“嘻嘻,你也看出来了吗?我头发的颜色,”她甩着自己湛蓝的长发,“是的,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我是法赛特人,本来我还担心你们会歧视我。为什么我来到这里也是有缘由的,我出生在一个还算优越的男爵家庭,后来迪埃,就是那个男人……”
“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立即雇一艘船让你早日回家。”
“好的,这样我就……”女孩窣地脸色变了,“什么!回家!”
“是啊,你终于回到久别多年的故乡了,孩子。”她温柔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女孩神经反射般地往后退一点,“你的什么女性恐惧症也是他造成的吧,这些都没事了。”
“等等!等等!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去!”
女孩露出慌乱的神色,又马上跳回床上,不停地挥舞双臂,。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能回去?”她疑惑地看着女孩。
“这……我还有一个姐姐,我要找她!他也被迪埃……”
“什么!你的姐姐也被!”她震惊极了,那个男人,竟然还做这种勾当,
他说是有史以来英吉尼,不,整个大陆战后的最恶的恶魔了。
“这不是你……我们会办妥当的,你还是回家吧,你的爸妈会……”
綦雅的话已经语无伦次了,少女这边也焦头烂额了。
“可是,可是!”如果綦雅此时沉下心的话,会发现少女说的话已经断断续续了。
“可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都被迪埃……哇哇哇哇哇!”
少女用尽肺活量发出出生以来最大的哭声,还有最多的眼泪。
彻底把綦雅镇住了。
“不要赶我走好吗?让我留在这里,求你了!”
听到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声,綦雅知道,自己已经不会再迷茫了。
“你不用再担心了,”她摘下了自己的副官徽章,那是主席亲手授予给她的,但她知道,如果此刻主席在这里,他也会这样做,他就是如此充满正义感的人。
“我以炼金术师工会主席副官的身份起誓,我一定会亲手杀死那个名叫‘迪埃’的男人!”
“啊,其实你不用这样发誓……”
……
“砰!”
隔壁传出一声轰烈的枪响!
觊兰大人!
綦雅一下子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门外。
门!糟糕,被主席封印住了,
快点开门!快点开门!
“嗵!”
綦雅终于把门给砸烂了,但眼前的场景却让她几近崩溃。
觊兰倒在血泊中,他的身上,还有床上,地板上,全是血,然后是窗,窗已经砸出了很大的洞口,上面还有血的痕迹,一路延伸至外面。
“觊兰!主席大人!”她歇斯底里地蹲下,抱着觊兰的身体。
“哈哈,是綦雅小姐吗?你来救我吗?”主席勉强笑了笑,“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不要说话,我帮你包扎伤口。”
“主席,这是什么情况!”
警员们也匆匆地赶到,钟探长一脸惊愕地看着室内的情形!
“我念及他是老同学……咳咳……想劝说他招……供……”
主席有气无力地说道。
“对不起……我这算工伤吗?”
“当然算了,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那……带薪休假……是不是也有呢……”主席语无伦次地说着。
“都说了!不要说话,伤口会裂开的!”
“对不起……綦雅小姐……接下来……抓住真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嗯……”
“你是第一次参加任务……还有点拘谨……这次我不在场的情况下……我相信……你一定也能办到……”
“是的,我一定会被他杀掉的!”
“啊……”主席有点慌乱地想要挣扎,结果把伤口给撕裂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要杀他……不要杀他……他后头还有人……”
“不用担心,”綦雅从警员的手里接过强力麻醉剂,大约能让他睡上一个月的剂量,注射进主席的手腕里,“马上就结束了,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我们绝对把迪埃碎尸万段,一个渣滓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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