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确实有些恶趣味。
就在大小姐下水的那瞬间,有很多东西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浴室偷窥,劫财劫色……
道德这种东西无关紧要,我知道,如果现在我不行动,以后是绝无这种机会了,一丢丢的可能性都没有。
心颤动了几下,接着即定止住,必须要冷静地跳动,会被她听到的。
按住胸膛总算抑制住了,兴奋是难免的,不管怎么说有少女在离我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洗澡,有男性的幻想冲动是正常反应。
……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有限,不过在此之前,先确认一下,我把耳朵靠在门板上细听。
哗啦啦哗啦啦的水声,嗯,她开始沐浴了,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了。
深吸一口气,我快步走向走廊的后方,在浴室的后墙上,有一道不起眼的划痕,轻轻按下,就能形成一个大小适中的凹槽,这其实是监视口。
这个监视口,粗看只是块方形缺口,细看也只会发觉少了层漆罢了,一般人很难联想到那方面,但实际上只要把这层漆剥掉,就能看见一个小孔,里面是空心结构,通过从外透过两面镜子的反射结构可以看到浴室情况,确切的说,可以透过满屋的水蒸气把浴室里的美景看得一清二楚。
事先说明,这个口绝不是我凿的,也犯不着做这种偷窥的勾当,因为迄今为止都是我一个人在这里,难道我凿开的口子是用来偷窥自己吗?
原本这个城堡曾经临时用作关押犯人用,这个监视口是狱卒为了防范犯人暴动而留下的,从浴室外那粗糙而多棱角的地砖也是为了预防暴动。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这位小姐知道啦,仔细想想就觉得恐怖,这个浴室曾经挤满了三十多个囚犯,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
我当然不可能把这个监视口给填了,虽说我整天无所事事,平时也考虑过,将来或有一日,也许有海盗之类的来岛上掠夺财物找我麻烦,这个监视口或许能有用。虽说现在海盗大部分被法赛特无敌舰队收编了,但防范于未然总归没错。
更重要的是,当务之急并不是偷窥少女的丰兔肥桃这种粗俗小事,那只是它功能之一。重点是在监视口一侧这个小阀门,转动的话,“咔嚓”门就会被锁住了,过去警卫一旦通过这个监视口发现威胁,就会扭动这个阀门来关闭整个出入口,形成一层坚实的魔法结界。
不仅仅犯人逃不出去,而且城堡由内向外的任何打击都会被稀释,包括魔法,也就是说,
她再也不能对我的下半身下手了!现在是翻盘的最佳机会!
现在机关还有延迟时间,趁这段时间把她的衣服都拿走是来得及的,我快速走回去。
“啪!”门链断掉的声音有点响。
机关正在慢慢发动,我能感觉到魔法的气息缓缓消逝,她对我的控制渐渐失去。
还不能安心下来,虽然哗哗流水没有停顿,但说不定她已经起疑心了。
我缓缓推开门,视野里的只是更衣室,一件件由木板隔开,有一个篮子正摆在那,那是她的女仆装。
因为结构问题,从浴室完全看不见这里的情况。这也是过去为给犯人一点隐私感设计的。这反倒让我松了口气,断断续续的水声还是那么骇人,我往前挪了几步。
“迪埃,我看见你了。”声音是从浴室传来的。
“!”我赶紧蹲下来,怎么被发现的?魔法吗?还是听到声音了?
“呼呼,不在吗?说不定他还在准备,那个色鬼。”是大小姐埋怨的声音。
是自言自语吗?如果我不小心出声的话那就是被抓现行了。
不能放松,还有被发现的风险。尽量把声音降到最低,但这浴室的门边缘都是橡胶,完全密封的,所以开门的瞬间,里外的压强差之下不发生声音是不可能的。
所幸更衣室和浴室还有层隔间,把声音最大程度掩盖住。
行动要快,行动要快,反复默念着。
现在时间太紧,只能直接未加检索地把装衣物的整个篮子作为参考全部打包带走。对了,带走之前我顺便把门链恢复到原处,争取点时间。
为什么我要做这样龌龊之事?这是有缘故的。
为了有备无患,我要做点预防措施。如果她的衣服里藏有什么精神石,说不定能打破魔法结界。
不管她有什么措施,我先把衣服全拿走了,连个空篮子也不给她留下。
延迟时间快过了,机关起效了,我修复了门链,小心地关上门。浴室周围笼罩了一层雾,形成一道空气隔绝。
不用担心缺氧的问题,机关过了一定时间就会失效,由于没有具体试验过,所以也不知道时间是多少,大概结界能保持半小时吧。
就算在这段时间我没有破除身上的水,还可利用浴室里的蒸汽热昏她,我仍不若下风。
现在只要静观其变即可……
……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啊?回想起来,我当时一定是脑子坏了。她可是只用一个小酒杯就能击晕我的存在,这样的女人,关押囚犯的机关怎么可能对她管用!
如果我回到那个时间点,我连细软都不收拾,直接乘船火速逃离,临走前最好再一把火烧了费本立岛。
而那时候的我竟然把宝贵的时间用在……
用在为这个女人制作衣服!
……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那现在就前往缝纫间。
终于可以去那儿了,终于可以去那儿了。
为什么去那?当然是为了“大小姐”做衣服啦。
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绑架她要赎金呢,当然要把她好好“养”起来。
会做好吃的饭,会几乎瞬发地发动魔法。夫复何求啊!夫复何求啊!
但是有个问题,在这个国家女仆实在太显眼了,而且那件女仆装是她身份的唯一证明。反正她也不爱穿成女仆的样子,所以那件衣服应该乘早烧掉。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为她定制一件“适合她地位”的衣服。
女装?我怎么会有女装这种东西?当然是现做啦。
来不及?太小看炼金术师了。
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冷静点,我要认真设计了。
才不是因为女装这么高兴。
我在搭配上登峰造极的造诣,以及身为炼金术师对颜色天生的敏感和我巧夺天工的制衣技艺上,怎么说,我选的衣服都应该是上等的对吧。
为漂亮的女孩子挑衣服啊,设计衣服啊。换装游戏什么的,不管怎么说,这是……这是我极少坚持现在的兴趣,然而……
那是童年发生的一件惨案。
“哇啊——老师!把她还我!”一阵鬼哭神号,虽然知道老师不在家,但我还是忍不住叫喊。
“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爱玩娃娃。”凛苒露出不屑的笑容,把我狠狠推倒在地上。
耻辱,莫大的耻辱,因为地上有毛毯的缘故,我没有受伤。但是,小蓝,我最爱的娃娃,在她手上,肆意地亵玩着。
“不许乱动。”为了防止我挣扎地爬起来,苒的左脚踩在我的胸膛,可恶,明明那么轻,为什么起不了身。
“如果你乱动,我就把娃娃从窗口扔出去。”
“求求你,不要!不要!”
“住口!窝囊废!”她把娃娃挪到窗口的位置,我闭上嘴了,那个位置下是一个污水沟。
“嚯,你还为娃娃做了白裙子,真难看。”
“不许说小蓝难看!”
“小蓝?原来这个娃娃叫小蓝。”凛苒表情有点奇怪。
“是啊,因为她的头发是蓝色的,不像某些坏蛋的红发那么吓人。”
凛苒的脸扭成一团,像吃了屎一样,痛处果然在这里,诶,等等,手松开了。
“啊——”小蓝在我视线里消失了,我再次喊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为什么你没有为我做件衣服呢?”我发不出声,喉咙里都是黏乎乎的泪水。
“算了,你的品味实在不敢恭维,”她叹了口气,“窝囊废。”
“……”
虽然被质疑了品味,被嘲笑了兴趣,被嫌弃了审美,虽然已经整整十年没有给女孩子打扮了,而如今,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为什么要做这样多余的事?
其实我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想着趁着她困在浴池里,争取时间把衣服赶制出来,反正她晕倒后就随我打扮她了。
我那种想到哪做到哪的性格,在哪都不吃香呢,也怪不得沦落于此。
这里就是监狱的工作间了,囚犯就是在此工作的,用纺织机生产布料来出售,维持监狱收支,英吉尼的纺织业发达也是源于此吧。
在城堡深处这间狭小的密室,只要在这个布着碎末的旧凳上发呆坐着,疲惫会一扫而空,精神重振。多年没用的纺织机周围满地的棉屑和布片还未清理,但我顾不上这些,只是在布满划痕的案桌上,在陈旧的草纸上精心筹办我的计划。
对于现在初秋或许太厚了,但入冬时,又是必不可少的,我拟了件枫叶色的大衣,但红色过于鲜艳了,随后又改为金秋黄;缝结采用采用羊角扣,我恰好有几个灰绿色的扣子去缝上。虽说把原有的衣服构筑成纤维只需要三分钟不到就好了,但编出一件大衣哪怕耗费整整一天都做不到。
对了,我还没问她的身高腰围,这就很难办了,还好她原来的那件女仆装还没销毁,听她说女仆装是从个叫袺莎的女仆那扒下来的,身高差不多,胸围什么的具体尺寸按我直觉脑补去改。而且事先有制衣的模板,尺寸我现在可以简单地进行调整。
之外再加一件打底衫吧,女孩的话用紫芋色比较合适,那种紫色染料有点昂贵,不过我有废弃的存货,除了偏暗以外和正品没有什么区别。
本来想做条丝巾开衫,但太过张扬华丽可能会引起祸患,还是简约为宜。女仆裙不便于出行,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我可能再做件约兰森式的采茶式长裙,冬天穿可能会冷,但小姐既然穿了长筒袜应该够暖和了。
真是的,我为什么要为她想这么多,搞不清楚,估计是我敬业精神作祟吧。
想多了吧,我哪来的敬业精神。
……哇,好烫!哇啊,打翻了!打翻了!
做事时胡思乱想,结果熨斗的热气在捋平皱褶时溅到我手上,一闪失,又把水壶打翻在一旁的染料上,要马上处理。
这不是我的技术问题,水害我走神了。
也不知道她喜爱的风格,如果弄得太性感搞不会她不肯穿,所以我还是选用了保守的长袖宽裙。她不喜欢紫色怎么办?现在的女孩子喜欢各种颜色的都有……
好纠结啊,重新做一遍吧……
不想承认,但我做的东西,确实一塌糊涂,高估了自己的动手能力,明明小时候手工水平还不错,如今却荒废成这样……都是苒的错……
本来在设计时犯的种种失误够多了,但不死心的我还在中途擅改款式,结果让大衣不伦不类。结果因为意外又浪费了仅剩的染料。
如果按部就班的话说不定更好一点,现在怎么办呢?我连染色都没开始,更不用说烘干洗涤,而原料已经不够了,我也没正经学过如何分离旧衣服的染料,正经魔法师不学这个。
果然没有这样的才能吗?让炼金术师做裁缝也是强人所难了,但是,果然还是很难过,染色也罢了,连缝纫机都用不好,感觉很可惜。
现在的我也只能如同吸不到血的惨白吸血族一样在工作间独自踱步。
……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没办法了,计划跟不上变化,况且我也没准备多长时间去筹划计划。
原料短缺什么都做不了,对着未成品发火,发着无意义的牢骚,碎步绕了几圈。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我抬头看了眼远处。
什么染料不够?什么款式古怪?这些问题都不重要。
因为,当我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摆钟,我发现,已经过了……过了一个半小时了!
一个半小时了!
现在还搞什么衣服啊,搞不好要给大小姐收尸了。
不,没那么简单,浴室的热水供应本就不靠谱,之前是由煤炭供应的,而我都要吃土了哪来的钱去买煤炭,只能用劣质火系精神石的残渣来代替,如今我连残渣都买不起了,只能利用太阳光来温一下水。所以说哪怕她就是想洗一个半小时澡,也没有一个半小时的热水提供。不要说被蒸汽憋死,因为没有热水感冒更有可能的……
但是还存在着更糟糕的可能性,机关的持续时间很可能不超过一个半小时,而她恰好又没晕过去,大概率她现在正气势汹汹地到处找我算账,那我结局应该会很酸爽。
怎么想现在都是极其糟糕的状况,话又说回来,就算她气得想掐死我,也不可能出浴室来到处找我的。因为嘛,
我趁她洗澡时把她衣服都拿走了,哈哈哈。
难道她会光着身子在城堡里满世界找我吗?哈哈哈。
她还把体液留在我身体内,但是结界在就没用。哈哈哈。
不过结界好像也失效了。
……
绝对会被杀的!绝对会被杀的!
再不快点回去,我的下半身和下半生都很危险……
……
于是今日,我第一次以这么快的速度跑这么长的时间。
当时我就隐约有种预感,我的人生中可能不止这一件麻烦事。
呼呼呼……是风的声音?还是我的声音?从来没有像这样跑过了,头痛刚缓解,胃又开始痛了,散架的腿根本支撑不住身体,只能跪在冰凉的石砖上,扶着清冷的墙体按捺住自己跳动的胰脏,把胃里的冷空气干呕出来,因为昨日喝酒的缘故,清凉的海风只是让我更加难受。
对于耐力还是有点自信的,可没想到把衣服落在缝纫间了,虽然是未成品,怎么说呢,穿确实能穿,但制法粗糙,都是未经加工的素色,还偏离了草图。我内心是不想把这种衣服展示出来的,但现在的局面还是不得不回程去取,根据我的经验,如果现状确实往最恶劣的情况发展,我多半死无葬生之地,而这件衣服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被抓住后,要是捎上衣服向她解释清楚尚且还有活命,空手的话我就算把窎给剁下来都没得救了。
那个,现在什么情况?
缓后,我扫视了下房间外,门还是关的,但是确有一排排湿湿的足迹一路蔓延,那应该是她的脚印吧,一直延伸至走廊的尽头,已经光着身子到处在找我了?
机关果然已经失效了,而且她还擅自出去了,她不穿衣服就出浴室难道不怕感冒吗?兴许是池子里的水凉透了,不得不出去。
啧,不管怎样要先找到她。
真麻烦……
说起来,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呐。
被初来乍到的女仆**到不举,然后不得不逃离这里,然后我为了她准备换穿的衣服,最终把她洗澡时把衣服全都顺走。然后到了这种田地。
我的下半身还没有反应,戚戚焉。
说起来,那位小姐背后还是有故事的,嗯,贵族出身,法赛特王国的人,贵族出身……很有钱的样子,诅咒,还有就是……不懂魔法,却娴熟地使用魔法……很麻烦的样子。
绝对不想和她扯上关系,要不趁现在赶紧收拾细软跑了。
太过冒险了,今早我也见识过了,她对水的控制真是可怕,把那个弄进去……感觉还不如死了好……到现在还恐惧着,后怕……
总之我先把把浴室门给打开,哇啊,把手好烫!怎么这么多蒸汽!咳咳咳,快喘不过气了。我马上把浴室们关上。
不是说没有热水了吗?难不成说这次的废渣特别好,所以能持续一个半小时?机关到底有没有失效啊?不不不,一定是失效了,否则不会有那排脚印,一定是她走后浴室还在运作所以产生了这种情况?
她既然出了浴室,那会去哪里呢?估计是想出来找床单遮羞什么的。
但是她脚印的方向绝对不是通向卧室或是客人房的。那里貌似是……我的书房!
那就很难办了,先不说她现在毁掉我的下半生的念头,
事情更难办了!且不说她现在已经气急败坏地想干掉我了,她要是去了书房,百分之百会先阉后杀。这个城堡还有好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我的“研究文件”,被她知道……
必须快点走,我沿着地上的脚印往前走,越是远,脚印越是小,因为水渐渐干了吗?跟着跟着一路越过走廊,再往前的话,脚印会消失不见吧……
必须快点找到她。
等等,感觉有什么不对。
往着城堡深处前进,我下意识着往走廊退回,虽然她的方向是错的,但是她的脚印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任何拖沓,敢情她第一次来这里就自以为认得路吗?从脚印看连一点徘徊的样子都没有。
难道说……
我连忙转过身来,什么都没有……只是潮湿的海风迎面拂来。
我又清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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