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异邦的吟游诗人愿意忍受着路途的漫长和鲜少可以遇到人的孤独旅途来到北方尽头山脉的脚下,那么他一定可以收获令他再怎么吟咏赞颂也不为过的素材。
一眼望去,是连绵不绝的巍峨山脉。山顶带着积雪,配合着岩壁暗灰色的冻土层,在阳光下会呈现出明暗交错的异样美感。那似乎撒着**的半山腰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了粉末状的金黄,这种色彩配着隐约还能显现出的白色还有已经变成微黄色的山体本身,搭配出了一种令人无比愉悦地色调。
在远处看去,能第一个吸引为数不多的来访者的眼球的,毫无疑问就是这些插入云霄的高耸山峰。由于偏向北边的缘故,冬日的太阳基本只能照射到半山腰的位置。夏日全盛时期的阳光也不可能照到山顶。上峰上的积雪在无数年的积攒下已经变成了坚硬深厚的冻冰,而受其影响其下的冻土也再也无法重见天日。估计已经变成了彻底的乌黑色。这地方似乎已经变成了生命的景区,没人知道尽头山脉的后面是什么。似乎穿行两界的是极少数候鸟才有的特殊权利。
但是如果随着山顶往下看去,你会发现零零散散的小小房子。屋顶盖着茅草,茅草中也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些颜色艳丽的石莲花。阳光的照射下甚至可以看到在檐上挂着的一束束苔藓。不像城镇恶臭的下水道中长出的墨绿色的恶心青苔,这种苔藓的颜色是翠绿色的,如同新长出的嫩绿牧草一样的颜色。
似乎在这里能够享受到最舒适的娱乐,就是躺在草地上,在高高的麦垛的阴影里,闲听冰山融水形成的清澈河流的流动声,嗅吸着牧草的新鲜气息,时不时还能在远处的草场上看到几个正在吃草的洁白乳牛。在被阳光照得金黄的牧草中显得那么和谐。
由于高耸的山脉抵挡了大部分来自北方的寒流,这个冬天不冷夏天不热的地方变得水草丰茂,湿润的空气中飘着新鲜牧草的清香。这种不太寒冷但十分湿润的气候极度适合牧草的生长,而高山的清澈融水又保证了牲畜还有人们的日常用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居住在这里的稀少的人们变成牧羊人,代代都是如此。
从山上看去,不仅可以看到漂浮在空中地有些乳白色中带有一丝昏黑的云朵,还可以看到牧草的嫩绿和石壁的灰白色构建成的和谐色调。在两边是逐渐衍生向外的低矮山脉,上面长着墨绿色的针叶树林。而有着不断蜿蜒流淌的清澈河水的山谷则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碧绿牧草,和远处的碧蓝天空融成一体,还可以看到零星分布在牧场边上的低矮茅屋,还有人和牛羊行走的蜿蜒小道。
这个地方已经许久没有来客的到访,除了在前文提到的要忍受漫长的旅途以及鲜少可以遇到人的孤独之外,居住在王都的享受着病态的贪婪,**的盛宴还有麻木的奢华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去这在他们认为穷困潦倒毫无享受可言的北方。即使他们来到了这里,他们被肉池酒林磨得混沌不堪的视网膜也容不下自然主义作家会大加赞颂的这种悠闲和谐的色调。他们往往多数津津乐道与橘色还有红色的鲜艳颜色,他们的眼睛对除了激动而又有力的鲜艳色调还有宏大的胜利之外的东西一般都无动于衷。
这个世世代代保存着的记录却在一年以前被一个远方来的客人打破了。
这个来客似乎是二十几岁的青年,来的时候披着一身御寒用的棕黑色羊毛披风,仅仅背着一个背包独自一人而来。兜帽原本遮住了他的脸,但是在微风的吹拂下可以看到隐藏在兜帽之下的可怕面容。
左半边的脸好像被什么东西感染,已经彻底变成了带着紫色裂纹的煤炭色。青黑的血管沿着那已经彻底毁坏了的半张脸向全身延伸,但是似乎已经被什么东西给遏制住了。只是他这半张脸似乎已经没有了复原的可能性。
而从棕黑色披风外面的凹凸以及这个青年男人的走路姿势来看,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左手,从根部被什么东西拦腰斩断。而在外形上完好的右手上面似乎也布满了伤痕。他的已经有些开裂的羊毛皮靴上带着斑驳的泥痕,似乎暗示着他是仅通过自己的一双脚跋山涉水来到了这个地方。但是从他可怕的面孔上镶嵌的蓝色漂亮眼睛上却看不到疲倦,里面是常人无法读懂的复杂情感。
在这里时代居住的牧羊人虽然没有什么与外界的人交流,但是依旧带着与山水相伴的人特有的热情与淳朴。却在看到了青年男人有些面目可憎的面孔后都望而却步了,不敢上去和这个千里之外到来的客人交流。这个青年男人不知是否是出于自己可怕的面目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仿佛将自己隔绝一般在其他人居住的背后半山腰的某处被茂密针叶林遮挡住的某处阴影处找到了修建房屋之处,就在这里居住了下来,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
似乎是刻意躲避着山下的牧羊人,这个神秘的青年男人在茂密的森林中深居简出,鲜少有人见到他的身影。他在森林之中建造的木屋似乎也是仅仅他一人所为,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帮助。他的日常饮食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不解之谜,知道某天某个上山砍柴的人看着他扛着一整头岩羊回到了他的木屋之中。
山下的牧羊人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来摆放和关照这位来自异邦的客人,似乎在他到来的整整一年间都没有与他们说上哪怕一句话,众多的谜团则把他渲染成了一个彻彻底底地神秘人。一来二去,人们对这位青年男人的存在谈不上厌恶,但多少之间还是有些恐惧。在时间长了之后,大家都选择性的漠视这位外来人的存在。
在这位青年男人居住在这里的两年后,一个有着温暖阳光的下午,森林中的小木屋旁出现了一个十一,十二岁的小女孩。金色的长发,碧绿色的眼睛,穿着褐色的粗麻布衣服,带着满身的泥土,像一只怯生生的小鸟朝着木屋内走去。
她是来找这位青年男人的,因为似乎牧羊人之间把他的形象塑造成了一个在一个世纪前还猖獗无度地使用着法术的巫师,懂得医治受伤的飞禽的魔法,她是这个村子里第一次来找这位怪人的人,之前她对这位别人口中可能吃人心脏的巫师感到十分恐惧。
她在木屋外的小门上轻声敲击着,整个木屋散发出一股木材特有的清香。周围似乎有几颗特意移植栽种的树木给这栋小木屋提供了些许荫蔽。
随着刺耳的“嘎吱”声传来,木门被打了开来,从里面似乎传来了一整薄荷味的清香。
小女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青年男性。似乎和村中人描述的一样,可憎恐怖的左脸上带着紫黑色的些许裂纹,光芒好像在某种特殊的韵律之下吟咏浮现,而他原本完好的右脸之上也带上了乱糟糟的胡子,乱扎的胡须像树木的根部一样胡乱缠绕着。
小女孩直接被吓呆在了原地,可是与外貌的可怕不同,她听到的确实这位青年男性和蔼的低问:“孩子,有什么事?”
似乎被和蔼温和的声音抚慰了,小女孩渐渐鼓起勇气,带着一丝颤抖地把自己手中白色的小鸟递给了他
“先生,这只小鸟受伤了,落在了我家牧场附近,你看它还活着吗?”
“进来吧,我看看。”
她跟着眼前这位男性走进了小木屋。屋子内的陈设十分简单,小屋的中间似乎是用小刀制作拼接的简陋小桌子,下面垫着深褐色毛毯。似乎是用某种动物地皮毛制作。房屋的一角挂着一张吊床,上面盖着一张薄薄的粗麻布做成的被子。房间一角的正中央有一个壁炉,里面堆积着烧黑了的灰烬。令人吃惊的是,壁炉的左右边分别挂着一把收进剑鞘里的长剑还有一副盔甲。长剑十字型的剑柄的正中央中镶嵌着一颗耀眼的红宝石,而整个剑鞘还有剑柄的边缘上都镀着一层金边,白色的剑鞘中央有一个带着透明质感的红色长条从剑柄处延伸而下,明明是朴素的样式却让人感觉有莫名地崇敬和想要赞美之情。
而一边的盔甲也是类似的模样,白色与红色互相交缠,但是却在边缘突出的地方镶有钻石,嵌有银片,缀有黄金。披银挂金的护胸甲上,每一个小网眼都是一颗宝石。但是似乎这套盔甲的表层已经附上了些许油污,原本光彩夺目的宝石似乎也被这些污渍夺取了色彩。
他把这只小鸟放在了简陋的木桌之上,舒展开它的白翅膀,尾梢却带着一丝漆黑的羽毛。在它左翅膀处似乎有一些血迹。
“这是德利尔雪雁?它应该直接通过尽头山脉,前往它们的繁衍之处才对啊。”
他似乎有一些惊讶。一边的小女孩不知道什么叫德利尔雪雁,关心地问道:您能治好它的伤吗?
他的语气带有一丝怜悯地说道
“可怜的小家伙,应该是在半路上被猎物袭击了才受伤降落在这个地方的吧,看它的大小还不到一岁,本来和它的伙伴一起进行长途迁徙就是一个困难的行为。”
突然,他又转过了脸看着站在一边的小女孩,带着一丝歉意地说道。
“我没有办法直接治好它,或许原本可以吧。能请你帮我一把吗?”
小女孩坚定地点了点头,看着他拿出了剪子,薄板和绷带,他开始固定起雪雁,就算只剩一只手的手法十分地精巧,让一边的小女孩只能呆呆地看着。
他用薄板把小小的雪雁给固定好,正要处理左翼的伤口时这个小家伙有些痛苦地叫了出来,带着嘶哑的嗓音让小女孩更加伤心起来。
看着正在痛苦啼鸣着的雪雁,他用有些请求的声音对着小女孩说
“孩子,你能转过去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就转了过去。突然,她感觉这个阴暗的房间好像变得明亮起来,而自己的后背也带着丝丝温暖。
“好了,可以了。”
小女孩转了过去,而他的声音却带着些许疲惫。
左臂已经包扎好的雪雁不在啼叫,而是温顺的在小小的木桌上走来走去,头时不时地抖动着。
“还要过三四天,这个小家伙才能完全好,不过已经错过了北上的时间,估计它一整个冬天都要待在这里了吧。”
说着从一边的布袋中取出几粒黄豆,放在桌上。雪雁睁开黄黄的圆眼啄食起来。她松了一口气地笑了。
“先生,我叫弗莉丝,请问您叫什么?”
“叫我拉亚达就好了。”
小女孩转身笑着跑出了木屋,而拉亚达则追到了门口对着小女孩叫到
“明后天你来看望这个小家伙好吗?”
她站住了,拉亚达则是估计小女孩会害怕他的长相,而像受惊的小鸟一样拼命逃开。
出乎意料的是,她却用有些幼齿的声音回答道
“好的!我一定来---”
雪雁的伤好的很快,但是正如拉亚达所说,错过了北飞的时间这个小家伙只能一个冬天都待在这里了。隆冬时,它总是喜欢在那张小小的圆桌上走来走去,靠在火炉旁,吃着拉亚达还有小女孩给它准备的食物。
从冬到春,小女孩弗莉丝总是经常来看望雪雁。她已经不怕拉亚达的长相了,不仅会时常带东西给雪雁吃,有时还会给拉亚达带来一些奶酪之类的牧场产出的小点心。拉亚达总是坐在火炉边和小女孩讲德利尔雪雁是多么的顽强,从南边人类的内海出起飞,直接飞过尽头山脉到达极北之地。而他从来没有讲过他过去的事,以及与挂在壁炉边上的剑和盔甲有关的事。而小弗莉丝也很有默契的没有去过问什么。
一天, 弗莉丝又来到了小木屋,忽然看到了从天空中飞过的排成v字型的白鸟,翼梢稍微带着些黑色的羽毛。她惊呼道
“快看!”
在拉亚达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他一边的雪雁就飞窜而出,振起它养了一个冬天的雪白色的光滑羽毛,向天空中飞去,加入到正在向南方飞去的雪雁之中。
“它回故乡去了呢。”
弗莉丝似乎有一些失落,而拉亚达则没有说什么。
鸟群逐渐地飞去,在蔚蓝的天空中重新排成一个v字,逐渐消失在了雪白的云彩中。
雪雁走后,弗莉丝就离开了这里,不再来了。拉亚达又重新过上了孤单的生活,
每天他都擦拭着自己的佩剑,而心里却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又过了一个夏天,转眼间就来到了十月。
在某个风和日丽的秋日,云朵似乎变得格外的稀薄,蔚蓝色的天空看上去无边无际。
突然,他在远方的天空发现一排白点,然后又听到了响亮而又尖细的鸣叫声。
是雪雁,雪雁又来了。
它们带着饱满的洁白羽毛在空中振翅而飞,正在向北方的尽头山脉腾飞而去。但是它们其中的一个却在蔚蓝的空中盘旋,脱离了它的同伴,似乎正在鸣叫着。
突然,它降落了下来,到了一片牧草边的小小屋内,从屋里出来了一个金发少女。拉亚达的眼中顿时有些湿润起来。
似乎过了不久,弗莉丝带着再次到来的雪雁出现在了半山腰的木屋前。金色的长发已依旧那样垂下到腰间,而脸上的稚气似乎已经消退了不少,身材也高了些。她见到拉亚达,不像第一次那样带着恐惧,而是带着些许的扭捏。
而拉亚达似乎也是有些注意自己的形象似的将自己左半部分的头发留长了,微微遮住了他那可怕的脸。但是他依旧没有去修剪自己的胡须,以至于现在他的右脸依旧是中年男子的形象,丝毫没有二十多岁的气息。
之后的几个年头之中,雪雁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随着时光的流逝就这样有规律地重复着。而每当雪雁以来,弗莉丝就会带着那只日渐长大的雪雁来到拉亚达居住的小屋,同时停拉亚达讲述各种各样的故事。小到西方异族的奇怪风俗,大到王国军团在数年之前与魔王军决一死战。
有时,弗莉丝会跟着拉亚达前往森林中采集野菜,一旦弗莉丝到来的日子,拉亚达总会收起自制的工具停止平时的狩猎。
有时,弗莉丝会带着拉亚达沿着河流向上走,去取冷冻用的长久不化的冰石。
有时,她还会为拉亚达做饭,让他品尝带着牧场风味的料理。她甚至主动向拉亚达提出学习怎么保养盔甲,帮拉亚达清除盔甲上的油污。
但是一旦雪雁跟着自己的同伴飞走了,弗莉丝就会离开这个地方,而他们就要等待下一个冬天才能见面,一种无形的隔阂似乎出现在她们之间。
有一年等到彻底入冬,雪雁也没有来。那年拉亚达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登上山的更高处,默默地看着牧羊的少女的身影。有时他也会用自己仅剩一只的手抱着那每日被他擦拭的闪闪发亮的剑,沉默地思考着。
一天, 一阵熟悉的鸟鸣声传来。拉亚达惊喜地看向天空。是雪雁,雪雁们来了!
没有过多久,弗莉丝就再次站在了他们面前。他几乎大吃一惊,之前在远看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出来,现在的弗莉丝已经不再是个曾今印象中的小孩了,许久未曾见面的她已经是一个发育十分成熟带着美丽的脸庞的青春期少女了。
拉亚达迷恋上了写作,而每当他进行创作的时候,那只雪雁就静静地待在拉亚达的旁边,而弗莉丝也是这样。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拉亚达
她来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几乎每天在放完牧之后都会到这里。他们沉浸在与世隔绝而又和谐自然的生活之中。
直到有一天,正在一边啄食着食物的雪雁,突然抽搐倒地了。
拉亚达吓了一跳,而在一边的弗莉丝则是发出了惊呼声。
“它怎么了,拉亚达?”
看着这个可怜的朋友倒在地上痛苦抽搐的样子,弗莉丝似乎要流出眼泪来。而拉亚达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更是发出了惊呼。
雪雁的翅膀上有一丝丝紫色的光芒,和拉亚达脸上的裂痕如此相似。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绝无仅有的肃穆,让一边的弗莉丝看得害怕起来。
他将自己的手放在正在抽搐着的雪雁背上,突然,神迹发生了。
他的手上露出圣洁的光芒,就好像圣母像后的乳白色一样,让人感觉到温暖,充满了生命的气息。光芒在一瞬之间包裹住了那只颤抖地雪雁,逐渐的,它变得安分下来,似乎变得有些安宁。
光芒渐渐变得黯淡下来,照亮了他有些寂寥的脸。
弗莉丝在一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欣喜于雪雁的恢复。
而一边的拉亚达则是带着有些颤抖地声音,看着一边的弗莉丝说道
“它再也不走了,它已经丧失飞行能力了。”
弗莉丝则是很吃惊的看着在自己怀中安分的小家伙,但有些颤抖。
“它只能呆在这里了,以后,这里就是它永远的家了。”
拉亚达颤抖地说完了这句话,他把脸转向弗莉丝,眼睛里似乎带有一种深切的悲哀,但除了这个,还有一种更为强烈的情感,
女性的敏锐,让她感觉到他想说的,但却有自惭形秽不敢说出的话。
沉默开始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少女羞于开口而又渴望的复杂情感迫使他们之间陷入僵局。似乎只有离开,才能解决这样的局面。
“我,我得走了,它不离开了,我很高兴,你再也不会孤独了,再见!”
说完,她就匆匆走了,在针叶林的沙沙声中,似乎再没有任何动静。
一晚过去了,弗莉丝辗转难眠,脑子里想的都是拉亚达昨天的眼神。
一夜未眠的弗莉丝在清晨中终于下定了决心,来到了拉亚达居住的小木屋。但是却发现,拉亚达已经穿上了盔甲。
她惊问:“拉亚达,你要走?”
拉亚达吃惊地转过了头,看着站在身后的弗莉丝,随后落寞的底下了头。
“对,我要走了。”
弗莉丝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少女,不知道面对着整个人类的究竟是什么,她只感觉拉亚达此去会很危险。所以着急地问道
“你一定要去吗?去了,你还会回来吗?”
面对弗莉丝的着急,拉亚达没有说什么,则是依旧用那没有被遮住的右半脸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可能,回不来了吧。”
他知道他将要面对什么,所以他不能欺骗一个女孩子美好的青春。
弗莉丝眼里冒出了泪水,但是慢慢平静下来地说道
“我也要一起去。”
然后用倔强的眼神看着拉亚达。而拉亚达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痛苦,只能用颤抖地语气说。
“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险了。雪雁也要人照顾,不是吗?”
“可是…..”
就在弗莉丝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拉亚达狠下了心,对着弗莉丝说道
“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拖我的后腿。”
听到了这句话,弗莉丝开始小声哭泣着,然后变为放声大哭,依偎在拉亚达的怀中,将自己的泪水留在了他的胸甲上。
她带着朦胧的泪眼,抬头看着拉亚达,手轻轻抬起,抚摸着他丑陋可憎的左脸。
泪水再次流下,只不过这次无比安静。
“最后,我来帮你剔一剔胡子吧,这样出去可是见不了人的呢。”
她挤出一丝笑容,但眼底却带着悲伤。
拉亚达也含住了眼中的泪水,没有让它流下。
她用剃刀轻微地在他的右脸上刮着,然后用清水清洗。刮得十分干净,被绒毛困住的脸终于重见天日。
右边的脸,十分英俊。明明快要三十岁了却依旧带着少年的魅力。只不过眼里充满了悲哀。
他在一边拔出了一叠叠羊皮纸卷,递给了弗莉丝。
“这是我昨天连夜写完的东西,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看看吧。”
然后,他带上了头盔,将他的面容隐藏于头盔之下。
拿起了在一边挂着的佩剑,来到了屋外。
最后,他转头对着屋内的弗莉丝说,
“再见,弗莉丝,帮我照顾好雪雁。”
然后,冲天而起,身后带着洁白的光翼
与来时的颓废伤感不同,走得时候意气风发,即将消失在蓝天的尽头。
“拉亚达,我爱你!”
留下的只有弗莉丝的悲伤的哭喊。
无尽的思恋,勾起无限的幻觉,她看着天空,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
战火再次燃起,复苏的魔王带着魔王军大军压境。再也没有勇者与之抗衡,有着魔王坐镇的魔王军在一月内连破数城,直逼人类王都。
他们污染了占领之处的田地,水源,残杀人类,污染了天空中的飞禽。
就当他们以为王都唾手可得之际,八年前差点与魔王同归于尽的勇者,再度出现在了王都岌岌可危的城墙上。
只有一只手臂,却死战不退。
原本被神官认为被玛那污染严重,实力大不如前的勇者,却一路杀到了魔王面前。
完成了八年前没有完成的决斗,
同归于尽……..
身后的土地,有他爱着的人。
………..
那是一个夜晚,晚霞早已收拢,悬挂在东方的月亮分外皎洁。
弗莉丝坐在草垛上,再一次打开拉亚达给她的羊皮纸卷,
一位少年,出生在王都,厌恶里面的虚伪和浮夸,却被认定为是勇者,成为人类的守护者。
随着逐渐的长大,英俊的外貌和强大的实力吸引着众多的追求者。然而他却厌恶那些贵族小姐的虚伪。唾弃那些所谓的示爱。
某一天,已经成长的少年站在边境的墙头,看着大军压境的魔族军队。拿着剑跳下了城墙,差点与魔王同归于尽。
最后,被魔王重伤污染的少年毁掉了英俊的外貌。回到了王都,却发现那些贵族还是老样子。
虚伪,浮夸
最后,他厌倦了,一路向北走。
来到了一个没有被世俗污染的世外桃源。
在这里,他真正地爱上了某人。
一天纯真可爱的金发少女。
“我爱你,弗莉丝。”
“但是,忘了我吧。”
少女流出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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