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众人都已经安然睡去,藤原正六独自一人坐在走廊上,看着对面,已经熄灯的房间,那是宗戚现在住的房间。
宗戚这几天的时间里进步神速,藤原正六非常欣慰,但同时也非常心痛,宗戚的进步建立在几乎自虐一样的练习上,甚至忘乎所以不吃不喝,只是为了可以快点掌握学会的东西。
抬头望向天空,万里无云的夜空,点点繁星不断闪耀,一轮圆月的高悬于天空之上,如同一块通体晶莹的美玉,洁白的月光洒下地面,带来黑夜中的一点亮光。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这圣州的诗人表达的真是恰当。”
看着天空中的圆月,藤原正六想起了以前读过的圣州诗人的诗集,当时不明白对方表达是什么,不过现在身临其境,那诗词中的意味变得一目了然。
虽然夜以深,但是藤原正六完全没有睡意,月光照应在细沙铺置的庭院中,细沙映出好似波光粼粼的平静湖水,让人心情平静。
藤原正六拿起放在腿边的酒盏,为自己倒上一盏清酒一饮而尽,一股热流从口中流淌进胃中,酒散发的热气从胃中散发到全身,为因晚风而有些冰冷的身体带了一丝暖流。
圆月美酒繁星当空,庭院景色如诗如画,在这冰冷的夜色种配上的一壶的温暖的清酒,简直就是人生中最享受的时候。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不要躲躲藏藏的了。”放下手中的酒盏,藤原正六拿起自己的拐杖,起身来到了庭院的中心,虽然右腿残疾,但是他的身子就如同一棵松树,笔直而挺拔。
美酒饮尽月色正好,这庭院晚景的背后隐藏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杀机,征战过无数战场的藤原正六从一开始便已察觉端倪,只是他想看看对方的耐性,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在庭院的角落中一个浑身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手中的武士刀破旧不堪满是缺口充满了血污,上面还挂着散发着腐臭的肉块,与其说是刀,到不说是一把锯子。
衣衫褴褛面色发黑皮肤发紫,双眼血红的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月代头上两根肉眼可见的肉角生出,口中的牙齿如同犬牙一样参差不齐。
“妖邪?”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人影,藤原正六挑了挑那已经花白的眉毛,妖邪这种东西自己年轻的时候也遇见过,让藤原正六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居然会在自己的家里遇见。
妖邪多出现与战乱年代的市井当众,隐藏自己的样貌的伪装成人暗中作恶,亦或者占山为王,如果是山中遇到妖邪就说明,要么山中物产丰富要么山中藏有什么宝物。
“那个徽章,我记得是九州岛津家的,是在被发现后一路逃过来的吗?”
藤原正六注意到了对方衣物上的标志,那是一个圆圈中画的一个十字,是九州大名岛津家的家徽,能从九州来到这里可见这一路上他一共杀了多少人,才让手中的武器变的这样破烂。
妖邪武士看着藤原正六,一口如同犬牙一样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一起,持刀的手不断的颤抖着,血红的眼睛怒视着藤原正六。
藤原正六那如同雄鹰一样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妖邪武士,缓缓拿起自己的拐杖用力一拔,拐杖手柄出断开,一把闪着银光,刀身笔直的长刀被拔了出来。
这刀并非岛国的本土的武士刀,而是一把加长的圣州唐刀,刀身笔直,在月光的照应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芒,如同一根燃烧的镁条。
这把刀原本是圣州和尚鉴真为传承佛法,表示友好特意献出,此刀对于常人就是普通的刀具,但是面对妖邪之时就是斩杀妖邪的利器,凡是被这把刀砍中的妖邪都会化成灰烬。
后来在藤原家祖先引发的藤原仲麻吕之乱中获得,虽然那次藤原家的祖先被镇压几乎被赶尽杀绝,活下来的先祖也从皇亲国戚变成了现在这个武士家族。
但是这把刀和《幻影驭剑》的残卷还是落到了幸存的藤原家先祖手中,并且保留了原本的藤原姓氏,一直发展至今。
时过境迁这把刀没有生锈没有破损,依旧如初,就如当年一样,刀身光滑,刀刃锋利无比,吹毛立断,真乃刀中极品。
“哈啊啊啊啊!”看着藤原正六拔出刀刃,那妖邪武士喉咙中发出一声怒吼,提刀朝着藤原正六冲来,速度不快,但是气势惊人,宛如千军万马飞驰而过。
面对这浑身充满不详的妖邪武士,藤原正六虎躯一震,磅礴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流喷涌而出,刀剑相撞,一瞬间电光火石,两把刀具摩擦出烟火般的火花。
那妖邪武士的力量巨大,藤原正六虽然身体健硕,但毕竟年事已高加上右腿残疾,在力量上并非那妖邪武士的对手,他持刀的手腕一转弹开对方手中的武士刀。
左腿发力向后跃去好似只有一条后腿的蛤蟆,与那妖邪武士拉开距离,手中的唐刀翻转随后一剑对着那妖邪武士刺出,磅礴的灵力化为剑气直逼妖邪武士的命门而去。
剑气贯穿妖邪武士的喉咙,那妖邪武士的身体晃了晃,用力摇了摇头然后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继续朝着藤原正六冲来。
刀刃挥砍刀身声充满着水属性的灵力,犹如在刀身上附上了一层油膜,这水属性灵力原本为所有属性中最温和的属性,但那妖邪武士的水属性,却如同一滩死水散发着阵阵恶臭,难闻的味道让人无法呼吸,尽管捂住口鼻也依旧能够闻到。
见那妖邪武士攻击而来,藤原正六用唐刀抵挡,两把武器再次碰撞,但是这一次的碰撞不禁让藤原正六皱起了眉头。
唐刀砍在那附着着水属性灵力的武士刀上,好似锈钝的菜刀砍在新年的年糕上,斩不断还黏在刀上撤不掉,刀刃砍在上面完全没有金属碰撞的感觉。
藤原正六对这一刀非常不满,就好像是自己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力量全部被吸收了一般,藤原正六抬起右腿一脚踢开妖邪武士,虽然右腿有残疾,但并非完全使不上力。
被踢开的妖邪武士再次仰天长啸,但奈何喉咙被藤原正六的剑气所伤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见那妖邪武士双手持刀高举过头顶,用尽力气一剑砍出,一道剑气沿着地面朝着藤原正六袭来。
“雕虫小技。”面对妖邪武士那凌厉的攻势,藤原正六不慌不忙五根灵活有力的手指让手中唐刀翻转,反手持刀刀刃朝外,一刀挥出,便形成了一道气势磅礴的剑气。
两道剑气相互碰撞,将庭院中细沙下的鹅卵石炸飞到半空中,藤原正六见此情景将自身灵力汇聚在左手之上一掌推出。
半空中的鹅卵石受到藤原正六的灵力影像朝着那妖邪武士急速飞去,好似火铳射出的金属弹丸,直接贯穿了妖邪的武士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险些将那妖邪武士的身体撕开。
“看来你也并非那目光的主人,已经结束了吗,我还以为能陪我这个老头子多运动一下。”
五颗鹅卵石直接打穿了那妖邪武士的身体,还有两颗直接打断了妖邪武士的双手,殷红成融蜡状的粘稠血液低落在细沙铺置的庭院内,妖邪武士的身体停止了动作。
藤原正六原本以为这就是那一直注视着宗戚的狡诈目光,但一番交手下来,藤原正六发现对方并不是。
因为一般的妖邪不会和人类讲道理,藤原正六也不想打扰其他人休息,所以藤原正六没有从对方口中套情报得打算,第一时间破坏了对方的喉咙,毕竟将战斗的声音降至最小。
就在藤原正六以为已经解决对方的时候,那妖邪武士的身体突然开始颤抖,头部也开始没有规律的来回转动,就好像是癫痫发作一样。
看见那妖邪武士出现的异样,藤原正六向后退了一步将唐刀立于自己身前,他不确定对方到底是怎么了,年轻时斩杀的妖邪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这让他不得不小心起来。
伴随着妖邪武士的身体颤抖,一双黑色巨大利爪从断肢出长出,一对展开足有三米的蝙蝠翅膀从背后生出,一对山羊犄角从头顶长出,而那妖邪武士的身高也一口气长到了两米有余接近三米。
口中牙齿撑开嘴唇暴露在外,由原本犬牙状变成了整齐锋利无比的利齿,身上的伤口也因为肌肉的飞速膨胀而消失,浑身的骨骼在身体肌肉的不断膨胀中发出噼啪断裂的响声。
“嚎嚎嚎!”便随着身体的成长,伤口的愈合,那妖邪武士的口中发出震天的吼声,叫声响破云霄,哪怕有灵力护体,藤原正六的双耳还是被震出血来。
“从来没有见过没有听说过的妖邪呢,不过无妨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强。”看着妖邪武士变成的不知名妖邪,藤原正六的脸上出现一丝高兴的笑容,自从他右腿负伤退出战场之后,已经几十年没有碰见这样的对手了。
刹那间,藤原正六全身的灵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如果说之前灵力的释放是决堤的洪水,那么现在这强大的灵力就如同海底地震引发的海啸一般。
灵力的影响让整个庭院刮起了狂风,好似要将整个庭院卷飞一般,狂风吹过形成小型的龙卷气旋,一场难得一见的战斗将在这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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