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衰退症,是在贵族中常见的一种疾病,一般对人体多大的影响,但会限制到使用魔法的程度,如果过度使用会使人休克,重则死亡,随着年龄的增长魔能会减少,一般到四十多岁的时候会失去操纵魔法的能力。
主要病因是身体内的魔能电场排布相比正常人来说较混乱,当遭到强烈的魔能电场影响后会导致其恶化,一般患者会呈现身体虚弱,呕吐的症状,并在短时间内无法使用魔法。
新纪元15年10月14日傍晚,在高年级的教学楼的屋顶发生了一场魔法过度释放而导致一名学生受伤的事故。
受伤的学生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其实这件事可以直接这样过去的,但好奇心过于重的夏莉特非要查明真相不可。
这是能和她在一起的最后一周。
「请带着我一起去。」
「…不行。」
「为什么?」
「……算了,随你便吧。」
总感觉她有些奇怪,像是突然想到一件什么事情然后改变主意。
首先我们是来到那位受伤的学生所在的教室,询问同班的同学,虽然很多人都已经回家了,但他好像在班级里算挺有名气的,所以剩余的人几乎都认得他。
「我不知道啊,他今天放学独自一人就走了。」
「不知道。」
「不知道啊。」
……看来是白忙一趟了。
「等下,他好像因为被中央的人选中而在下周开始要去王都一趟什么的……然后最近一直沉闷不堪。」
总算是得到一条比较有用的情报了。
但他为什么会被中央贵族选中?
按理来说被选中的只有是学园内魔法能力很强的学生,何况是一个患有魔法衰退症的学生。
「那关于他得的魔力衰退症你们知道么?」
夏莉特问道。
「魔力衰退症?那家伙还得了这种病?」
「…那他在学园内有什么比较熟悉的人么,」
「有是有,不过他们都回去了,对了,他好像还有一个妹妹。」
「他的妹妹叫什么?」
「不清楚。」
如果是在同一所学园内,根据姓氏就能查出来了吧。
受伤的学生好像是叫……格里斯·奥尔斯卡,我这时候想起一个和他同个姓氏的人,而且就和我是同一个班级。
「琳娜·奥尔斯卡……」
「嗯?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我认识一个人……」
……
我独自回到教室内。
不出所料,教室里就剩琳娜·奥尔斯卡一个人,她是我们班里学习成绩最好的,学习时间也是最长的,但她似乎没什么朋友。
「琳娜·奥尔斯卡同学,我有点事情找你,能出来一下吗?」
我站在门前对着教室内里的一个留着黑色短发戴着眼镜的学生说。
我带着她来到屋顶上。
凉爽的风迎面而来,天空呈铅色,像被大地吸取了颜色。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清风使她那黑色的头发轻微舞动,透过眼镜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
「格里斯·奥尔斯卡,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他是我的亲哥哥。」
她低下头,伸出手指轻轻地推了下眼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刚刚受伤了,被抬进了学园的医务室里,你知道吗?」
「知道,然后呢。」
「你都不去看一下他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不,我刚和他吵过架。」
「吵……架,为什——」
「你烦不烦,查户口吗?我要走了。」
她大声地打断了我未能所提出的问题,转身准备离开。
我必须想办法挽回她。
「等一下!」
她没有停下脚步。
「我今天下午在议会实验楼下看见一个人影,不知道是谁呢。」
她突然有了些反应,停下了脚步。
也许是我说中了也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她对这件事有些什么兴趣。
但我更偏向于第二种。
「你看见了吗?」
「啥?」
「我就知道你不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小事而把我叫到这里来。」
「……」
也许我看见的那个人影就是我眼前的这个人。
「既然这样了,我就和你说实情吧,然后就你把这件事当成一阵风过去吧。那一桶魔法液体可是我花了好大功夫才运上来的呢。」
我沐浴在她冰冷的视线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他不离开我。」
「……」
「只要让别人知道他患有魔力衰退症的话,他就不用去什么王都了。」
「所以你故意制造了这起事件,让他的病发作吗?」
「你懂什么?!已经没有时间了……」
琳娜含泪对着我大喊着。
与受伤的学生认识的同学都不知道他患有魔力衰退症,但这起事件明显目的就是让受害人的病发作,因此,制造这起事件的人必定与受害人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的情况,不过一个平时文静的女生在此时居然采用高压的态度对着我说话。
「说什么绝对要去,抛弃我一个人自己去送死。」
「送死?」
「那个所谓的中央贵族就是为了抵抗东方干涩军而到我们这里来选兵的,被选中的学生就要被当成小白鼠上战场,我偷偷调查过了。」
这就是中央贵族的目的吗?
我还不了解外面的情况,我曾经想过能够在这里呆一辈子就好了,但现在我想是不行的。
怎么样都摆脱不了命运的枷锁。
她所说的一切如果是真相的话,那么应该公开吗,就算公开一切也没有人能够违背中央的命令。
「所以原因就是因为你不愿让亲哥哥离开,而故意制造这场事件让他暴露出自己有得魔力衰退症,从而使他被中央贵族所淘汰吗?」
「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其他了!我在楼梯口听见你在和别人谈话,才得知时间提前了,只剩一周的时间了,再拖下去会直接被带走的。」
「你无法说服他吗?」
她抬起头,皱起的脸庞和满脸泪水糟蹋了她那漂亮的脸蛋,琳娜揉揉眼睛,漏出呜咽说:
「我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但他坚决认为我是在胡扯,于是我们就吵起来了,接下来……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所以就只想到了这个方法……」
「你没有可以拜托或请求帮助的人吗?」
「我没有朋友。」
随时都像是会消失的声音。
也许这是她第一次与比较陌生的人说这么多话,但她的言语表达带有坚定的感觉。
因为身边没有熟悉的人,不敢对陌生的人请求帮助,以至于什么事情都得自己一个人解决,导致一切问题漏洞百出。
我觉得这是该避免的习性。
「其实我……」
「够了,我都告诉你这么多了,最后我希望你能把这件事当成一阵风过去。」
明显是在逃避现实的作法,可能是因为内情被别人知道导致的心中不快,她眼神变得严肃,但眼角还带着泪水。
「就算我不再追究,也会有其他人找到你的,别太小看高年级那些爱多管闲事的人。」
第二次被我叫住,她露出很无奈的表情。
「所以你是要我对着全部人承认事情真相吗?」
「不是的,我觉得你可以对你哥哥说出心事,他一定会接受的。」
「我做不到。」
我看着她的样子,想起了曾经我对着夏莉特说的话,我感受到了当时夏莉特的心情了。
「赌一把有几率能够解决当前的处境,不赌获救几率为零,你会选择哪一个?」
「不是赌不赌的问题……」
她对我展现出来的模样不断地随着感情而变化着,现在呈现出的是如此虚幻、柔弱,我似乎能够感觉到她想说的一切。
不是赌不赌是问题,而是,没有勇气去赌罢了。
「琳娜……」
在门内窃听已久的一名学生走了出来,他正是那位受伤的学生,即琳娜·奥尔斯卡的哥哥,当他走出来时,我才发现夏莉特站在他的身后。
她给我个眼神表示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暗示着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
这是在我独自回到教室之前。
「这场事件可能就是你说的学生故意制造的。」
「琳娜·奥尔斯卡?」
「她应该就是受害人的妹妹,受害人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有患病,而这起事件明显就是瞄准他身上的病而造成的,所以一般知道的人肯定和受害人有很密切的关系。」
「万一不是怎么办?」
「你先尝试去试探一下她吧,我去找那位受伤的学生谈谈。」
……
刚被自己害惨的人正向着自己走来,琳娜露出委屈的样子。
他们俩面对面站在一起,却一句话也不说。
只是,我一直在等待着。琳娜却一直像在躲避着什么而低着头。
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十秒,三十秒,可能不止。
「……呢?」
微小的声音隐约传进耳中,但谁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为什么,不把详情告诉我呢?」
「我……」
琳娜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抬起头。
「因为我……」
「因为什么?」
「因为我不敢说。」
她突然红起脸来坚定地回答。
「又不是和外人说话,害羞什么?」
琳娜的哥哥搂住她的肩膀。
「大致情况我已经明白了,你刚刚和你同学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
琳娜再次低下头,泪水再次从她的眼眸中流出。
「那你还会离开我吗?……」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微风轻轻吹过,黑色的短发也随着风飘扬着。
有点冷……
「你傻呀,我肯定不会离开你的。」
说完,他从身上掏出一条围巾围在琳娜的脖子上。
「这条围巾是……?」
「我帮你新买的,就是一直找不到时间送给你。」
「……」
「那么,请你也不要离开我,行吗?」
就在这栋西洋式楼的顶部,一名使劲忍住泪水的少女紧紧地握着脖子上的围巾,静静地点了点头。
……
那一天晚上,布满天空的乌云变成水珠落下,这或许是什么厄运的征兆。
「琳娜所说的中央贵族的目的是真的吗?」
「不,也许是真的。」
「那学姐?……」
「放心,拥有魔能引擎的我是不会死的,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说的也是。」
「那么,我们拉拉勾吧,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哦。」
我伸出右手上的小指,与夏莉特·艾斯卡德定下了约定。
一周后,我与她道别,她在最后和我讲了一些她曾经遇到过的事情,甚至讲述了自己曾经因为缺少主见和勇气被人训了一顿,之后才渐渐改变。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这是我很珍贵的回忆。
……
有些时候总会想起那时候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她离开这里应该也有三周了吧。
与她相遇,她帮助我突破难关,同时还将自己的研究成功交给了我。
时间流逝得真的很迅速,真的。
现在呢,则到了举行魔法师见习考试的时刻。
通过魔法见习考试是成为魔法师的第一步,魔法师通常分成四个等级,即见习魔法师、初等魔法师、上等魔法师、顶级魔法师,等级越高,在一些地域中受到尊重的级别就越高。
每个等级都有相应的徽章,代表其身份。
就以在魔法见习考试之后的成果。
「恭喜你,伊莉丝同学,通关了见习魔法师测试。」
我将获得的徽章带在身上,感觉自身地位变得更高了一层,这仅仅只是一层。
通过考试的人也不少,和我同个魔法科年级的学生有七成都能够通过。
「恭喜你,伊莉丝。」
「彼此彼此啦,你不也通过了考试吗?薇莉。」
「我算是勉强通过的啦,是吧,格文。」
「算是吧。」
当然,他们俩也通过了考试,说实话,通过不了的学生都是在这里混日子的。
「伊莉丝——!!」
从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跑步声。我往声音源头望去,只见道路另一头有一名黑色短发的少女正向这里跑来。
「琳娜。」
「我听说你好像也通过了考试,专程跑来找你。」
「是啊。」
在上一次的事件之后,我成为了她第一个在学园内的「朋友」。本来性格内向的她也开始变得外向,开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摘掉了她一直戴的那个平光眼镜。
我独自走到学园外的大街上,因为将近傍晚,路边有些经常大喊大叫的铺子已经收拾完走人了,显得比平时清冷。
我回到家中,家里还是和以往一样平静,自从雷德先生失踪之后。
现在在家里唯一能够陪伴着我的只有房间里那张软绵绵的床了,我啃了个面包洗了个澡就立即将整个人趴上去。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从房间里的窗户可以看见天空上漂浮着的那块水晶,它发着微微的蓝色光芒,虽然没有月光那么耀眼。
「这时候夏莉特会不会也看着这片天空呢。」
我盯着窗外不断发挥着想象力。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天晚上格外地平静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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