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注视着她这点都做不到。
在不久后,我真正意识到了这点。
暑假的一天,惠香约我一起外出玩耍,我没有做出过多的思考便答应了。然而在到达约定地点后,出现的却不仅只有惠香,还有一个我并不熟悉的面孔。
【我是松山佳子。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我们是一个班级里的同学哦,鹤田同学大概没有留意过我的事情吧。】
松山佳子是突然出现的不和谐的音符。
我的身体不自然的僵硬在原地,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惠香,可是她依旧摆出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笑脸。
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难道说惠香平常在面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的确,惠香和我不一样,惠香有很多朋友,这点我早就知道了。惠香这样的性格很受欢迎,这点我也明白。可是没有理由便强硬的占据内心的嫉妒以超高速向四周扩散,蔓延开来。我讨厌突然出现的松山佳子。更讨厌居然会产生如此剧烈的嫉妒之心的我自己。
中途,她也尝试着我和搭话,可是我总是以爱答不理的态度回应。后来她便不再自找没趣,反而是和惠香愈聊愈开心,反而我像是一个多余品被晾在了一边。
【小景你也试着多交一些朋友嘛。】
和松山佳子道别后,惠香如是对我说。
【难道有惠香一个人不够吗?】
对于我的回答,惠香睁大眼睛,愣了一会。
【朋友还是越多越好哦。】
可是我对惠香的感情根本不像那样敷衍。
惠香什么都不明白。
那一刻,我多想高声的呼喊出来。
对于我来说,只有惠香一个人就够了啊。
所以惠香难道不可以回应我的心情,只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吗?
可是,最终还是没能这样做。
只是在内心一遍又一边抓狂的吼叫着。那种被扔进仿佛没有尽头的深海之中的被淹没和被孤独包围的感觉重新涌现心头,我被海水包裹着,不能够呼吸,不管是四肢还是手指都软绵绵的使不出一丝力气。想要发生呼喊求救,却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
惠香多交了一个朋友,也许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对于我来说,松山佳子也只是朋友的朋友而已,就算会觉得有些落寞亦或是孤独,但也是在能够被接受的范畴之内的,但是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喜欢惠香。说是爱也不为过,所以我对于松山佳子的看法和态度始终有着偏见,态度也完全不能够算的上是友善。
尽管如此,惠香和松山佳子的交集仍旧在我的惊恐和不安下增加起来。
难道有我一个人还不足够吗,惠香。
朋友什么的,难道真的是越多越好吗。
惠香找我的次数显然和以前相比在逐日减少。松山佳子的身影出现得次数变得异常频繁。不管是在学校和惠香交谈的时候,她会跑来插上一脚,还是在一起吃便当的时候,她会加入进来,甚至和惠香宝贵的一起回家的独处时间都被硬生生的拆散打破。被夕阳映照着的两人的身影之中,不知不觉的多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我的忍耐趋于极限,终于有一天,这种被压抑的情感爆发了。那天,我对于松山佳子的态度十分恶劣,说了十分不友善的话语,具体的已经记不清楚了。唯一清晰的宛若烙印在脑海里,至今还隐隐作痛的只有第一次看见的惠香生气的表情。
惠香真的很生气,她的眼角泛着泪光。看来我真的是说了很过分的话,不过我没有怎样感到愧疚。
我讨厌她为了别人生气的表情。
松山佳子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偷取别人心爱的宝物还到处夸耀的小偷猫。是个卑鄙的插足者。可是,松山佳子终究也只是以[友人]这一身份出现的配角,尽管因为她的存在,我和惠香之间激起了不愉悦的水花,但这并不是成为让我无法面对她的决定因素。
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我的容忍力在惠香身上会被毫无限度的放大到以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这件事情最终还是以我主动道歉作为收尾结束。我容忍了松山佳子的存在。就像是对待我这个友人一样,惠香也以同样的身份对待松山佳子。
好不容易又回归平静的日常,却在高二的新学期开始还没过一个月被硬生生的撕裂开来。
变成了孤独残缺的不完整的两半。
*
【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
这是我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的,想要对惠香说出的话语。
但是现在说出这句话的主角,并不是我。
滨口,到现在我也只是知道他的姓氏而已。也就是现在的惠香的男友,之前提起过的其他班级的男生。
【在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开始喜欢你了,请和我交往,栗原同学!】
似乎是怕惠香没有听到似的,他又强调了一遍。
同时深深的鞠躬,一并递出用白色信封包得整整齐齐的信件。大概那就是情书了吧,真是个老套的人。
我想。
告白都这么老套。难不成是在演前几年的电视桥段吗。
夕阳橙黄色的余晖照射在他的身上,周遭意外的安静,那些在平日里总是闹人的吵着的麻雀,此时异常配合的默不作声,仅仅只是睁大双眼,站在高处观察着不能够被它们理解的人类的情感纠葛。
如果空气有重量,那么此时充斥在我、惠香还有滨口附近的空气一定异常沉重,异常稠密,让人喘不过气来。
现在回想起来,事件的发生距离现在似乎也不是很远,但是总觉得隐隐约约笼罩着不让人再做深一步的探究似的雾。也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忆起来而已。总而言之,虽然那时的惠香就站在我的右手边稍微向着前一点的距离,我和她的间隔可能还不到五公分,然而,惠香却的身影却前所未有的遥远起来。仿佛要被什么东西吸引过去,轻飘飘的。我伸手想要抓住她,却什么也够不到。
滨口所谓的[看到的第一眼],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姑且理解为是一见钟情好了。毕竟惠香那么可爱,只要看到她的人都会爱上她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可是,可是直接告白也太狡猾了吧,抢在一直陪在惠香身边,一直都在默默注视着她的我前面进行告白什么的也太狡猾了吧。
惠香的性格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如果向她告白的话,惠香一定会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或是怕伤害到对方的心灵这种敷衍的理由同意请求。再加上滨口那家伙的长相也属于较好的类型,性格也没有什么不妥,是大家都喜欢的那种运动系男孩。
那一天,我和惠香和往常一样在教室里收拾完东西,一起回家。松山佳子因为要参加社团活动没有办法同行,因此是难得的独处时间,为此我还稍微高兴了一下。然而,走到和惠香分别的那条岔路口的时候,不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了。滨口就是在这里进行了感人的告白。
他是一路跟踪过来的吧。
我异常的冷静,歪着头打量滨口。一面在心中恶意的进行嘲讽。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心情比起冷静来说,更是一种无法用文字描述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季头上被浇上了一头冰水一样。让我浑身冻结了似的僵硬,连呼吸都无法正常进行了。
惠香的身体也僵硬了,她可能比起高兴来说,意外要更甚一筹。毕竟那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告白。她只是尴尬地笑着接过了信,说会考虑考虑。
并没有当场回应让我安心了不少,可无论再怎样自欺欺人,我也知道,惠香她是会同意的。正是我喜欢也讨厌的她的性格决定了这点。
滨口怀着忐忑又释怀的心情走了,因为他就是这样的表情啊,和惠香一样,把心理想着的事完全表现的脸上的那种单纯的个性。
惠香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走进看了看,惠香的脸颊染上了潮红,一点一点的向四处扩散开来。
这样可爱的表情可从来没有对我露出过呢。
有很多想要说的话,宛若上涨的海水聚集在嘴边,随时有可能爆发。可最终只是伴随着无声的崩裂,消散在空气之中远去了。我的脑子里又变得一片空白了。
【该回家了哦。】
【啊……..嗯。】
惠香被我的声音拉回现实,却依旧呈现出恍惚和迷茫的表情。
她缓缓的点了点头,迟钝的转过身子,步伐僵硬,双腿伸得笔直,机械的挥舞着同样僵硬得手臂前迈进。我站在后方持续目送着她,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身体的轮廓模糊不清,逐渐的消失在分叉路口的一边。像是被黄昏的怪兽给吞没了。
孤独和悲伤的情感决堤而出,我依旧伫立在原地不肯动弹。不是很想哭,但很想大哭一场,我不知所措的睁大眼睛,心中装着什么的袋子被掏空了。我不想踏上那条通往自宅方向的岔路,有这样的预感,会像这两条岔路一样与惠香渐行渐远,最终不再出现相交点。
那条路在刚开始是交汇融合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在行走到某一点之后就分开了呢。
为什么我没有像惠香袒露心声告白的勇气呢。
害怕被拒绝,害怕被讨厌,害怕再也没有办法接近惠香的身边。
朋友一直对自己是这种想法,知道了之后的心情究竟是怎样呢。
我不想伤害惠香,但是自己却先被那一次比一次激烈的情感的浪潮扑打得直不起身来了。为什么我偏偏要喜欢惠香呢。像滨口那样随便找一个人一见钟情难道不好吗。为什么我偏偏要喜欢女孩子呢,身为女孩子的我不去喜欢男孩子果然是异常的、非常奇怪的吗。
不符合这个世界常理便是奇异,不被大多数人人体就是异常,不能够顺利融入社会就是超常。虽然没有这样的法律明确规定,但这是被所有人默认了的不成文的规定。要是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要遵循的规定。
当晚,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估计是一直呆立在那条分叉的路口,具体的事情已经想不起来了。后来,惠香传了简讯给我,内容大体是对于滨口告白的焦虑以及雀跃。惠香问我到底该怎么办,要不要接受滨口的告白。还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我只是默默的看着,随便打些内容回去敷衍。但又觉得不太稳妥,姑且还是认真的回复了几封,就是不知道出于亢奋状态的惠香到底能不能看得进去就是了。
【到底该怎么办…….我也很想知道啊。】
趴在床边,把大半个身体都埋在柔软的之中,面部紧紧贴着枕头,完全不去在意呼吸困难的问题。那个枕头是之前给惠香用过的。上面还少许的存留一些她身上特有的气息。但越是这样,越是感到无比的空虚,我抬起头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视线飘忽不定,最终落在窗边。
那里,雏菊正尽情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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