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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来信

莫名的来信

白泽:

你好吗?

在你离开的这三年里,每一封给你写的信的开头我都会这样问你,也这样问自己。

今天我回到了初次见到你的地方,尽管早已是时过境迁,找不到那个时候的半点痕迹,但我总觉得你就在这里。

在拂面而来的微风里,在扬洒而下的暖阳里,你的存在,无处不在。每一次闭眼,我都希望睁开眼睛时你就在这微风暖阳之下,微微背着身,一如既往地蹙着眉头,我看不清你的脸,你总是沉浸在你自己的世界里,可我却觉得那样的你是最好的。

每一次闭眼,我都希望这三年只是我的一个噩梦。

可每次睁开眼,现实才是噩梦。

你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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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莫名的来信

约莫五月十号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来信。

署名不详。

那日和往常一样,下了课后,我便匆匆回了家——一所破旧公寓里的一个单间。尽管它确实有些过于老旧了,据说楼龄已经有好几十年,在这老城区里都算得上是高龄。期间翻新过两回,添置了一个用来做饭的料理台,配置了间小小的卫生间。虽然房间不大,但对于孑然一身的我来说已是相当不错,而且离学校不算远,在可以步行上班的范围内,租金还不高,每月扣去房租和生活费还能有些存余,我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住的也很是安逸。

要知道,在如今寸土寸金的时代,容易满足便是最大的幸福感来源。

经过楼道入口的信箱时,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啪嗒”的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入离我最近——就在我伸手便可触及的信箱里。

换做平时我大概会无视它径直走过,但不知怎的,内心滋生出一股好奇,迫使我忍不住转过头探身去瞧。

虽说是信箱,但眼下不过是个破旧的装饰品罢了,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从来没看到过墙上这几个信箱有被使用过的痕迹。而那发出声响的那一个更是锈迹斑驳,红黑交杂,辨不清原来的颜色,尚且还算是金属的表面上模模糊糊地印着几个被岁月腐蚀掉一半的数字,定睛一看,似乎写的是“303”。

303?这不是我住的房间吗?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好奇地走到信箱前。这个透着一股铁锈与尘土气味的信箱摇摇欲坠地挂在墙面上,好像我只要伸出手轻轻一敲,它就会不堪重负地“哐当”一声掉下来。这让我开箱的手谨慎又谨慎,然而似乎是我想多了,它竟意外的坚固,就算我鼓起一口劲掀开它年久未用而嵌实的盖子,它也稳稳当当地挂立着,这让我忍不住想夸赞它一句,实在是太顽强了!

我歪着脑袋探了探信箱内部,一口尘埃立马呛进我鼻道里,连带着铁锈的腥味,却又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

本应该空荡荡毫无一物才对的信箱里,静静地躺着一封和它一点都不搭的漂亮信封,淡黄色的纸面上渲染着一朵朵粉嫩的白色小花,那股沁人芬芳的香气正是它散发出来的。

我将它从信箱腹部里取了出来,尽管沾染上了些许蜘蛛网和灰锈,但一点儿都不妨碍这封信的精致与秀气。细嗅一下,香味扑鼻,瞬间洗刷掉鼻腔里残留的尘土味。

大概是写这封信的女孩身上喷的香水的味道吧。我心猿意马地想,信面上除了我的地址和一串邮政编码以外并无其他,地址下方工工整整地写上了我的名字。字迹清秀娟丽,却又坚毅有力。

我迫不及待地将信揣在怀里,一把将信箱的盖子扣上,无视它不满的“咣当”声在楼道里吵闹,急匆匆地打开房门闪进屋里,没出息地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第一次偷看**的模样,一边羞耻地想要挖个洞躲进去另一边又心花怒放地乐呵个不停。

若是让旁人知道,我一个二十六岁的成年人,而且还是一所公立中学的化学教师居然像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那般想入非非的话,大概我就会羞愧到立刻搬离这座城市了吧。

但并不代表我是个不知廉耻内心猥琐的人,因为这都是情有可原的。就在前几天,我正好去参加了一届同窗会。本来这种纯粹是为了面子而办的聚会我是从来都不屑于参加的,那日却破天荒地去了,而且还破天荒地遇见同一届的校花也去参加了,更加破天荒的是,我跟校花是坐在同一张长桌上,虽然隔着好几个人,到最后也没说上一句话,但已经足够让我心生涟漪了。

总之无法否认的是我确实很好奇这封信,也为此心动不已。甚至产生了,这会不会是那场破天荒的同窗会里的谁寄来的,虽说不知道她是怎么寄来的。校花我自然是不敢奢望的,但说不准的是我面前端坐的那位短发女生,又或者是曾替我拿来酱油碟子的那位黑发女士。

那晚我自认自己的表现还是可以的,说话有礼,举止得体,说不定她们觉得我这个人看上去值得深交,从哪里探来我家的地址,借着这封信想与我交个朋友也说不定。

虽说我想的确实是有点多了。

正襟危坐于书桌前,将信封小心翼翼地放在无机化学教材书上,如同一个虔诚的教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而吐,鼓起勇气拿起信封一点点的撕开,取出内里薄如蝉翼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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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读一遍。

如信封般娟秀的字迹。

再阅一遍。

透着和信封上一样的淡淡香气。

复而观看一遍。

也许是难以置信,我大概又看了一两遍,还瞄了几眼搁在一旁的信封上的地址,地址确实是没错的。

可这张薄如蝉翼的纸,只可怜巴巴的占了一百多个字,大片的纸面全是空白,信尾也没有署名,除了信尾一只小小的别致的蝴蝶颇有些情趣的意味。

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恼羞成怒地将信摔回教材书上!

这是信吗!这是信吗?!

信这种东西不应该是冗长的让人不厌其烦地往下看,虽然内容可能尽是些无趣的日常琐事,但也包含着一些让人感激涕零的温情的东西吗?信难道不是应该饱含真情流露的告白吗?!

这应该被叫做恶作剧!满怀恶意的恶作剧!

回想起刚刚像个十几岁青涩少年的表现,我又羞耻又恼怒,抓起那封信欲将它撕个四分五裂,纵使如此也决无法让我解气,没想到已经二十六岁的我竟因为一封信而想入非非,真是可气!

然而就在碰到信的那一刻,我却突然想通了。

是啊,我已经二十六岁了,就算把这封信放进碎纸机里让它四分五裂也无法抹去我今天的羞耻感。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找到写这封信的人,我倒要看看这个让我蒙羞的人究竟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

我沉住恼怒,秉着善良包容的本性再次拿起这张可以透过光的纸张,只是这次再无那些少年纯情。仔细地检视这张纸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角落,试图看出些许蛛丝马迹,心里揣摩出一个想法。如果我想的没错,这极有可能是我教的全校曝光率最高的那个班里那群顽皮的学生整出的恶作剧,正值无所畏惧的叛逆时期的他们,总是以捉弄大人为趣,今天还在我上课前将我的电脑偷偷弄中毒了!为此我恶意满满地将作业留的比平时多三倍还加了一场考试,我记得当时就有学生愤愤不满地在台下嘀嘀咕咕。

可是,会是谁呢?我想了一下,大致列举了几个最近捣乱捣的正兴起的人。

比如总是故意在课堂上大声说话高喊给我取的外号让我每堂课都上的无比艰难的李文浩和他的小团体,最近发现这套对我作用甚微他不是很满意之后,开始勾搭其他几位同学明目张胆地在我的课上,我的眼皮子底下玩扑克牌玩的不亦乐乎;又或者是那几个总是直勾勾盯着我看的女同学,直勾勾地盯着我看自然是不怀好意。特别是叶静雯,时不时还利用下课时间拉着个女生来问我些简单至极的化学基础题,最后不知为何她们又都捂着脸哄笑着跑开,然后整个办公室的老师就全都盯着我看,眼神如炬,仿佛我怀揣了什么不堪入目的恶意。然后她们,以叶静雯为代表的那几个女生就趴在办公室门前捂着嘴偷偷地笑。

据说这些女生此前已经用这种方式逼走了两位不得她们心的男老师或辞职或调班。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但毕竟都只是些自以为是的孩子,我想他们也想不出这么周详的恶作剧。要说有谁对我有怨恨,而且怨恨颇深的话,我思来想去嫌疑最大的也就只有爱戴着副班主任——邓佳怡老师的学生们。

邓老师是位受人尊重的老师,比我大十岁的她为人和善,总是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人,哪怕怀着七八个月的身孕,也还是挺着个肚子穿梭在教室与办公室之间,为了学生忙前忙后,事事也都亲力亲为,她把班上的同学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不管他们多顽劣,她都微笑着亲切面对,因此同学们都十分喜爱她。不单是在学生之间,我亦可以拍着胸脯说身为晚辈的我也十分地尊重她,敬重她,她是我的榜样!

因为年纪轻轻的就当上班主任的我在各方面都显得十分不成熟,何况我这种不善言辞的人在面对众多学生时往往也只能沉默地站着,举手无措,这种时候邓老师就会站出来帮助我,一脸笑容不动声色地就将班里的琐事一揽上身,让我只需做些书面工作便好。我十分感激她。

只是在同学们的眼里,似乎并不是这样。可自从邓老师怀孕了,举荐我当了班主任,她降为副班主任后,同学们便开始对我诸多不满与刁难。

从前我就时常听到,班内时常有人说我是将事情都推给邓老师的懒惰鬼,更有的人因为看不顺眼偷偷地将我电脑里的课件都删除,还把桌面换成恐怖片或者色情片的桌面,对这些私下气过恼过后也就过去了,我并没有多加理会。

毕竟是一群仅仅只是看到了邓老师忙前忙后,没有看到我伏案奋笔的样子就笃定我是坏人的孩子,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计较的。

大概是因为我的不予理会起效了吧,他们最近确实是消停了好一段时间。

我捻着那封薄薄的信,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跟邓老师商量一下,如果真是学生的恶作剧——看着信封上的详细地址,我心想如果真是学生的恶作剧,这次可不能不理会了。

我这么想着,将信塞进信封后放进公文包里,盘算着明天该怎么跟邓老师说说这件事。

然而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算不如天算?又或是,计划改不上变化?

总之不管是哪个,它都应验到了我身上。

第二天便发生了一件我措不及防到完全顾不上这封不明所义的信的事。

邓佳怡老师因为高龄产妇的缘由,对于工作愈发深感力不从心,在学校的体谅下请了一段时间相当漫长的产假。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到下学期的期中,或者期末,甚至要到明年,我都得一个人面对一班正当叛逆青春期的少男少女。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我立刻被班上的同学轰炸成了碎屑,他们不满而愤怒的眼神投向我时,我顿时眼前一黑,头痛欲裂。

虽然校主任安慰我会在邓老师复职期间请一位实习生来协助我一起管理班级,还多次向我暗示对方是一名在校女大学生。但我对此并不买单,大学生?我暗自冷笑。要知道我可是比谁都要清楚刚从大学里出来的青年可不比这群毛头小子好多少,别说是在校大学生,就是已经出来工作两年了的也是一样,因为我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但面对校主任还是不得不表现出一脸高兴的模样,甚至还要说出“我很期待”这样的违心话。

邓老师请假以后,信的事我也就无人可问了。事实上,我连收到信这件事都给忘了。没有邓老师的协助,我这个班主任如同虚设,班上的同学就就像从动物园里逃脱的动物们,自由自在,肆意妄为。仅仅是第一天,我就收到了四位老师不满的投诉,一天下来,简直是度日如年。

直到星期五的快要结束,我才为即将到来的短暂周末可以让我好好休息而稍感轻松。没想到邓老师仅仅只是缺席了三天,我便已经深感天塌下来的滋味,根本无法想象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度过,我甚至觉得自己耳朵已经出现了问题,不然在这栋旧公寓空空的楼道里怎么还是觉得耳边很嘈杂。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

“啪嗒”。

听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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