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如其来的吼叫声的威慑下,浅溪冷不丁的被吓到,跌坐在地上,随即掉头跑开。一直潜伏在浅溪最近的地方的锌,挥臂丢掉隐身布后,疾步上前,抓住浅溪的后领,同时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
浅溪被硬生生地拽进锌的怀里,脖子被她有力的手臂遏制住其活动。身后锌的声音幽幽地爬了上来,温柔的话语使浅溪打了个寒战:“嘛,这位歌姬小姐,我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虽然你的设定和我一样是机娘。但是作为高战斗力的我可是有与战斗型战姬相媲美的马力哦,这么柔弱的脖子,真不想让里面的电线暴露出来呢。”
语毕,她松开手,浅溪识相地沉默着,可待她抬头的一瞬,三位格外熟悉的朋友闯入她的眼中。“弱……弱音姐……音留……尚美……你、你们怎么……”
“怎么在这,对吧。”尚美目光冷淡地望着对面依然惊魂未定的浅溪,哽咽着,“为什么,为什么骗我们这么久,尤其是对花咲姐!!”
“不!我,我是……”
“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和花咲姐一起辍学呢?而且混音用的机器应该很贵很新吧?如果只靠弱音姐和花咲姐的提供的活动经费以及你平日打工攒的钱,那根本不够买吧?”尚美冲上钱,嗔怒地直视浅溪那正在闪躲的眼睛。“而且,在骸音姐失踪时,你却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找都找不到!”
“浅溪 ,你从没告诉我你的姓氏,但是看到你的衣服和V家歌姬编号,我也明白你和我们之间的差距,虽然你与花咲钙和骸音钙的失踪有直接关系。但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们实情,至少现在,当然只是现在,我们们还是朋友。”弱音认真地看着浅溪,红色的眸子展现的是不同以往的坚定。
浅溪深深地低下头,气氛格外的凝重压抑,只有轻轻起伏的呼吸声以及,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的剧烈的心跳声。死寂中,浅溪慢慢将头抬起一半,有些不敢直视大家的眼睛,甚至感觉自己没脸去看她们。
她做了个深呼吸,将气缓而长的吐了出来,道:“我叫Miki,VOCALOID2分支家族的目前最后被实体化的正式歌姬。花咲钙她,是被我带走的……”
“什么!?”
尚美冲上去扯住浅溪,哦不,是Miki的领子,大声质问:“你给我说明白点!为什么带走花咲姐!你和这里究竟有什么关系?!!”“尚美你冷静点!”亚北音留将冲动的尚美拉了回来。
“亚北小姐说的对。尚美酱,请先暂时控制一下,何不好好听完Miki小姐她怎么说,万事要冷静,不能太激动捏~”锌冲尚美她们眨眼,疑似卖萌。
Mik抿了抿嘴,踌躇了一会儿,嗫嚅着开口道:“我……我说……但是,我……我能不能提个请求?我保证,只有这一个请求……”
“浅,嗯……Miki你说吧。”弱音顿了顿,改叫她的真名,脸上的表情没有非常明显的变化。
“我希望请你们带走钙她们,永远都不要回来。”
这个回答远远超出了大家的预料,亚北音留和弱音都迅速冷静下来,但尚美仍有些发蒙:“这是真的吗?浅溪姐,这是真的吗!?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Miki心里小小的感谢了一下尚美,随后陈述着:“我的主人是B站的总教授:久保田教授,我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因此所有的B站区域里的机器人都认识我,但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亲近我——只是因为我是高高在上的正式歌姬。而在十年前,我在这里认识了花咲钙她。”
“钙那时候才只有六岁就要天天受到实验的折磨,可是我从没有见到她哭过,她一直在笑着,被叫作怪物时也依旧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也是我第一个朋友。”
记忆的片段浮现于眼前——当时年幼的Miki踮起脚,将目光头向防弹玻璃另一头的、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女孩,疑惑的看着她和脚边偷偷溜进来的虫子玩闹,笑容不曾褪去。
忽然她也像是注意到了Miki的存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向玻璃,与她对视良久。Miki感觉自己被盯得很不舒服,于是跑开到储物间搬了一个小板凳,她自己踩着板凳,关闭这个屋子的声音屏蔽功能。
“你是谁啊,为什么和虫子玩啊?”浅溪对着话筒问道。“先说你的名字再说我的。”花咲钙调皮地晃着脑袋,“不然我是不会说我是钙的!”
钙吗……
“那个,为什么你总是笑啊?你就不会伤心吗?”童言无忌的Miki并没有考虑对方的想法便脱口而出,花咲钙愣了愣,单纯的眼神中出现一抹遗憾:“也就是要很久以后才能见到爸爸,不过大哥哥说了,实验一结束就带我找爸爸!说可能……可能要七八年这个东西,反正有小A它们陪我,我一点都不寂寞,更别说伤心了。”
“只是那些虫子吗……”Miki看着她的笑颜以及她脸上新旧纵横的伤疤,感觉心里酸酸。明明那些人对她那么残忍,可是她却一直这样开心,就,就好像天使一样。
Miki犹豫再三,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她趴在玻璃上,问道:“我以后可以找你玩吗?我……我每天都特别无聊,大人们和机器人都很忙,总是不理我。”
“当然可以啊!”花咲钙扬起笑脸,那灿烂纯粹的笑容让Miki的心扉被温柔地叩响。
她满脸通红的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脸上的腼腆和不自然,随后抬起头,与花咲钙四目相交,郑重其事地对她说道:“我明天会再来的!绝对没骗人!我,那个,那个那个……我先走了!有事的话你可以让清洁机器人代话,我,我真的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奇怪的人,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钙,花咲钙!”
“自那次以后,我和花咲钙天天碰头聊天,隔着玻璃玩游戏。日益剧增的友谊使钙她在我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因为能让我放心吐露心里话和苦恼的人只有钙她,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虽然我在V家有一席之地,但是我却是个透明被无视的存在!任何大型活动基本不会叫上,但就算叫上我,所有摄像头的焦点没有一个人在我身上,我只是一个陪衬甚至空气的存在!因此我讨厌那些歌姬包括Gumi!因为我总是能成为她的陪衬品,就算再怎么努力,可谁还会喜欢我这个已经过时老土的机娘?而且公司也正打算将我掩埋淘汰掉。”
“后来在第一次实验时,花咲钙的实验不知道怎么的就失败了。花咲钙她……她砍杀死十几个人,最后走到我跟前,居然没有杀掉我……她反而说了一句:‘你是另一个我的朋友吧?’也就是当时的骸音钙,她没有杀掉我,但却被实验室里的机器卫士抓住,消除了这一段杀戮的记忆,包括与我的对话……”
锌头一次表情这么严肃:“原来你也认识Ca她啊……而且和花咲小姐有这么一段经历。”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生命体一定要选择花咲姐?而且,既然花咲姐和骸音姐都在这里,那么门那边的究竟是谁?”尚美疑惑地提出自己的问题。
Miki点了点头,忽然侧过身,对大家说道:“我记得久保田教授跟我说过,花咲钙的脑电波与骸音钙的十分相似,适应率远超于其他人,高达98.6%,没有人比花咲钙更加适合而且花咲钙是个孤儿,所以果断选择了她。”
“至于门那头……既是花咲钙,也是骸音钙,也是她们两个人……”
“什么!难道,难道钙她们……”弱音的瞳孔因惊慌而缩小,大脑里天旋地转,耳边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是的,Ca的脑电波和芯片植入钙体内成功,现在正处于适应期。”
这是个大家谁也不愿面对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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