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崭新地异乎寻常,地上沙土也是,粉尘晶莹地飘起,寂静,空虚。远方层积的黑雾好像只是这方天地的背景板。我是进入了幻境吗?沃森环视四周,然而丰富详实的感觉否绝了这个猜测。他望向山坡底下,远远的路口处好像有个人。距离破土之日过去很久了,大地上已经很难看到孤独的行人了,逃亡者背井离乡,路过者匆匆忙忙,这人怎么停在这?
沃森骑马下了坡,在梧桐树下发现了那个穿白衣服的男子。他大约三十多岁,留着稀疏的胡子,身着一件样式奇怪的精致衬衫,端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沃森。这让他感觉很别扭,于是停下马来,问道:“请问阁下为何端坐在此?你两手空空,是被人抢劫了?还是被人抛弃了?”
“你好!哈比人,我姓马,你可以叫我马博士。”他微笑着看着沃森。
这似乎是个东方人的姓氏,而且他自称博士,沃森对这个官职略有印象,但他衣着举止与他的同胞不同,还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
“阁下是华族人?怎么孤身来到这里?”
“不,我并非华族人,我来自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和你的一位挚友是同乡。而且我也未被抢劫,我两手空空是因为我本就未带行囊。”
沃森觉得他在说笑话,血尸恶鬼肆虐大地。破土之日已经过去了很久,这片地区理应没有手无寸铁的活人了。平民百姓,要么加入了拖家带口的迁徙,要么淹没在邪神的阴影里了。
白衣汉子看出了他所想,解释道:“我不是走来这里的,所以不需要行李,而之前血尸并不存在,所以我更不需要武器。”
他说得一本正经,但内容却超出沃森的常识,让他感到错愕。
“也许您是位大法师,可以飞来飞去,但是您说血尸之前并不存在,难道您是头一次看过血尸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它之前也是不存在的。”
“…………?!?”
马博文解释道:“我也是今天才来到这里的,你没发现此时此刻有什么不同吗。”
“…………....”
“你抬头左右看看,今日与你经历的往日都不同,你呼吸的是创生之叹,空气中弥漫着崭新的味道,此为万物伊始。”
马博文把双手举高,也许是幻觉,沃森看到阳光透过层层黑烟,合适打下来。一只白色的乌鸦从天空飘落,轻轻落在梧桐枝上。
“..........您.......在说什么?”
白衣汉子放下手,严肃地注视着沃森,直到沃森心里一阵发毛,“也许你几个月后会明白的,不过在此之前,你将面临人生中第二个重大抉择。”
或许这是个预言家?但他在说什么?
”仅次于你在查德森堡的那次。“白衣人补充道。
查德森堡?!这个名词像缠绕的鬼魂一样撞击了沃森,这人是谁?
白衣人似乎会读心:”我不是谁,我只是代表了一个未曾说出的故事,来到这个时刻标记存在而已。但是你———你的命运尚未完全限定,抉择即将到来,在路上好好再想想吧,曾经的你猝不及防,这次请郑重选择。你是要放任命运,继续走远,还是给它画上个句号。”马博士轻叹了口气。“怯懦本源于迷茫。你,”他又一次看着沃森,“可以走了。”
沃森抿着嘴唇,轻轻地夹了下马,小马慢慢地在林荫道上走了起来。查德森,查德森,这是他半生永远甩不掉的罪孽,他曾经遗忘它,丢弃它,将这个名词掩埋在岁月深处。他以为可以麻痹自己,心安理得地和这些优秀的朋友厮混。但是它终究还是自己爬出来,从土里一遍一遍地爬出来!你永远配不上,盗窃来的人生,必将噩梦缠身!汝将终身赎罪,他好像又回到了塔城那个幽绿的夜晚,千千万万的不屑在他耳边回响,像垃圾一样被丢在一边,阿鲁博特拉着门,“比起我们,你只是个渣滓而已。”
“………………”
四周寂静,哈比人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可是这人究竟是谁?疯子还是圣人?他怎么知道查德森堡的?知情者理应葬身塔城废墟。抑或只是个幻境,他摩擦了一下缰绳,这不是幻境。
忽然地,马博文慷慨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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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努维塔的乐章,初始的光荣与终了的壮丽,他的恩典是揭露。
阿斯兰的国度,狮子的歌声唤醒虚空,信他者永恒为王。
狂风分开天父地母,巨人撑起阴阳二气,万物血肉化生,世界破卵而出,他说要有光。
无穷无涯的大河流过圣堂,永恒之火绕座盘旋。礁石激起水花,我们,是它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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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哀伤与悲壮真真切切,沃森勒马去看。
裸岩上却空无一人。树梢上的白乌鸦扭头看向沃森,叫了两声,挥翅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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