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妈妈呢?”
“……不在了!”
“去哪了?为什么不带上薇莉?”
那是十几年前的回忆了,年幼的薇莉正摇摆克莱尔的衣角,那彷徨无知的双眼一直看着克莱尔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背影,最后“哇”一声哭出来。
“妈妈,薇莉……薇莉要妈妈!”
克莱尔咬着牙,才勉强让自己不跟着哭出来,小小的拳头攥的紧紧的。视线前方是母亲消失的方向,变得坚定的眼神却一直在流着泪。
他们开始了流浪生活。
“喂!小鬼!给我站住!”
店老板怒气冲冲地从店里冲出来,拿着家伙边追边大喊,引得街上路人驻足观看。
跑在他前面的是个豆丁大的孩子,脏兮兮的手捧两条面包,嘴里还咬着一条,往小巷里跑。
不巧,是条死胡同,被店老板堵在里面。
店老板正欲揍他一顿,发现高高举起的手被人抓住,勃然大怒,回头想连他也一起打了,发现是教会的人,顿时慌了神。
那服饰只有教主级别的人才有资格穿。
“暴力,是不好的。”
教主松开店老板的手,目光转向了克莱尔。而克莱尔的眼神充满仇恨。
“这孩子的面包钱由我来付。”
“这怎么好意思呢。”店老板赔笑道。
“那就不给了。”
教主拉起克莱尔走了,留下一脸蒙逼的店老板。
“你……是梦魇吧?父母呢?”
“为什么要告诉你?这跟你没关系!”
『头疼,所以说这些小鬼……』
教主揉着额头苦恼,想起前不久被教会抓到的魅魔,这时候应该被炼成灵魂熔炉了吧。
灵魂熔炉是魔甲的核心部位,能抵御魔晶的意识入侵。能抵抗精神攻击的只有精神系的魅魔,这是它们的强大之处,也是它们的悲哀。
或许是因为怜悯某个魅魔,教主才会离开教会四处寻找克莱尔和薇莉。然而他们最终走上教主最不希望的道路。
被人和马匹的吵杂声惊醒,克莱尔微微睁开眼,远远看见军营几支骑兵出动,那是哈姆的队伍。
“真是个讨厌的梦。”
望着哈姆他们远远离开军营。
克莱尔自言自语地说:“动手吧。”
……
皇宫。
装饰奢华的房间,国王躺着床上听旁边海恩汇报。每个星期海恩都会来这里一趟,给国王说国务的处理工作。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只在门口有几个万年不变的侍卫。
“陛下,今天就到这里,请好好休息。”
“海恩啊……对不起!”
国王疲倦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柔慈看向海恩。不知不觉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上一次这样看着他是什么时候呢?忘记了。
“陛下,您说什么呢?这是皇子的责任。”
“责任,”国王喃喃自语。有多少人能真正被责任束缚?应该没有才是的。“今天是什么月份了?”
“马上四月份了,陛下。”
“真快啊……还有多少时间呢?”
马上是龙骑士选拔的日子,又一年了啊。
房间沉默了,这句“多少时间”隐含太多太多。海恩没有接下去,他知道,也明白,或者说没人比他更懂国王。
然而国王是否懂自己这个孩子,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外面下起小雨,非常纤细的、如雾一样的雨。这条走了无数遍的石板路变得烟雨蒙蒙,有那么一瞬间海恩回到从前,尚是年幼的时候,在那贫民窟。
那天同样在下着小雨,海恩高兴地跑到外面,他喜欢不时有这样的天气。
“海恩快回来!”
母亲在门口叫他,“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一边担忧孩子,一边用破干布把他擦的干干的。“很喜欢这种天气?”
“嗯,只要下雨母亲就不用到很远的地方打水了。不过如果雨大了,也会很烦恼。”
小屋子会漏的很严重。
母亲温柔地揉着海恩,“所有的事都有它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如何合理的运用它们才是最合适的方法。”
没过多久,母亲在贵族冲突中受了伤,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依旧温柔的对海恩说:“海恩,记住了,就算母亲不在了,也会有人代替母亲守护你。到那时……就该你去保护最重要的人。”
教会安葬母亲的时候发现海恩身上带着皇室的项链,为慎重起见,告诉了国王。没过多久,帝国派人来将海恩接入皇宫。
那是海恩第一次踏入那个与贫民窟截然相反的地方,永远热闹的场景,没有任何感情的天空。
国王对他赋予最高的期望,他同样回应了这份期望。十岁那年崭露头角,十二岁已经能独立出色完成帝国交给他的每一个任务。
他是何等的出色,如果不是因为身世,他是帝国最理想的继承人。
然而在海恩看来他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他这个样子是国王所期待的,仅此而已。
那一年,哈姆出生了……
对于这个弟弟海恩没有多余的感情,他从来就没有融入这个“家”。国王将重心放在了哈姆身上,海恩依旧重复他的工作,这一切到别人眼里都变了味。
那年,哈姆三岁。
海恩处理完工作,独自走在这条石板路上,哈姆突然从旁边草丛里跑出来,一头撞到海恩的腿上。这个小家伙好奇地抬头望着这个陌生的哥哥,双手不自觉抓紧海恩的裤子。
“殿下!殿下!”
几个仆从慌张地跑过来,想把哈姆抱走。这小家伙马上躲在海恩背后,还以为别人看不见他。
海恩这才知道他是哈姆。
仆从很尊敬的对海恩行礼,然后要把哈姆带走。哈姆望着海恩问:“你也是皇子吗?”
“是啊。”
“哦?是哥哥,快把我藏起来,这几个人是坏人!”
哈姆拉着海恩一边跑一边笑,这宫殿没有的,最纯真的笑容,天真无邪。
那时候,海恩有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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