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白衣男子跌跌跄跄的走在树林间,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向前爬了一段距离,背靠着树干喘息。
“可恶!”
白衣男子心有不甘,他这样一动,腹部的伤口再度裂开,痛苦立刻布满了他的脸。撕下早已裂成布条的衣服,将伤口紧紧包扎起,在想回去该怎么解释。
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损失了那么多人,最重要的连身份都已经暴露,这可没法交代。
白衣男子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里,谁能想到这一次,烈兰德居然派出了龙骑士,还是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龙骑士。
突然,他嘴角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
……
宅邸那边,贵族们恢复了正常,惊魂未定的看着把剑对准他们的卡尔,一个个使劲地往后退。卡尔大概想到他们不再具有威胁,便把剑收起来。
“大家请放心,已经没事了。”他这样说着。脚下倒了一圈失去意识的贵族,明显是被他打昏的。
格雷和凌轩从外面回来,屋里面一片狼藉,这婚礼是无法进行下去的了,或者说没必要了。
为了防止白衣男子他们可能会回来,三人还是守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正教的大部队来了,才安心。
今后这里将由正教看守,至于斯卡拉蒂他还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正教不会干涉他的权限。
事情告一段落,凌轩便想要回去,现在他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无法对别人说,只能留在心里揣摩。
他现在有点不怎么相信别人。
格雷说什么也不同意,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还想让我回去?想你都别想,那个地方就一特大号监狱。忙活了几天,好歹也要放个假,然后很潇洒的做了个拜拜的动作,人就不见了。
有时候凌轩会怀疑他是怎么当上教师的。
艾莉娅找到凌轩,要他完成婚礼的最后一步,接受大家的祝福,在宴会走过场才算结束。不过那群贵族昨晚被吓得够呛,心思也不在婚礼上,草草结束后,找个理由回家了。
折腾了一整天,比想象中的还要累。原本凌轩不打算再演下去,但艾莉娅不希望让她父亲知道这是一场虚假的婚礼。
在为两人结婚布置的房间里,艾莉娅和凌轩有些尴尬的坐在铺着雪白床单的床上,刚刚艾莉娅还是被凌轩抱着进来的。
这微妙的气氛,让凌轩浑身不自在。艾莉娅就坐在旁边,手指头轻轻碰到凌轩的手,胆怯的缩回去,过了一会,见凌轩没反应,又慢慢把手放在凌轩的手背上。
艾莉娅一直悄悄观察凌轩的神色,不过看起来他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
“要是累了,就先睡吧?”
“有没有多余的被子?我睡地板就行了。”
凌轩环视房间四周,哪有多余的被子。这白的跟雪一样的床单被套显然是为他俩准备的,其中理由很明了。
“没有,睡床上吧。”
“这有点……”
艾莉娅的身体绷的很紧张,右手的食指在被单上来回转动,左手却握紧住凌轩手。
凌轩大概想站起来,刚一起身就被艾莉娅很用力的拉住,身体失去平衡倒向艾莉娅,将她推倒在床上。
这一下两个人都愣住了,凌轩撑着双手艾莉娅上面,而艾莉娅就在自己双手中间,嫣红着脸有些慌乱地看着凌轩。
两人眼对眼相视,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可以哦,如果你有负起责任的勇气,那就为我脱去这件衣服。”
艾莉娅深情地看着凌轩,身体仿佛失去力量,无力的躺在凌轩身下。
凌轩丝毫不怀疑,假如现在自己推倒艾莉娅,她是绝对不会反抗。
可是……自己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凌轩露出痛苦的表情,如果可以他也想做一个正常的男人。但是……不可能,无法确定的未来,让凌轩很害怕,他不想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说谎也可以,我会相信的。”
仿佛已经知道结局,两颗晶莹的眼泪从艾莉娅美丽的脸庞流下来。
“对不起,我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我喜欢你,”艾莉娅一下子抱紧凌轩,“真的喜欢你。”
“是我不好吗?我会努力的,所以……不要……”
“不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很远很远。我很害怕,如果接受你们,有一天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
艾莉娅再次抱紧凌轩,试着让他安心下来。这个男孩是真的在害怕,与他坚强的外表截然相反的脆弱的内心。
“已经没事了,安心吧。”
艾莉娅像哄孩子那样,让凌轩平静下来。一直不知道他心里藏着这么多秘密,比自己看到更遥远的未来。
艾莉娅感到很欣慰,凌轩是真正考虑到她才会这样子说。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我好开心,你是考虑到我才会拒绝我,女人想要的不就是这一点吗?倒是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一定会离开?”
凌轩沉默片刻,说了出来。也许他在渴望一个能了解自己的人。
一个人,真的很寂寞。
死亡的意志凌轩无法拒绝,无法决定的未来,让凌轩至少想在留在这里的时候,为自己珍惜的人创造一个和平的世界。
“原来是这样,不过不正是因为我们无法知晓未来,才一直为明天努力吗?如果从一开始就放弃,那未来注定无法得到改变。”
艾莉娅认真地看着凌轩。“我可以做你的牵挂吗?能让你留下来那种!”
“……可能会很痛苦的。”
“我愿意!”
艾莉娅静静闭上眼,微微抬起头,她在等待凌轩的决心。
时间仿佛变得很缓慢,终于,他吻上了她的嘴唇。
“就这样?”
艾莉娅抿嘴轻笑,凌轩只是轻轻的吻了她一下。然后艾莉娅搂住凌轩的脖子,主动吻上去,直到两人透不过气才放开。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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