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韵阑的爸爸——白石稔视角)
唉,已经和工人们加班一个月了,我知道,他们都累得够呛,在背后埋怨我一接到大单就忘乎所以。
的确,在刚接到休伦神坛基座修葺工程的时候,我是有些飘飘然。三十年前,我只是一个从乡村出来见世面的毛头小伙,天不怕地不怕,从学徒工做起,逐步成长为可以独立带队承接订单的包工头,算是同行当中的佼佼者。
随着事业的不断拓展,我赚了一些钱,盖了新房,买了马车,娶了贤妻,有了宝贝女儿,成为了很多人眼里的“人生赢家”。可是五年前,妻子突然得病去世,只剩我跟阿阑两人相依为命。
阿阑很懂事,她知道我忙,没时间陪她,所以从小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洗菜做饭、整理衣物、打扫卫生,样样都能干,隔壁老王都夸她厉害,说我有福气。
我心里明白,孩子肯定希望我多抽点儿时间跟她在一起。所以即便是再忙,我也保证一周三次和她一起吃晚饭,听她说说在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帮她解答一些想不通的问题。
可是,接到休伦神坛工程之后,我率队来到王都克索,成天待工地上,工期那么赶,压力那么大,根本就没空照顾孩子。对这一点,我内心也很愧疚。每次到旅馆都深夜了,简单洗洗就钻到被窝里呼呼大睡。
辛苦虽辛苦,可我心里热血沸腾。开玩笑,我可是要负责休伦神坛基座质量的男人!这座神坛,是艾维国最神圣的地域,拥有上千年的历史,历届国王都会选择在这里登基,以洪亮的嗓音向臣民们说出誓言。
有资格接到这项工程的施工队,全都是国内顶尖团队,这无疑是对我多年心血的最高肯定,怎么能不尽全力做好呢?
所以女儿啊,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我也只能以后再补偿你了!
基座工程不光只是我们一家在做,还要和另外一个施工队分工合作。别小看这呈45度斜向上延伸的圆拱巨形基座,地线长约470米,高5米,光侧面面积就已经超过两千平米,而且全部都要使用刻有精致浮纹的砖石加混凝土铺就,形成一整幅首尾相接、造型别致的浮雕画。在基座顶部平面上,也留有历代能工巧匠们雕刻的各种图案。其中有一些已经模糊不清,得重新复刻。
这还不算基座内部一层层平刷的带粒夯土,哪里有缺漏和缝隙,那一整块都得拆开重填。石料、沙料、混凝土的用量也非常大,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得找我担责。
可想而知,工程的难度和复杂性。
本还在担忧工期的问题,结果却突然得知鬼泣坠井失踪的消息,最终继位大典未能如期举行。人虽然不在了,但工程还是得进行,毕竟科勒国王去世,一国无主,总得找个人带头的吧?听说二王子刁作要继承王位,拥护他和反对他的人都挺多。话说回来,上面的事情我管不着,现在工期延长了,我还得继续做好分内的事。
因为长时间疲劳作战,我胃病又犯了,怕女儿担心,所以偷偷去买了点喂药吃,勉强还能坚持住。
这天,我稍微提早了一些下工,因为是阿阑13岁的生日。我去钱庄给阿阑打了一笔钱,然后写信让她自己去买生日蛋糕吃。我自己呢,在街边餐馆随便点了几样炒菜,可餐馆的生意太好了,没有位子,于是打包回旅店吃。
吃完后,我找个块抹布擦桌子。擦着擦着,突然想起,我把设计图落在工地了。
这可不行啊!那上面有休伦神坛的具体参数,还附带了外围基座的全部样式,本打算拿回来慢慢研究,好安排明天的施工进程的。
不行不行,得跑一趟,把设计图给拿回来!这么一想,我就把抹布一扔,匆匆穿起鞋子就跑出去了。
等我赶到工地,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工人们都撤场休息去了,只有两个守卫还在入口处。凭工作证入内,我走到8号基座施工口,捡了一块散发微光的荧石废料,走了进去。
很快,我就在旁边的木桌上找到了设计图纸,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看来是哪个勤快的工人帮我整理过了。
施工口就位于基座内部,再往里去就是一团黑,我也无意多待,拿起图纸就要往外走。
正在此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我转身回头,举起萤石,向里面照了照,但光线太弱,深处根本就照不到。
“谁?”我轻声问,无人回应。
莫非有小动物钻进来了?这可不行,刚上好的夯土,可不能被踩出脚印。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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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贴个休伦神坛的示意图的,可我画技实在有限,活脱脱把神坛画成了生日蛋糕(也是醉了)就不贴上来了……后面会对神坛的造型进行比较细致的文字描写,你们自己脑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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