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欧他们寄住的村子,大半房屋都被烧成废墟了。一头老鹰从高空飞过,围绕着村子不断的盘旋。低空飞到了村子的角落,这里堆放着数百具完全烧焦的尸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活着的人。
身穿纯白修女服的少女睁开了双眼。对身边的同伴说道:“我们来晚了,那个村子已经被袭击了,没有发现幸存者。”
“可恶,那帮畜生!”
一声巨响,金发的青年踢碎了身边的一块石头。那块石头有半个人高,就像豆腐渣一样,碎成几十块。
就在艾欧他们抓鱼那条河附近的山坡上,三名年轻人站在这望着远处冒烟的村子。山坡下面,数十名波兰本地的士兵正在原地待命。
纯白修女服的少女,手中拿着一本魔导书,封面的标志是一个金色的天平,两边的托盘分别是沙漏和立方体。天平代表命运与公正,沙漏是时间,立方体是空间。在少女的修女服上,也有这样的标记。这个是,女神教的标志。少女是女神教的修女,名叫格瑞丝·奥斯汀。
踢碎石头的金发青年,将手中的十字枪发泄似的插在地上。脖子上系着的红色头巾,在阳光下如血一般艳红。
斯皮格尔·奥特加,照他本人的说法,是一位拥有贵族头衔,却没有贵族气质的贵族。
至于最后一位,有着一头蓝色的短发,身上的服饰和女神教的修士很想象,但颜色却是漆黑色的。肩上的标志,是倒立的血色圣剑十字。来自圣王教猎魔团的骑士,雷纳托·斯利姆。
“冷静点,斯皮格尔。格瑞丝,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格瑞丝闭上眼,与空中的使魔联系,良久才睁开双眼,摇头回答道:“很抱歉,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很小心,离开的时候掩盖了所有的痕迹,怎么办,雷纳托?”
“这已经是第五个村子了,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那么多小孩子?”
斯皮格尔踢着脚边的碎石块,心里觉得恼火。
最近欧洲一些偏远的地区,发生了数十次身份未知的盗贼,袭击村庄的事件。被袭击的村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大人和老人都被杀死,而孩童却全部失踪。失踪的孩童,年龄都在六周岁到十四周岁左右,除此之外哪怕是婴儿也没有放过。短短几个月,就有数十个村子被袭击,失踪的孩子数量达到两千多人。
接连发生的案件,导致整个欧洲人心惶惶。袭击的地方都是偏远的村庄,警察进行了调查没有任何的发现。欧洲几个王室,联名向教会请求对此事进行调查,如此穷凶极恶的犯罪不大可能是普通人所为。审判庭接到教会的命令后,派遣正在英国休假的雷纳托·斯利姆骑士,前往袭击案最近的发生地,波兰进行调查。
雷纳托进入波兰后,很快通过蛛丝马迹追踪到了那伙人。可是对方极其狡诈,整整一个月,凭借着复杂的地形,愣是没让雷纳托他们追到。不但如此,沿途还顺势袭击了两个村庄。包括艾欧他们居住的,这已经是第五个村子了。
“冷静点,斯皮格尔,队长正在想办法呢。”
“你叫我怎么冷静啊,整整几千条人命啊。那些盗贼,身边带着几百个孩子,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雷纳托眉头紧锁。这个地区植被茂盛,茂密的丛林到处都是。只要带人往里一钻,想要找到他们简直是大海捞针。
“斯皮格尔说得对,他们带着那么多孩子,不可能逃得那么快。这附近,有他们的落脚点。不是村落的话,就是山洞之类的地方。少尉,麻烦过来一下。”
一位波兰士兵走上前来。
“骑士阁下,有什么吩咐。”
“这附近,有没有大型的山洞之类的。”
“大型的山洞?”少尉看了看地图,想了想回答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一带的山脉都很矮。如果说有山洞的地方,只能是这里。”
少尉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区域,卢布莎。卢布莎周边地区都是属于山区地貌,山高树多,地形很复杂。时常有狼群,灰熊等野生动物出没。少尉虽然是本地人,但卢布莎他也没有去过。这个地区哪里最有可能藏人,只能是卢布莎了。
“卢布莎是吗?好,就去这里。格瑞丝,通知审判庭的人,我们前往卢布莎进行调查。希望他们能配合我们,从另一个方向进行调查。”
“雷纳托你担心,对方会逃?”
“这里并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他们肯定会把孩子转移的。在他们把孩子运走之前,要找到那个落脚点。少尉,带上你的人,我们到前面那个村子住宿,明天一大早进入卢布莎地区。”
山洞内,食物的争抢已经结束了。一桶食物看起来很多,可山洞里那么多孩子,肯定不够分的。想要填饱肚子,只能把其他人的份,抢过来。
“艾欧,肚子饿吗?”
艾迪托亚低声询问道。
“是的。”艾欧捂着肚子,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蒙着眼睛走了那么长的路。现在关在这里担惊受怕的,艾欧早就又累又饿了。
“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艾迪托亚打量着对面的孩子。大部分孩子都只能抢到很少量的食物,因为他们身材弱小,吃的也少,没力气。只有几个年龄比较大的,身材较强壮的孩子,抢到了大部分食物。这样的孩子,只有四五个,都坐在一起,看起来是抱成团了。
艾迪托亚走到一个身材微胖的孩子面前,在他看向他的时候,艾迪托亚一拳落在他脸上。然后不等她起来,艾迪托亚扑上去,将这个小胖子压在身下,不停的揍他。
小胖子周围的几个孩子,马上过来帮忙。面对四五个人的围攻,艾迪托亚有些招架不住。
“马克,还不过来帮忙?”艾迪托亚大喊一声。
同村几个和他很要好的孩子,马上上前去帮忙。艾欧也想去帮忙,不过因为脚上有伤,只能担心的看着哥哥。
仗着人多的关系,艾迪托亚带着小伙伴,把几个年龄大的孩子全打趴下了。不过人人都带着伤,艾迪托亚自己脸上也挨了几拳,嘴角都肿了。其他的孩子没有任何反应,空洞毫无生气的眼神让人觉得可怕。至于被打的那几个孩子,也没有说什么,缩着身子坐在一边。
艾迪托亚叹了口气,对其他人说道:“你们把这些吃的,分了吧,我拿这些就可以了。”
艾迪托亚从地上拿了一些事物,其他的都分给同村的孩子。只是地上这些食物,大家都觉得有些恶心,难以下咽,最后都没怎么吃下去。
等这些孩子走开后,其他孩子爬过来,将地上的食物全吃光了。几个年龄稍小的孩子,甚至用舌头把地上的残渣舔干净。那模样,简直就跟畜生一样。
“来,吃吧。”
艾迪托亚把手中的半块面包,放在自己弟弟手上,自己则拿着一颗烂掉的西红柿。西红柿大半都腐烂了,艾迪托亚皱了皱眉,张嘴咬了一口。一股难以言明的味道,直冲他的味蕾,呛的他差点吐出来。咳嗽几声,勉强咽进肚子。
哥哥的脸色艾欧都看在眼里。望着手里的半块面包,艾欧掰成两半,说道:“哥哥,我吃不下那么多,一人一半吧。”
“咳咳,说什么啥话呢。”艾迪托亚摸着弟弟的头,说道,“食物只有这么一点,不要浪费了,全吃了吧,我现在还不饿。”
艾欧倔强的摇着头,哥哥要是不吃他自己也不吃,硬是把手中的板块面白塞到他手中。
“哥哥,吃!哥哥不吃我也不吃。”
艾欧托亚看着自己哥哥,哥哥要是不吃他也不吃。艾迪托亚无奈,只好把半块面包放进嘴里。面包很硬,不知道放了多久,还有种怪味。不过艾迪托亚却觉得,这面包特别的好吃。
正如艾迪托亚所说的,食物不多,这点食物根本填不饱肚子。
“弟弟,来,让我看看你的脚。”吃完后,艾迪托亚对自己弟弟说道。
艾欧点点头,把自己的双脚伸到哥哥面前。两只脏兮兮的脚板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伤口已经发脓了。艾欧的鞋子,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被那些人抓住后,蒙着眼走了几个小时的路,路上到处是锋利的石子和树枝,两只脚板被划得都是血。最后这一段路,都是靠着艾迪托亚扶着才走完的。
伤口只是化脓,就是担心会不会感染。艾迪托亚从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扯下几段,将艾欧的双脚包扎好。
“哥哥,我们会怎么样?会变得和他们一模一样吗?”
艾迪托亚手上的动作听了下来,这个问题,他想过好多遍,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边包扎伤口,艾迪托亚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抓我们来做什么。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哥哥……我想爸爸了,还有姑妈,不知道姑妈怎么样了。”
艾欧小声的抽泣起来,艾迪托亚神情也变得黯淡。他们的母亲从小就离开了他们,两兄弟一直跟着父亲生活。母亲是什么样的,和母亲一起生活是什么样的,他们都不知道。在姑妈家里,两兄弟经常挨骂,不过都是因为他们太过捣蛋了。平常的时候,姑妈每顿都会给他们做好吃的。睡觉的时候,也会给他们讲讲故事之类的。
挺姑妈说,她曾经有一个孩子,不过已经死了。对待他们两兄弟,就像是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让他们感到很舒心。
艾欧两兄弟被带走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姑妈,两兄弟心里都在祈祷,姑妈还有村里的其他人,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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