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生来就低人一等吗?”
“熊哥,又有人上山捕杀了…”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一群满面横肉的大汉嘴角带着狞笑,围在一头已经奄奄一息的野牛周边,它的头部被钝器豁开了个大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无助的双眼环视了周围一圈,用上全身仅剩的一丝气力连蹬带踹拼命地挣扎。
偌大的山林之中到处传来动物的悲鸣与呜啼,又过了片刻,满载而归的大汉们一路欢声笑语、成群结队慢慢的撤出山林,他们肆意狂笑,纵声高歌。就在这时,一头体型还未成年的棕熊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棕熊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勇敢地冲向了人群。
但很遗憾,它的困兽之斗并未得到对方的尊敬与赞美,人们对它这种愚蠢的行为更多的是讥笑与嘲讽。棕熊在来回几个冲锋后,四肢打颤,精疲力尽,一个毛胡子大汉趁着这个机会纵身上前,锋利的长镰深深没入了棕熊的面部,硬生生的由颌下割开一条口子直至熊眼下方。
棕熊惨叫一声,仰面倒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它棕色的皮毛。就在众人挺矛而刺,要结束它生命之际,斜下里又杀奔出一头成年不久的棕熊,横冲直撞,左扑右挡,不断的对着人群嘶吼挑衅。经过力拼死斗,身受多处疮口后救回了先前那头倒地的棕熊。
它一面安抚舔拭着满面鲜血的棕熊,一面强忍着自己的伤痛遁逃。因为跑丢了到手的猎物,大汉们愤慨异常,他们觉得受到了侮辱。恼羞成怒之下便一把火点燃了山林,大量幸免于难的野兽们纷纷逃亡,流离失所。
熊炎骇然睁开眼睛,呆滞地望着静劾的星光夜空。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想坐起身来,胸口绑着厚厚白布的伤口之处传来一阵钻心痛感。
“呐,把药喝了。”
熊炎闻言抬头望去,只见姜素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房顶,手中端着半碗汤药淡淡道。
姜素递出汤药后并未离开,顺势在熊炎身旁坐了下来,取出一杆竹埙,往里头添上在集市上买回来的紫萝叶,点着之后,在竹埙的另一头用力吸了两口,闷在嘴里片刻,缓缓吐出一缕轻烟。
熊炎喝了一口涩苦的汤药,撇了眼面上尽是满足之感的姜素,淡淡道:“紫萝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吸食多了的话可是会造成身体损伤的。你习圣一教之法,通晓练气导体之术,这东西应该是你们的禁忌之物。”
姜素又深吸了两口,砸吧了下嘴,叹道:“人生苦短,岁月有限。前前后后加在一块也就七八十年的功夫,这不让吃、那不让用,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修行到真正的大成入圣之阶?就是真练到了,也不过是能多活些日子罢了,每一百年还要经历天劫,个中凶险丛生。”
吸完竹埙内的最后一点紫萝叶,弹净里头残留的些许叶灰,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入怀中,伸了个懒腰继续道:“超凡入圣之阶?我可是没那么大的志向,只求及时行乐、问心无愧罢了。”
熊炎一仰脖将碗中最后一点汤药灌入喉中,咧了咧嘴:“你会出手相助我和小泠也是因为那所谓的问心无愧?”
姜素站起身,静溢的月光照洒在身上,微凉的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裳,只见他摇了摇头:“人与妖之间的关系不应该如此。”
回眸展颜一笑:“你相不相信终有一天两者之间的隔阂会打破,那个互相扶持、相互尊重的景象将再次在这片圣元大陆出现。”
熊炎突然神情一振,随后缓缓的坐直了身子。看着姜素沉默不语,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触动心弦的感觉。片刻之后,脸上露出难得的笑颜:“我,拭目以待!”
……
午夜。
躺在铺上的熊炎猛地睁开眼,悄悄的掩上了房门,一个纵身跃入别家院子,顺势上了房顶。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见到他后,叹道:“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个身影正是熊凉,他从何老实的嘴中问明了姜素的住处后便立刻赶了过来,正好看见姜素给熊炎递拾汤药一幕。
熊炎淡淡道:“你的妖气,我最熟悉不过了,前面你借着夜色,隐在暗处唤我何事?”
熊凉打个哈哈,说道:“母亲去的早,我是你一手带大的,你怎么可能不清楚呢?”说完,他又撇了眼面无表情的熊炎,摇头道:“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回众里来了吧?”
熊炎:“算了吧,那个夜行众已经变味了,没有再值得回去的必要了。”
熊凉目光微微避开,说道:“真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想的,居然能说出那种话,我要是不打伤你,你一定会被众里其他人围杀的。”
熊炎眉头一挑,道:“不止当年,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你忘记人是有多么的凶暴、多么残忍的了吗?他们为了一己私欲,纵火烧山、屠杀林野。恣意狂笑般噬着同类的肉、喝着同类的血,他们都是该死之人!”熊凉铁青着脸色愤慨道。
他指着面上那道可怖的伤疤,恨声道:“这条疤是我的一生之耻,至今仍在心头隐隐作痛。我觉得虎老大没有做错,对待他们就得以暴制暴。你那套充满仁爱与关怀的论调只是空想下的懦弱罢了!”
熊炎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背向熊凉,幽幽道:“我们还真是如名字一样合不来呢……”
临走之时,熊炎又道:“你仔细想想,虎泅这些年的做派,他排斥弱小之妖让他们自生自灭,领着众里的妖怪们到处烧杀抢掠,哪有一点当初我俩推他上位之时保护岐山众妖的样子?”
熊凉闻言,容色稍稍一紧,局促道:“那是…那是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需要足够的战力支持才行,待…待我们壮大到一定程度时,对,到那时我们定然可以做到。”
熊凉紧了紧双拳,对着熊炎的背影厉声道:“你瞧着吧,用不了多久就能证明给你看,我们的决心!”
熊炎目光一闪,并未发言回他,脚下一动,纵身离去。
……
由于殳谷县依山而建,道路十分不便,所以城里的集市不是每天都有,陶大然当了县帅以后及时了解这一情况,于是定下了每三日一集的规定。
今天正好是规定的赶集之日,因此一大早,城内人声鼎沸,四处村落来往的行人是络绎不绝。摆摊的、叫卖的、还有聚在一起赌钱的,喧闹嘈杂之声是此起披伏好不热闹。
邢屠夫为了赶今日的集市,特地连夜杀了两头猪,一早就出摊将切割好的肉摆好,准备贩卖。今日赶集的人特别多,早上出摊,一直忙到午时邢屠夫才稍微有空闲休息片刻。
商贩之间偶尔也会趁着空闲不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赌钱,就是围在一块吃喝,聊些风流快活事。
就在邢屠夫肉铺不远处,只见四五个人在一张石桌旁正在挥金豪掷的赌钱。邢屠夫手里捧着一把铜钱,肆意放声大笑,想来是赢了不少钱。
“我说邢屠夫,你今儿的运势可真好!唉,这一会功夫,我早上贩鱼得来的钱到有一半进了你口袋。真是倒霉衰的。”这满是抱怨口气的妇人是个出了名赌棍。
赢了钱邢屠夫本就开心,一听她这话,便豪气的拍了拍胸脯,说道:“大家都是讨生活的,本就赚不得几个钱,你也用不着这样,待会散了赌局,我返给你一半银钱就是了。”
赌桌上的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对邢屠夫竖大拇指,夸他仗义之举。那妇人更是眉开眼笑,笑**的凑上去想要拍他的马屁:“哎呦,老邢你人不仅生的威武,行事也这般仗义,你家婆娘能嫁给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呀。”
邢屠夫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可别这么说,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嘞。我也不瞒你们了,你们也知道,我家那口子都好几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观音、圣象是拜了又求,我寻思着可能是自己的功德不够,得不了大罗金仙的恩赐。这仗义疏财的事,能多做一回是一回。”
那妇人眼睛滴流一转,媚笑道:“我说呢,怪不得近些日子见你家婆娘体态襛纤得衷,丰腴有度,面上总是红润光泽,看来你没少耕耘覆雨、辛苦灌溉,我们几个用不了多久就要吃酒喽?”
几人听后,皆是抚掌称笑。
邢屠夫面上却是一呆,随后笑骂道:“去去去,少来拿我耍荤,上回信了城东的老刘头,叫我在肉上挖个洞,练什么金枪…功,说是练会后,保准能生娃娃。害的我家婆娘知道后几个月都没让我上她的床,这笔帐还没好好跟他算呢!”说完,砂锅大的拳头合地哔哩吧啦响。
赌桌上的众人散去之后,回到摊位上的妇人一边摆弄盆里的活鱼,一边苦着脸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我应该没看走眼呀,难道年纪大了,老娘的功力退步了?”
正在她疑惑郁闷之际,一抬眼,正好撞见邢屠夫老婆出来给邢屠夫送凉茶,她睁大了眼睛,上下仔细打量起来,待瞄到邢屠夫老婆俩股之间时,一双眸子里释出意味深长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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