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帮恐怖份子全无动静……原来都被当成肥料了么。”【Z】走向巨大的空中客轮，对于沿途的景象瞠目结舌。机场各处都躺着【锡里安国】的成员，有的手里还紧紧攥着步枪——这些武器不久之前还朝着自己疯狂射击，其中某一把甚至夺去了战友的性命。
但现在已经失去计较的意义。因为他们全都和吴越海一样，变成了难以辨认的黑色尸体。
同样漆黑的蝴蝶从中诞生，又反过来将尸体围聚蚕食。在任何一部生物学的书本上，都无法找到类似的描述。
她清楚这些小东西有多危险，尽可能地在穿行的同时保持距离。
“连自己人都不放过……该说这女魔头自信爆棚呢，还是丧心病狂？”
“朱小姐……啊不，队长。请你等一下！”紧随其后的秋明加快步伐，一把拽住了她的肩膀：“刚才你所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吗？”
“你指哪一部分？”
“就是把他们所谓的【超越者】……”秋明对于这个说法，难以掩饰发自内心的厌恶：“即是安洁琳，叫到这里来？”
“怎么。”【Z】没有回头，自顾自地继续走着。“她一个人能换两百多条人命，包括咱们在内。难道不划算吗？”
“并非划不划算的问题！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与她没有丝毫关系！不能因为计划失败就把她牵扯进来！”
“我说啊，”她终于停下脚步，回望了秋明一眼。“你父亲的情况如何？”
“他……不是很好。脱水的症状导致重度昏迷，至今没有恢复意识。”
“我想也是。其他乘客也一样，需要尽快离开这里进行救治。”说到这里，【Z】略微停顿了一下：“难道自己父亲的性命，还不如一个女人重要？”
“这是两码事！，命没有轻重之分！我也希望我爸平安无事，但绝不是以牺牲他人为代价！”
秋明听懂了弦外之音，脸色由于气愤而涨红。
“至少，”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令他想起了阵亡的孙衡和吴越海，顿时变得有些哽咽：“不是主动的牺牲……”
沉默了半晌后，【Z】就像变脸似的，连语调也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这个人，还真开不起玩笑。那些都是我现编的。”
“？？？现编的？”
“对啊。在谎言中加入少量的事实，听起来才更加具有迷惑性。不过【超越者】的名号居然这么好用，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
她继续向前迈开了腿：“这个鬼地方什么电信设备都用不了。无论安洁琳还是【虹组】，就算你哭着鼻子求她们来，也没有任何方法能联系上。”
“那为什么……”
“你因该也察觉到了，那个女妖怪并不单是形态的改变，其所蕴含的力量也是前所未闻。”
【Z】沿着充气的逃生梯，两三下便爬上了客机舱门。
“她嚣张到连【虹组】都不放在眼里，我不觉得光凭咱们几个，能够干净利落地收拾她。”
“不、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她只是，虚张声势……”
秋明话里的最后几个字音量陡降。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文阏氏身上那种死亡的压迫感，仍旧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也不愿意放弃。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哪怕是再强大的敌人，我都有力拼到底的决心。所以队长若是心有顾虑，可以找机会带着大家避难，由我去和那个亡灵公主正面交锋。”
她向秋明伸出了手，将其拉了上来：“但我的个人原则就是，能忽悠的绝对不打，打不过的绝不死磕。”
“……我也彻底被你弄糊涂了。那接下来到底要干嘛？难道说扔下他们一飞了之？”
“确实有点想。可惜就像某人的预测一样，这铁疙瘩不管用了。毕竟起飞是要有海量的准备工作，可不像电玩游戏钻个驾驶员进去就成。”
秋明也被这苦中作乐的说法逗笑了：“你说的是《侠盗敢死队》么……不过那游戏没几个人玩过哎，没想到你也是个资深玩家。”
“呃，凑合吧。”【Z】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转移话题：“你还记不记得来这之前，【P】——慕纱说过的话？”
“我想想……对了，联合国军！他们也在往这里进攻！”
秋明瞬间被点醒，只是片刻后又变成了霜打的茄子：“但……正面突破的话，行军速度再快也得好几天吧？就算我们能拖，人质们也等不了那么久。”
她摇了摇头，利用客机上找到的工具，开始拆卸属于空乘人员的特殊储物柜。
“要知道联合国在科里亚的行动，可是由美利肯一手发起，并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人家作为名副其实的空中霸主，每年在空军上的投入，比席尼斯三军加起来都多。我参加过多次部队交流会，实在是太了解他们了。他们最惯用的奇袭套路，就是用尺寸夸张的运输机，把人员，武器，补给，甚至坦克，由天上扔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可裴小姐也说过，这里是【黑域】啊？什么飞机敢在没有通讯导航的状态下，飞到这卫星上一片漆黑的地点？”
“你说到重点了。不是能不能，而是敢不敢——最好的证据，就是脚下的这架空中客轮。发生在上个世纪末的【恐怖大王事件】，严重打击了武器的远程信息化进程，尤其是深受其害的美利肯。所以他们的军用机师，被强制训练出最古老的技巧：计算方向速度等参数，依靠目视地形来飞行。”
“即是说，他们若派出空降师团……”听到这里的秋明，两眼终于开始放光：“再加上运气好的话，现在已经赶到周边了？”
“正解。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准确的位置，以及大致情况告知他们。来帮一下手，把这玩意抬到外面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Z】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的另一个原则，就是能喊人的绝不单挑。”
“哈哈……哎，安洁琳要是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她永远信不过别人，只会把所有事情往自己身上扛。”
纵使与汕海市隔着半个地球，他们的话题里仍旧三句不离安洁琳。而每每这时的秋明，也总会带着各种不经意的傻笑，仿佛将一切的困境都抛之脑后。
“……”朱琪有点嫉妒这样的待遇，以至于眼神中闪过了些许落寞。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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