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诺艾攻破第一座城镇的第二天一早,就整合了为数不多的部队,继续向艾克斯帝国深部前进。
偶尔,会有不知道从哪来的军队前来试探,每一次都是在看到丝诺艾的出现后便立刻撤退,对这种小打小闹不太在意的丝诺艾与艾丽西亚尚无问题,但在普通士兵身上,疲惫与对着漫长征程的厌烦,在积累着。
在下一处城镇到达之前,出于艾丽西亚的身份,亦即公爵之女的身份,而跟从着丝诺艾深入艾克斯帝国的两千名士兵,就已经失去了战意。
不断地,有逃兵出现。
但立刻,逃兵的尸体就会在前进方向的不远处被士兵发现。
就好像是,对想要逃走的士兵们提出的警告。
在逃兵不再出现的同时,‘逃兵是丝诺艾杀掉的’,这样的谣言开始在人数不多的军队中传开。
每个人,看向丝诺艾的神情,都由最初的敬畏,变成了现在的憎恶。
仿佛世间所有的死亡都是丝诺艾一人造成那般的,深深憎恶。
[那个‘恶魔’,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可恶...为什么我们要跟着那种怪物。]
[听说了吗,前段时间被发现的逃兵,双腿都被打断了,那是警告我们‘别想逃走’的意思吧。]
[干脆把那个‘恶魔’杀掉。]
[你疯了吗?没见到那家伙轰飞的城墙吗,我们这点人数,会被对方一击秒杀的。]
之类之类,小声的言论,不断地传入帐篷中,丝诺艾一边听着夸大了数倍的言论,一边戳着碗中早就变得冰冷的饭食。
坐在丝诺艾对面的艾丽西亚,自然也听到了这种种言论,皱眉走出帐棚。
在艾丽西亚打开帐棚门帘的一瞬,声音停止了。
帐棚外侧围靠着篝火取暖的人们,一齐逃避艾丽西亚问责的视线,看向别处。
[艾丽西亚,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
无处发火的艾丽西亚,朝丝诺艾大吼回去。
一不小心,就对丝诺艾发火了。
[啊...抱歉...我...]
[丝诺艾知道的,艾丽西亚是在为丝诺艾担心。]
轻轻地拉住艾丽西亚的一角,丝诺艾想要向艾丽西亚微笑,却只是,让脸颊上的肉不正常的抽搐了两下。
已经,笑不出来了。
丝诺艾在魔族领,好不容易得到的笑容,破碎掉了。
面对揉按自己的嘴角,无助地垂下头去的丝诺艾,艾丽西亚轻轻地,抚摸丝诺艾的小脑袋。
然后,再次将视线转向跟随自己,从伯纳尔公爵领来到这里的士兵们。
[以艾丽西亚.伯纳尔之名,向你们保证,逃兵的死亡,不是丝诺艾或者是我做出来的,至于相不相信,那是你们的事情。]
这样说后,面对继续沉默的士兵们,艾丽西亚放弃般,拽回门帘,回到帐篷中。
帐篷内,是与外面噤声的士兵一样,极其安静的丝诺艾。
捏着丝诺艾消瘦下去的面颊,艾丽西亚让丝诺艾看向自己。
[抱歉,丝诺艾。]
[艾丽西亚没有做错,错的,是做出那种不是人的举动,让士兵陷入恐慌中的我。]
不再拥有那多变的表情,表情像是玩偶一样凝固在一点的丝诺艾,平静地诉说。
[不,是我的错。那些是我的士兵,我是,没能让士兵完全信任的无能长官,抱歉啊,丝诺艾。]
无能感折磨着艾丽西亚,事到如今,艾丽西亚所能为丝诺艾做的,只有分担丝诺艾的错误,为自己的无力向丝诺艾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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